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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李副局长的脸上！ “你们失去的，不是市场！不是利润！” “你们失去的，是人心！” “一个失去了人心的品牌，一个被自己的人民，彻底抛弃的品牌，它就算有再大的体量，再先进的设备，再多的员工，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僵尸罢了！” “而我，陈诚！我最擅长的，就是把人心，给重新赢回来！”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李副局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一样！ 他被陈诚这番，毫不留情，堪称当面打脸的话，给彻底噎住了！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陈诚说的，是血淋淋的，事实！ 赵振华的眼睛里，爆发出了一阵，惊人的亮光！ 他看着陈诚，就像在看一块，未经雕琢，却已经锋芒毕露的，绝世璞玉！ 好！ 好一个陈诚！ 不跟你谈虚的，不跟你讲道理，一上来，就直接掀桌子，直指要害！ 这股子霸气！这股子狠劲！ 这，就是他要找的那条狼！ “说得好！”赵振华猛地一拍大腿，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尴尬。 他站起身，走到陈诚的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诚同志，说出了我们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他转头，看向脸色难看的李副局长。 “老李，听到了吗这就是市场的声音！这就是我们需要的，破局的思路！” 然后，他转回头，看着陈诚，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红星’旗下，最烂，最没救，亏损最严重的，是位于冀省的‘红星第七罐头厂’！” “我把这家厂，全权交给你！人事，财务，生产，销售，所有的一切，你一个人说了算！部里，绝不干涉！” “三个月！你要是能让它，扭亏为盈！” “整个‘红星集团’，就都是你的了！” 冀省，石门市。 一辆略显陈旧的吉普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前行。 车窗外，是一片萧瑟的景象。 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低矮破败的厂房，和高耸入云，却早已不再冒烟的烟囱。 这里，就是红星第七罐头厂。 曾经，它也是这座城市的骄傲，是无数人挤破了头，都想进来的“铁饭碗”。 而现在，它只是一个，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巨大包袱。 车里，气氛有些沉闷。 开车的，是部里派来，负责联络和监督的干事，小王。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板着一张脸，显然对被派来伺候这位“空降”的年轻厂长，心里充满了不情愿。 陈诚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阿豪则坐在后排，眉头紧锁。 从北京出来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有些沉重。 赵部长的许诺，固然是天大的机遇。 但那个李副局长，临走前那冰冷的，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却让他，如芒在背。 这个“红星七厂”，绝对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它很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陈厂长，到了。” 吉普车，在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停了下来。 门口，几个穿着蓝色工服的工人，正聚在一起抽烟打牌，看到有车来，也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 大门旁边的墙上，“红星第七罐头厂”几个大字，已经斑驳脱落，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印记。 陈诚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刚一站定，一股夹杂着煤灰和某种，东西腐烂发酵的，酸臭味，便扑鼻而来。 就在这时，厂区里，传来一阵喧嚣。 一个挺着啤酒肚，脸颊喝得通红，满身酒气的胖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哎呀呀！这位，就是从京城来的，新厂长，陈厂长吧” 胖子一上来，就热情地，抓住了陈诚的手，那股子劣质白酒的味道，熏得人直皱眉。 “我是这里的厂长，马国邦！我代表红星七厂全体一千三百名职工，热烈欢迎陈厂长的到来啊！” “陈厂长，您一路辛苦，我们已经在厂招待所，备下了薄酒，为您接风洗尘！” 马国邦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就要拉着陈诚，往旁边一栋小楼走。 他身后的那群中层干部，也都满脸堆笑，热情地附和着。 “是啊是啊，陈厂长，先吃饭，先吃饭！” “天大的事，也得填饱了肚子再说！” 这是国企里，最常见的一套。 新领导上任，先不谈工作，拉上酒桌，三杯马尿下肚，称兄道弟，把你的棱角，先给磨平了再说。 你要是喝了这顿酒，就等于是，接受了他们的“规矩”。 以后再想动真格的，就难了。 阿豪的脸色，微微一变。 小王则站在一旁，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然而，陈诚却只是淡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马厂长，是吧” “酒，就不喝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马国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这个人，不习惯在上班时间喝酒。”陈诚的目光，扫过马国邦和他身后那群，同样满身酒气的干部，“看来，我们厂的规矩，挺宽松的。” 马国邦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一上来，就这么不给面子！ “呵呵，陈厂长说笑了，这不是……为了欢迎您嘛。”他干笑着，打着哈哈。 “不用欢迎。”陈诚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现在，立刻，召集所有车间主任以上的干部，去会议室开会。” “另外，”他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不想在会议室里，闻到任何酒味。”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阵青阵白的马国邦，径直，朝着厂区深处走去。 “阿豪，我们先去生产线和仓库看看。” 马国邦和他身后的一群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妈的！这小子，什么来头这么横”一个干部低声骂道。 马国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