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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虽然卫氏历史上被康熙骂做是“辛者库贱妇”，但实际上，卫氏并非罪奴出身。其父是内管领阿布鼐，本姓觉禅氏，是满洲正黄旗包衣人。 论出身，与四妃无异。若是她能荣宠不衰，再生个皇子，位份就与四妃必能平起平坐。 卫氏动摇了四妃的根基与根本利益。 所以，只怕那三个都不干净。 今日储秀宫、永寿宫两场茶话会，真是让舜英吃饱了瓜。 “宜妃也就罢了，其他三个，还是尽量不要交恶。”辞别之际，贵妃钮祜禄氏谆谆叮嘱舜英。 无非就是其他三妃膝下都有成器的儿子，将来……保不齐哪个有大造化。 春日的暖风薰得人醉，承乾宫正殿前的两株古梨树在春风中开出了成片的洁白花朵，像雪海一般，风儿一吹，银浪翻滚，倒是难得的怡人。 只可惜，梨花虽美，花期却极短，才半月光景便开始零落。 宫人们一天要扫三遍，还是免不了零星散落。贺圣朝虎着脸训斥底下宫人惫懒，舜英却抬手制止了，月台上那星星点点的残花，倒也惹人怜。 贺圣朝心中暗道，娘娘倒也是个宽待下人的主儿…… 可惜不会讨皇上欢心，真真是白瞎了这天仙儿般的容颜了。 “对了，这两颗梨树长得果子好吃吗”舜英仰头望着枝头零星的花骨朵，笑着问。 贺圣朝道：“这两株梨树是前朝就有的了，果子倒是每年都能结上不少，吃起来倒也解渴。” 哦，那就是不怎么好吃了。 舜英没了兴致，罢了，原也不缺那两口梨子吃，“我去给太后请安了，你好生照看承乾宫。” “嗻！” 苍灵昨晚守夜，因此这会子还在“宫女宿舍”补觉，这会子侍奉在侧的是岁余和撷芳姑姑，除此之外还有暮云、合璧两个贴身宫女，外加若干粗使太监和二等宫女。 舜英乘坐肩舆，身后跟着一溜串宫人，声势倒也不小。 如今天气暖煦，太后便搬到了养性殿居住，养性殿比乐寿堂要宽敞许多，但也架不住康麻子嫔妃多。 一个贵妃、六个妃子，嫔位上也还有僖嫔、端嫔、敬嫔、安嫔和卫嫔，偶尔高位嫔妃还会带上一两个小偏位，几个皇子公主的庶妃贵人生母也时不时跟着高位娘娘来请安，那便更热闹了。只不过嫔位以下，在太后这儿基本上也就没座儿了。 德妃今日便带了庶妃王氏和布贵人兆佳氏来，王氏不消说，这两年正得宠，人长得要窈窕婀娜，至于布贵人是宫里的老人了，还是端静公主的生母。端静公主和德妃的五公主早先一并养在太后膝下，可惜皇帝已经赐了婚，用不了多久，远嫁喀喇沁部了。因此布贵人眼中郁郁，却还得强撑笑容。 太后对布贵人亦是颇有怜色，“喀喇沁虽不及科尔沁水草丰美，但好在不是很远，皇帝秋狩时，也能见上一面。” 布贵人强撑着笑容起身行礼：“是，皇上用心良苦。”——只盼着日后皇上秋狩时，能顺手带上她。 舜英腹诽：女儿都要嫁人了，老登却连个嫔位都不舍得给布贵人。 太后如何看不出布贵人是强颜欢笑，便对德妃道：“好生宽抚布贵人。” 德妃眼眸中仿佛有无限的柔情与温婉，“是。臣妾也是有女儿的人，很能理解布贵人的心情。” 太后眼中有满意之色，“你素来贤德，你生的宝音也乖巧懂事。”说着，太后便含笑道：“你与佟妃今日留下，陪哀家用午膳吧。” 能陪太后用膳，那自是极高的恩宠。往日里这样的恩典，太后也只给过贵妃、咸福宫妃、储秀宫妃……以及宜妃。可惜宜妃先前的“不贤德”之举，已经叫她在太后这里失了恩宠。 所以这阵子宁寿宫请安，宜妃都安静乖觉得很。 “哀家今日吃素，佟妃想必会喜欢的。” 舜英一怔，是因为她素有笃佛之名吗 春日里，吃些鲜嫩的素斋，倒也不错，“太后宫里的素斋想必十分鲜美。” 在宫里呆久了，许多人都有礼佛的习惯，太后自然也不例外，宁寿宫的佛堂足足有承乾宫小佛堂两倍大，供奉着过去、现在、未来三尊佛像，亦有观音、文殊、普贤、地藏四大菩萨的尊位，舜英看得嘴角直抽抽，太后拜得佛还真不少啊！ 每一尊佛前都供奉了精美的瓜果点心和时令鲜花，太后上前点了一大把香，给每一位佛菩萨都敬了三支香。 舜英：这是主打一个露均沾啊！ 舜英与德妃也忙不迭跟着跪在后头的蒲团上，叩首不迭。 敬了香，太后有捧着《法华经》在佛前喃喃念了一卷，而后才领着舜英、德妃进了西侧花厅。 太后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舜英与德妃分左右落座在绣墩上。 然后便见一个半大的女孩子亲自捧着剔红丹凤茶盘，依次给太后、德妃、舜英奉了茶。 舜英瞧这孩子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便只必是德妃之女、康老登的第九个女儿、序齿五公主，名唤宝音的孩子了。 舜英颔首略表谢意。 德妃却不急着喝茶，而是握着五公主的手，柔声道：“你端静姐姐不日便要抚蒙了，这些日子，你要好生劝慰、陪她多说说话。” 五公主甚是乖巧地点头，小小脸上也挂着三分不舍。 德妃慈爱一笑，又道：“这位是承乾宫佟妃娘娘，快见过佟娘娘。” 五公主转身朝她盈盈下拜叩首，“宝音给佟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舜英连忙道：“快起来，不必行这么大礼。” 德妃笑容深沉：“头一次见，自是不能失礼。” 舜英尴尬一笑，人家孩子都行了这么大的礼了，她也不好白白受了，只是今日身上倒也不曾带旁的适合小女孩的东西，便摸了摸旗髻，拔下一支沉甸甸的金翟簪子，“我事先也没预备什么好东西，也就这只簪子还拿得出手，便给五公主做见面礼吧。” 五公主见金翟上镶嵌着拇指肚大的上等红宝石，一时不知该不该接，便看向了德妃。 太后笑呵呵道：“你佟娘娘好东西多着呢，只管接着便是！” 五公主这才双手接过了这簪子，只是簪子如此华贵沉重，五公主头发尚且不多，只怕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 太后笑着揶揄舜英：“瞧你这口茶喝的，赔进去一只红宝石簪子！” 德妃也陪笑道：“佟妃妹妹莫要心疼才好。” 舜英也只得尴尬陪笑。 太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打量着五公主，又打量着佟妃，忽的笑吟吟道：“说不准宝音将来得把自己赔给你们佟家呢！” 听得此言，德妃眼底一震，脸上的笑容却并未减退，仍旧是温婉的。 舜英倒是吃了一惊，忙不迭道：“太后娘娘，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 舜英如此惊诧的姿态，倒是叫德妃眼底更加幽邃了。 太后呵呵笑着，“随口一说罢了。”宝音虽养在她膝下，但婚事还是得皇帝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