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尝试与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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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范小文说了一会话，李安便让她先出去休息。
范小文自然猜得到他的想法，看了看书桌上刻画符篆的工具，便知道她的小安子要忙正事了。
当下凑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方才在李安心潮澎湃的目光下，甜笑着款款离开书房。
佳人情深，脸上的温热仿佛还在。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的接吻，那种感觉真奇妙，如果可以再来一次的话...
“呼，我在想些什么？”
李安长舒一口气，迅速整理情绪。
“刻画符篆，嗯，当务之急是刻画符篆，充足自身。”
喃喃一句，李安目光如电，坚毅的身躯下压，单手握起龙豪笔，霎时一道若有若无的能量陡然从他体内涌出，充斥在龙豪笔尖。
他现在想要刻画的符篆很多，不过还是选了摄神符进行尝试。
摄神符，玄阶上品，位属于攻击符篆。
催动的效果有点类似收魂珠，但有一点不同，收魂珠只可以收入暂时失去反抗之力的阴魂。而摄神符恰恰相反，只要力量相差不大，利用摄神符都能将其强行吸入，包括所有体内有魂魄的生命，并限制其力量。
缺点是一次性消耗品。
玄阶极品的符篆，他是第一次炼制。随着手中的龙豪笔不断在符纸上飞舞，一丝丝浩荡的自然之力从他体内涌出，像是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刻画符篆，所需不过数秒，可在这数秒内，他的一切精气神全都在脑海中的摄神符上。每一点勾勒，每一处的能量运转，他都要完美的将其利用自己手中的龙豪笔，飞速的在巴掌大小的符纸上刻画出来。
换句话说，就好像一个伟大的艺术品，你需要临摹它，而且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结束临摹。哪怕是那件艺术品每一点细节都在你的脑海中，可真的要分毫不差的临摹下来，那绝对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咔嚓。”
细微的破裂声响起，李安像是充耳未闻，继续刻画。
两三秒的时间转瞬即逝，那原本空白的符纸上突兀的多出了许多弯弯曲曲，犹如蛇盘般的纹路，丝丝纹路上不断流动着淡黑色的光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符篆的右下角，符篆出现了一丝裂纹。
“可惜了，勉强算是个半成品吧。”李安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我只是稍微没控制好自然之力输送的力道，竟然将一张玄阶极品的摄神符硬生生的变成了玄阶下品，用的却是刻画玄阶极品符篆所需的能量，有点吃亏。”
他语气带着可惜，脸上却全是笑意。
那个谁不是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吗？多付出的自然之力权当是交学费，有过失败的经验，李安现在有把握下一张摄神符成功刻画。
当然，前提是要静心，手稳，能量均衡。
三者无论哪一个出现问题，都会导致再次失败。
李安做了一个深呼吸，取出一张纸巾擦掉手心的细汗，然后目光灼灼的再次拿起符笔。
符笔动，两三秒，符篆成。
一丝流光闪过，一张完美的摄神符出现在了李安的面前。
“不错，凭借这张摄神符再面对乔雁霜那样的女鬼将，至少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总不能一直用那根不知名的传家宝，耗不起啊。”
李安微微感叹，装好摄神符再次重复刻画。
成功。
成功。
失败。
成功。
五次，仅仅五次，李安直接累瘫在座椅上，这活真不是人干的。难怪祖师的注释有言，玄阶以下所有消耗不足为虑，玄阶以上需慎重。
不错，需要慎重，因为和玄阶以下的符篆相比，刻画摄神符的消耗至少上翻十倍。
所谓消耗，不单是指自然之力，还有体力、毅力、乃至精神力。
特别是在那短短几秒内，对人的折磨根本没法用言语形容。
“妹的，玄阶上品就这么要命，地阶符篆还怎么刻画？”李安神色沮丧，检查了一下体内自然之力的存量，自语道：“刻画五次玄阶极品的符篆，消耗了一滴多一点自然之力，如果是地阶下品的话，怕是自己的这三滴勉强能够吧？”
他不自信的反问一句。
只是他很快便眼前一亮，像是弹簧一样从座椅上跳了起来，重新握起符笔，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刻画符篆，而是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造型。
