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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全程围观了两人的极限拉扯，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这官腔打的可真好，滴水不漏。
“钟主任，你多虑了，我觉得华国这才刚开始，未来有无限可能。”沈凌轻笑了一声，声音中的笃定却不容忽视。
虽然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华国，但华国历史、华国话他已经了解了十几年，这里更像是他素未谋面的第二故乡，亲切、热情。
“谢谢你对华国的夸赞。”钟唯笑得更真切了，心里对沈凌的评价更高了。
姜宁安安静静的坐一旁作陪，这次招待用的着她的地方不多，又定下了不少订单，她也乐的轻松。
推杯换盏中，一顿饭吃的那是双方都满意。
吃饱喝足后，又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了，送走了外商后，姜宁也就没回家，而是准备着上班。
姜宁刚回到办公室，胡霞和王科长就迎了上来，就连平时佛的不行的吴建军也放下手里的茶缸，虽没凑过来，但眼神也看向这边。
“怎么样了，这次合作成吗”胡霞把装满水的茶缸往姜宁面前一放，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好奇的问。
她是知道这次外商来参观百货大楼的，也知道上面领导对这件事的重视，作为百货大楼的老员工也是非常好奇的。
“说定下了。”
姜宁也是真的渴了，接过茶缸喝了一口才把自己知道的，能说的说了出来，“还没有签合约。”
姜宁也知道，白纸黑字才有保障，就算对方签了合同，他们需要承担的风险也还是很高，要是翻脸，不利的也只有他们一方。
纵使风险高，他们也不得不为之 ，抓住一分那就是机遇了，目前来说他们话语权不高，只能顺从。
对于这个答案，办公室里也是静默了一瞬，老员工老会计了，哪能不知道这些。
“好了好了，认真工作去吧，姜宁也是，好好干。”王科长吸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鼓励了一番。
…
这几天，订单基本是确定下来了，但在正式签合约之前，钟唯还带着沈凌一群人到红旗公社去参观了。
刺绣合作社正是在红旗公社开展的，钟唯也是做过调查的，知道外商合作有参观原地一说。
这次也算的上公差了，钟唯也没有变换人员 跟上次接待的规模一样。
姜宁也不是第一次跟着钟唯出公差了，这一次出行熟练了不少，还帮了钟唯不少忙。
姜宁跟着钟唯七拐八拐后，这才到了红旗公社，这是黎城下面的一个生产大队，并不是很远。
这跟姜宁记忆里的生产大队没什么不同，多株株老树无序排列，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很有乡土的气息。
一下车，沈凌就忍不住夸赞，“这里真不错。”
钟唯看着远处在烈日下辛勤干活的男女老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辆吉普车进村的动静不小，村口一群小孩立马围了过来，远方正在干活的社员也抬起头向这边看来。
“大汽车，是大汽车！”
“我也知道，那就是大汽车。”
“我奶奶说过，那是大官才可以坐的！”
“我以后也要当大官，坐大汽车。”
车前围了一堆小孩儿，对着吉普车嘀嘀咕咕的，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一个古铜色皮肤的老汉也看见这边的动静，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是百货大楼的同志吧，我是这大队的大队长胡兵，你们跟我来吧。”胡兵热情招呼着，脸上的牙豁子也露了出来，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
周围的社员和孩子们见大队长那么热情，也知道有正事，往后散开了，但也没离太远，眼睛还是紧盯着这边。
“他们真热情！”看着久久都没散的社员，沈凌感慨。
站在沈凌旁边的姜宁看着这一幕闭口不言，目光转向远处，努力压下嘴角的弧度，她该不该说，这不是热情，而是社员们把他们当热闹瞧呢
这个时候，围上来的人没少，反而更多了，正做活的大人也放下手里的工具凑了过来。
“这些人是谁啊之前也没见过。”
“对啊，还有这个人长的跟我们不一样啊，这皮肤白的嘞！”
“对，这皮肤头发的色都不一样，是外国鬼子吧！”
“应该是外国鬼子，这长的可真俊啊！”
姜宁听着那些大叔大婶的话，手不由的压在嘴上，避免自己笑的太大声，虽然这有些不礼貌。
“他们说什么”沈凌听的不是很清楚，但也稍微听到几个字，也感觉到了不少扫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但他没感到恶意。
“咳。”姜宁轻咳了一声，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他们夸你呢，他们没见过外国人。”
“是这样啊。”沈凌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朝那边招了招手。
最后一行人在大队长的带领下，在一处青砖大瓦房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的绣房了。”
得知又增加了不少订单，大队长笑得合不拢嘴，边走边介绍。
“这些是我们新增的合作社，我们这有经验的绣娘可不少，这些订单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大队长很健谈，憋红了脸介绍着，手紧张的胡乱摆弄着。
“我放心，我们只是来瞧瞧。”钟唯笑着回了一句。
百货大楼的货品多数是从乡下采购的，百货大楼也赚到了钱，村民也多了一点收入，这简直是一举两得。
钟唯带着沈凌来这边参观也不止这一个目的，外商来访能建立起长期共赢的局面才是最好的。
她虽然还顾忌着现下的敏感时局，不敢完全放开，但又何妨不知道这是上面释放的一个信号，看她能否做稳这一件事。
姜宁看着眼前的青砖大瓦房，想着刚才一路走来看到的泥砖房，也知道这大队对于这买卖很重视。
绣房里的绣娘并不少，还有一个区域专门供还小的孩子们玩耍。
姜宁走近一看，只见眼前的一个绣娘手上拿着炭笔从容淡定的在绣棚上绘出一只老虎。
圆圆的虎脸，眼睛半睁半闭的，老虎额上醒目的画出一个“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