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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李桂芳这泼天骂功，唾沫星子都能砸死人，周围那些原本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顿时都怂了。 大多数人是来看热闹的，谁真想惹一身骚啊 赶紧拽着自家孩子，嘴上嚷嚷着“散了散了，回家吃饭了”、“作业写完了吗还看”，脚底下跟安了风火轮似的，呼呼啦啦全撤了。 原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眨眼功夫就清净了一大半，没几个硬茬子还敢留下看戏。 林雅琴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就凉了半截儿。 她本来就是倚仗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者的“同情心”，来绑架孩子，从而达到自家那目的的！ 现在人，都被李桂芳这通骂给撅没了。 而自己那点最见不得光的底裤，都被当众扒了个一干二净！ 气得她脸上就跟开了染坊铺似的，青一阵红一阵。 她气得牙痒痒的，手指头都哆嗦着指向李桂芳，半天才憋出一句，外强中干的狠话：“好！好！李桂芳！你…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放完这句苍白的狠话，她自己也觉得没脸再待下去。 捡起地上那个破塑料袋，在剩下那些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和隐约的嗤笑声中，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扭头就跑了。 剩下看热闹的，看主角都跑了，就都散了！ 李桂芳这才转过身，一把将还在发愣的孙子孙女紧紧搂进怀里。 书航身子还绷着，像根小钢筋，书朵则“哇”的一声彻底哭了出来，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一股脑的把今天的惊吓，全都泄了出来。 “不怕不怕，奶奶在呢！那个丧门星再敢来，奶奶拿大扫帚把她轰出吉市！” 李桂芳拍着孙女的后背，声音还带着点刚才骂战的狠劲儿，但更多的是后怕和心疼，“走，回家！奶奶给你们吃牛角包，压压惊。” —— 林雅琴像只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往那间发霉的小旅馆挪。 心里头，还很不甘！ 回去她得再想个更绝、更毒的法子，非得把李明远一家子，搅得不得安生！ 刚蹭过两个街口，她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冷水泼头，刹住了脚步！ 不行！绝对不行！ 那老刁婆李桂芳，精得跟猴儿成了精似的！ 吃了今天这顿瘪，等她缓过那口气，头一桩事，准是给李明远那软蛋敲警钟，让他把门守得死死的，像防贼一样，提防着自己！ 到时候，她怕是连连李明远的面都见不到。 那还纠缠个什么劲屁都闻不着！ 等等！ 她混沌的脑子，突然，被一道贼光劈开！ 那老不死的老虔婆，这会儿肯定还陷在学校那，手忙脚乱地哄那两个讨债鬼。 又得抹眼泪又得说好话压惊的，没个一时三刻绝对脱不开身！ 哪里会有时间，提醒李明远！ 这千载难逢的空档，不就来了吗！ 就得趁现在！直接去抄他老窝！打他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儿，林雅琴像被打了一针鸡血，彻底疯了！ 什么从长计议，什么周密计划，全都抛到了脑后！ 她把那口恶气狠狠一咽，牙关咬得咯咯响，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李明远工厂的方向，甩开步子，几乎是小跑起来！ 脸上那点精心伪装出来的可怜相、委屈样，早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只剩下破罐子破摔的狠厉，和一丝想到能立刻报复得逞的、扭曲而亢奋的快意！ 林雅琴一路盘算着怎么大闹一场，气喘吁吁地冲到气派的政府大院门口，还没等她喘匀气，就傻眼了。 只见门口那穿着制服的门卫，大老远一瞅见她，眉头立马就拧成了疙瘩。 这不是前两天，在碰瓷李主任的那个人吗还敢来，真当他保卫科没人是吧！ 两个大爷直接往前一站，大手一伸，毫不客气地就把她给拦在了大门外头。 “哎！哎！你谁啊！这地方是你能来的”门卫嗓门洪亮，“瞎往里闯什么登记了没有” 林雅琴心里那点嚣张气焰像是被针扎了的气球，“噗”一下泄了大半。 她哪里知道李明远现在具体是啥科长处长！她连他到底在哪个办公室都说不清！拿什么登记 她赶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又往前蹭了半步，几乎要贴到门卫身上：“同志，通融通融，我找李明远，规划科那个，我是他家里……” “找谁也得先登记！按规定来！我们会用内线电话帮你叫下来！”门卫根本不吃这套，反而像防贼一样，更加警惕地后退半步，严厉地指着旁边的来访登记簿。 这人早就上了他的重点防范名单了！ 李主任亲自交代过的，还能放进去那他这饭碗还要不要了！ “闲杂人等一律不让进！你，赶紧一边儿去，别堵着大门碍事！”门卫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毫不留情，引得进出大院的几个工作人员都侧目看来。 这话像一盆掺了冰碴子的冷水，把林雅琴心里那点最后的热乎气和侥幸，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连骨头缝都冒着寒气。 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又不甘，活像个跳梁小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