双膝微微分开弯曲，左手掌后伸，握住龙豪笔的右手则像是有千钧重力，再往下压。
四周原本并不多的自然之力忽然像是找到了目标，一窝蜂的向着他的四肢百骸涌来，没错，他脑袋中灵光一闪，既然施展道家拳术可以利用四周不属于自己的自然之力加成，那刻画符篆就一定需要用自己本身的自然之力吗？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用不属于自己的能量，去刻画出属于自己的符篆？
想到就做。
李安强忍着手上的千钧重力像是一位年迈的老者，咬着牙硬撑着将龙豪笔在符纸上留下了一点印记，但转瞬符纸崩裂，甚至空气中都发出嘶嘶响声。
这是自然之力摧毁了符纸，摩擦空气的声音。
“果然可以！”
李安不惊反喜，他刚刚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可行，虽然刻画失败但是却证明可以利用外界的自然之力刻画符篆，只是操控力不够，就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司机，你忽然让他学习开飞机，哪怕知道应该怎么驾驶，但总会有中难以操控的无力感。
而他，就是这样。
控制力不够。
但是控制力可以学习、熟练，直至如指臂使。
只要他可以将外界的自然之力操控到像是操控自己体内的一样，那他以后刻画符篆就再也不用担心自然之力不够用的问题。
“不对，为什么祖师没有提及这件事？”李安松开龙豪笔，身上不受控制的自然之力瞬间消散，千斤重担消失，他像是一位背着数十斤负重长跑一千米的运动员，猛地软在了座椅上，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
同时他的心中也升起了这个想法。
按照常理，祖师的资质肯定不差，不然怎么会闯下这么大的名声，可他老人家为什么没有提及外界的自然之力也可以用来刻画符篆？
总不至于，是他老人家没发现吧？
李安的心头忽然涌起一丝骄傲的感觉，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足以证明他的资质非但不低于祖师明月真人，反而高过他许多。
那代表了什么？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别说是覆灭上善宗，哪怕是称霸世界都不是没可能。
真不是他太狂妄，而是他有这个自信，试想一下，就拿武侠小说中的张无忌来说，如果张无忌和一群人打架，哪怕有九阳真经充当后勤，给他提供内力，以及快速恢复内力，但人力有穷时，他内力的消耗速度一定比恢复速度要快，而张无忌没了内力，就是没牙的老虎，而他李安没了自然之力，怕是不仅仅是没牙的老虎，还是一只失去了利爪的老虎。
可要是让张无忌能够使用天地之间存在的内力去对敌，自己体内的内力不动，那结果呢？
除非体力耗尽！
就像一座发动机有了无穷无尽的汽油，只要机器不坏，发动机就可以一直发动，创造出各种能量。
李安越想越激动，心中的欣喜全都写在了脸上，要不是怕吓到外边的范小文等人，他真想嗷嗷的喊上两嗓子。
本来几乎快累趴下的李安，此时像是被打了鸡血，一遍一遍握着龙豪笔打出道家拳术的起手式，在享受着自然之力灌体的感觉时，他不知疲倦的在一张又一张符纸上刻画着。
失败。
失败。
失败。
...
无一例外，他不可能成功，更没想过会刻画成功，但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着的话，完全可以清晰的发现，每当四周破碎的符纸增多时，他原先用符笔碰一下符纸就会破碎外，现在他已经可以在符纸上留下一点稍长的纹路，然后才会破碎。
他正在不断进步！
“咔嚓。”
“咔嚓。”
“...”
作为符纸爆裂的后果，那就是他的书房内会像放鞭炮一样时不时的响起摩擦、爆炸的细微声响。
范诗音抱着一桶爆米花，茫然的睁大眼睛，好奇道：“表姐，小雅姐姐，你们说姐夫他在做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房间里撕纸玩啊？”
“撕纸玩？”范诗音站在书房外，闻言俏丽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古怪道：“别胡说，他应该没你那么无聊，肯定是再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好了你也别在这里傻站着，等你爸爸他把你的麻烦事解决，我会第一个把你送回去的。”
“啊！？”
范诗音拉长着嗓子喊了一声，还不待求饶，书房里便传来一声怒喝。
“妹的！外边的人不要吵！”
话音刚落，书房门被打开，顿时吸引了三女的目光。
现在的李安真可谓是可怜到了一定程度，身上穿着的西装像是被刀片割过，都成布条了，尤其是他那一向淡然的脸上，此时竟然铁青一片，原本温和的目光，更是透着择人而噬的怒火和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