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为沈凡之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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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深处有一座阁楼，花枝满天，飘红满楼。两个姑娘美美的挤在一个大浴桶里泡澡，浮气腾腾的水里飘满了桃花，满室馨香。
叶倾城一手撑着下巴嘴里啧啧有声：“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么高的觉悟，欢儿，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凌意欢吹着水面的桃花瓣，享受的眯起眼：“多谢夸奖。”
“其实那日在山里看你跟世子爷的态度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了，不过到底你跟侯爷才是正经有婚约的，我还以为……”叶倾城从没想到一个女子可以对抗自己的婚姻，这跟她从小受的教育完全不同，颠覆了她的认知。
“可是，你是怎么看出来阿萱对侯爷有意的。”叶倾城看着她问。
凌意欢朝她翻了个白眼：“只要没瞎，都看得出来吧。当年阿萱虽然难受于失去了唯一的哥哥，但再怎么悲痛也不至于会落下病痛吧，只能说她心里埋着更难受的事情，这个事情让她日日夜夜都不好过。”
“你想过吗，看着娄煜如日中天，看着他身边形形色色，看着他成亲，失去妻子，再定亲……总之她永远的成为了他的局外人，只能看着别的女子跟他产生联系，而她永远也不可能，大抵这才成病最重要的原因吧。”
叶倾城叹了口气：“阿萱就是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厚实了，我早就劝过她了，不过我可没你这么大胆敢这么做。话说回来我们把桃林里所以的下人全撤走了，他们找不到出路，天色又暗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有危险才好呢。”凌意欢不以为意，“娄煜何许人也，千军万马闯过来的战神会被一片桃林难住？且让他们在桃林里呆上两晚再说。”
“那他们不饿吗，那儿可没吃的。”
看着叶倾城一脸担忧的神色，凌意欢伸手逗弄了她的脸一下：“知道什么叫患难与共吗？想想那个你朝思暮想了许多年的少年，为什么这么喜欢他，难道不是因为那出英雄救美？”
叶倾城嘟起嘴，头别向另一边却显得有些落寞起来。
凌意欢看她这样便问：“怎么了？”
“我爹跟我娘最近正在考虑我的婚事呢，他们说的那些公子哥，我一个也不喜欢，欢儿，你这么有点子，也帮我出个主意吧。”
凌意欢看着她求救的脸色，也一时为难起来。说起来姑娘们一年大过一年，都到了议亲的年龄，这是最最耽误不得的。
凌意欢耸了耸肩，只道：“今年大凤不是说会派使臣来朝吗，说不定会有你当年相中那个少年呢，到时候求了皇帝把你嫁过去不就得了。”
“你还拿我寻开心是不是？”叶倾城听她打趣自己伸手便抓了一把凌意欢胸前，凌意欢吃惊捂住，瞪向她，叶倾城却突然来了兴趣，“哇哦，想不到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料啊。”
“你？你怎么这么色啊，走开。”凌意欢躲开她。
叶倾城却又扑了上来，嘴里邪邪地道：“怕什么嘛，快跟我说说你发育得这么好，是怎么做到的快点呐。”
“啊，救命啊，梧桐……”
嬉笑怒骂的花样年华，一桶同浴的感情，她们谁也不曾想过将来会如何，那些将近的婚事，那些被提上日程的议亲，谁都不曾把自己将成为人妻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有些事就是来得太快，就像叶倾城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未来是否贵不可言。
这两人虽然舒服的睡了一晚，但娄煜跟沈萱却是苦哈哈了。桃花虽然养眼美丽，可深夜却到处都是蚊子，只有一艘船，其他什么也没有，林子里也不见半个下人，黝黑深空繁星闪烁，映得满湖星光，像一块黑色墨玉上点缀着黄色小点一般。
娄煜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给沈萱披上，怕沈萱发病不得不抱着她捂了一整晚。纵是沈萱再后知后觉，也知道这是叶倾城跟凌意欢故意搞的鬼，她看着娄煜略显焦虑的神色，她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娄煜摇头，他道：“你好好睡，别想其他。”
星光下，他的轮廓线条分明，硬朗而显得流畅。她忍不住抚上他微有些胡碴的下巴，难得有这个机会，也许将来再也不会有了。
她问他：“如果，如果当年没有我哥哥的事，也没有宁荣，也没有现在的欢儿，你，你会不会……”
对于沈萱的心思娄煜岂会不知，她心底的矛盾和他的矛盾是一样深重的。娄煜知道有些话不说，也许他们永远也解不开这个结，所以他道：“阿萱，以前我觉得自己可以将就，不管是什么，权势、名利、婚姻，只要大家都开心，我喜不喜欢也就不无所谓了。”
“娶宁荣是迫不得已，我与她相敬如宾，但你知道嘛，我从来没有在她那里感觉到过喜爱，欢欣。哪怕我很清楚她很爱我，甚至为了我付出了生命，可我还是骗不了自己，娶了她不是因为爱她，只是为了责任而已。”
