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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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愁苦之时,那老太监开口了:“我知道紫金丹在哪。” “你要敢扯谎……”武断将刀横在他脖颈上,“我现在就剁了你。” 老太监不慌不忙道:“我有个条件,我说了,你们就要放了我。” 两个侍卫看向婉儿,那意思是他们都听她的。 婉儿看了看老太监,颔首略一思忖,遂道:“行,我答应你。” 得到婉儿肯定的答复后,老太监便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每走到一处,众人紧紧跟在他身后。 七绕八绕,来到一个隐蔽处。 老太监蹲下身,将一个矮柜的底板滑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不大,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只玉盒。 那玉盒通体由莹润的紫玉雕成,在昏暗的光线下仍散发着淡淡华彩。 老太监看了一眼周婉儿,然后拿出玉盒,缓缓打开了盒盖。 一股微辛而沉稳的异香顿时散发出来,压过了库内其它味道,显然不是寻常药物。 盒内衬着明黄色的软绸,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 那丹药呈深紫色,表面光滑,隐约可见细密的金色纹路,仿佛内蕴流光。 “这就是紫金丹。”老太监默然道。 武断看向婉儿,低声问:“小姐,不会有假吧” “断然不会。”婉儿非常肯定。 她是这样想的:她们并没有提前说到紫金丹,就算老太监想骗她,也并无时间准备。 婉儿心中的巨石顿时落地。 她小心地取出那枚丹药,仔细验看一番,又闻了闻,确认无毒。 毒源已明,解法和丹药也已得手。 婉儿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翻涌的心绪。 “放他走!”她指了指老太监,对侍卫们说。 此时,天已微明。 …… 白玉堂深处,特意辟出的静室内,门窗紧闭。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药味,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听风吟躺在榻上,面色不再是骇人的青紫,却转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 那“赤金蛊”的寒毒虽被“紫金丹”的药力暂时压制,却并未全部消散,反而像是在积蓄力量,与他体内残存的金石燥毒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如同暴风雨前那令人揪心的死寂。 他的脉搏时缓时急,缓时如小桥流水,寂静无声;急时又如困兽撞笼,紊乱癫狂。 周婉儿坐在榻边,一夜未眠。 武断已被她派往诏狱,看守那垂死的魏无咎,防止有人暗害他。 此时,婉儿的眼眶泛着浓重的青黑,脸色比病人好不了多少。 她再次搭上他的腕脉,指尖传来的混乱脉象让她的心不断下沉。 “难道紫金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吗”她喃喃自语。 阿苦端着刚煎好的参汤进来,见状,脸上写满了担忧:“小姐,还是不行” 婉儿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几本医毒古籍,那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纸上。 那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七日劫”的奇毒,其性暴烈如火,能焚经蚀脉,但其症状描述中,竟有一段与“赤金蛊”引发的些许燥热之象有微妙的重合。 也许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也许是身陷绝境的临危一博。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婉儿脑海中闪过——以毒攻毒。 用“七日劫”的暴烈火毒,去焚化“赤金蛊”的阴寒顽毒! 此法险如虎口夺食,且古籍中仅有只言片语的描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尝试。 只因两种剧毒在人体内交锋,稍有不慎,便是经脉尽断、爆体而亡的结局。 她的手心沁出冷汗。 看着听风吟气息愈发微弱,她知道,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阿苦,去喊人来,”她猛地抬头,眼神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帮我按住他,我要施治,不能让他动弹分毫!” 阿苦眸中闪光:“小姐,你有办法啦” “快去喊人!”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 阿苦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忙转身去喊人。 只一会儿,她喊来周慎行和寺儿。 按照婉儿的吩咐,二人上前稳稳压住听风吟的双肩、膝弯。 周婉儿迅速取出银针,再次刺入听风吟心脉周围的大穴,尽可能护住他最后的生机。 她取出一只小小的瓷瓶,里面是她根据古籍描述,早已备下以防万一的“七日劫”毒粉,量微却致命。 她的手稳得惊人,稍取一丝毒粉倒入温水中化开。 “听风吟,”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仿佛他还能听见,“你要是男人……就给我撑住。” 说罢,她捏开他的牙关,将那杯泛着幽光的毒液,缓缓灌入他的口中。 顷刻间,仿佛一滴冰水滴入油锅。 听风吟原本死寂的身体猛地剧震起来,像是有一团无形的火在他体内剧烈燃烧,皮肤瞬间变得滚烫通红,四肢青筋暴起,如同游蛇在皮肤下扭动挣扎。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从听风吟喉间挤出,他已不再是无意识的呻吟,而是承受着极致痛苦的哀鸣。 他的身体疯狂地抽搐,力道之大,几乎要挣脱周慎行和寺儿的压制。 周慎行和寺儿惊恐万状,一边死死按压听风吟,一边同时看向婉儿。 “按住!”婉儿厉声喝道,眼睛却死死盯着听风吟的身体,观察他的反应。 此刻,冰与火正在听风吟体内激烈对决。 一边是“赤金蛊”的阴寒毒煞,如同万年玄冰,可冻结一切。 一边是“七日劫”的暴烈火毒,如同地狱熔岩,能焚毁万物。 而听风吟的身体成了它们交战的战场,经脉在两种极端力量的撕扯下剧烈震颤。 他的脸色在通红与灰白之间急速转换,昭示着两种毒物的拉锯战还未停止。 且看他面部,汗水刚刚渗出就被蒸干,嘴角甚至溢出了带着怪异色泽的血沫。 婉儿指尖的银针如飞,不断落下,试图护住他的心脉和主要脏腑,引导那两种毒物达成某种妥协和相互退让。 额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她也浑然不觉。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 突然,听风吟的抽搐停止了。 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提线木偶,身体瞬时瘫软,不再有一丝异动,脉搏微弱得几乎消失。 “小姐!”阿苦骇然惊呼,“听大人快……” 她始终没敢说出那三个字:不行了。 婉儿脸色惨白如纸,却并未慌乱。 她探指搭在他颈间,那里先前的滚烫正急剧衰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冷。 “是寒毒反扑…”她的声音发颤。 半晌,她又取出另一套金针,刺入听风吟的几处阳经大穴。 或许,似乎,她已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用最后这点星火来点亮听风吟这盏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