“所以，我已经有过一次味同嚼蜡的婚姻，即便这样说对不起她，可对于感情生活而言，确实是如此。”娄煜看着沈萱，他道，“直到欢儿的出现，我能体会到那种不一样的心情，那种雀跃，开心，喜欢。我第一次有这种想跟她永远在一起的冲动，阿萱，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
沈萱苦苦一笑，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当年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会娶她，只是那也只是会了迎合所有人的欢喜去将就罢了。他已经有一次不情愿的婚姻，怎么还忍看他再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更何况他们之间，早隔了千山万水，回不去了。
“那三哥怎么办，你想过怎么解决这件事吗？”沈萱又问。
娄煜眉头微皱，他笑了笑：“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沈萱摇头，对于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她道：“不会冲淡一切的，只会让一切变得更明了清晰。”
这个结留在这里，娄煜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了，但沈萱看得出，他不想放手。
……
次日，告别叶倾城，回将军府的路上，娄煜全程都黑着个脸。时不时抬头，看着凌意欢冲自己笑得又不好意思，又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气血上涌，很不好受，他早该想到，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带他去参加她们小姐妹的聚会。
“今年之内，婚事会如期举行，你不用再挖空心思想东想西了。”娄煜看着她，语气生硬得不行，“阿萱身体不好，经不起你们折腾。”
这回换凌意欢苦着个脸了，她瞪着他：“你知不知道阿萱为你承受了多少，你知不知道她心里有多苦多难受，这么多年，那么名门贵子，你以为她嫁不出去，她只是不愿意嫁，心里在期盼一个无望的奇迹。”
“你都说是无望的奇迹了。”娄煜挑眉瞪了回去，“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你承受了多少。”
“我……”凌意欢竟无言以回。
娄煜突然欺身上前扳住她肩膀，低头强吻了她。是的，那个向来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侯爷，第一次失控了。
他满腔的怒气，怨气，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竟毫无所觉，他再不发泄就要爆炸了，所以他吻了她，不过她在惊怔中反应得很快，在他撬开她唇瓣之前推开了他，她惊恐的看着他。
娄煜知道他吓到了她，只得罢手，坐回，语气却仍旧生硬冰冷：“我可以把全世界给阿恒，但是你不行。”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凌意欢想起今天娄煜说的这句话，仍觉得有些愧疚却又好笑，他终究助杨宗恒得了全世界，包括凌意欢在内。
最近京城很是热闹，有两个流言在四处流蹿。
第一个是说纪家小女被昌定王府拒绝联亲，但皇帝却许了纪云自由进出昌定王府的特权，还说她是世子妃侯选人之一，啧啧，这样的安排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第二个却是关于太子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流出来的传言，说太子是个断袖，城南太子的一所临风别院里便养着许多清倌儿，个个姿貌出众，皇帝怒斩了两个传谣言的小官，当然也暗中斥责了太子，要他注意言行。
总之看似风平浪静的安乩城里，却是天天热闹非凡，只有……江家安静得出奇。
五月拂风杨柳翠如绿，天气渐渐炎热。杨宗恒一大早就把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前，凌意欢没想到他会带她去见沈凡之，她原以为沈凡之的忌日是杨宗恒和沈萱的专属日子呢。
沈家墓园有些凄冷，大抵这埋人的地方都是如此吧。那次桃林之后沈萱便跟凌意欢说过不许再那般，凌意欢也被那天娄煜的行为给吓得不轻，自然是不再敢了。
好在，她跟沈萱的感情好像没受到影响，相反，沈萱比以前更喜欢她了。到沈凡之墓前时沈萱已摆好了所祭品，起身看着两人行来，她笑道：“你们来了。”
面前那块墓碑清楚的以黑墨刻着沈凡之三个字，她点了点头，给沈凡之上了柱香，虔诚的礼了一礼。
杨宗恒那样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今天也变得安静规矩了些，认真的上了香，整个人一句话也没有默默了良久，直到有人打破这宁静。
纪云跟娄煜一起出现，一上来她就搂住了杨宗恒的胳膊，显得格外亲昵：“世子爷，你怎么没等我呢，说好今天要一起来的。”
娄煜立在两步开外，没有上前，凌意欢尴尬的看着所有人，只能默默的退后然后拉住沈萱的手。沈萱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来客，一时也不知所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