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老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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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分钟，只穿着短裤的阿炳轻轻地开了房门。眼前的阿炳更加瘦弱，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上身皮肤下的胸骨根根分明，如同灾荒背景下的非洲饥民，让人担心一碰就会散架。
阿炳满脸的疲惫和不满，堵在门口问：“半夜三更大喊大叫，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现在八点钟还不到，哪里是半夜三更”陈泽伟说。
“快点说嘛，到底什么事情”阿炳虚弱得站立几秒钟后就开始喘气。
“想找你聊聊，是不是金屋藏娇啊不给兄弟们见识一下”陈泽伟说着和张金辉挤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很昏暗，完全借助透过窗户的外部光源来照明，阿炳对此的解释是电闸的保险丝烧了。客厅里的物品杂七杂八，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茶几和椅子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几只啤酒瓶东倒西歪的摆在上面，地板上扔着无法数的清的烟头。整个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陈泽伟使劲嗅了嗅，是烟熏味和腥臭味的混合体，一抬头见到神龛里『插』着的香正在闪烁，这是唯一表明此房有人居住的证据。
“阿炳，你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张金辉问道。
“习惯了。”阿炳不耐烦极了。
陈泽伟刚要推开卧室的门，阿炳拦住了，“别，我刚和一个小姐搞过，里面还没收拾。”
“没事，让我见识一下，看看你找的小姐漂不漂亮。”陈泽伟说着推开了门。
卧室里空空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地上东一只西一只的扔着几只避孕套和破袜子，散发着更为浓烈的腥臭味。陈泽伟迅速退了出来，示意张金辉赶快离开。张金辉仍在东瞅西看，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笑了，见笑了。”阿炳并不觉得尴尬。
“阿炳，你这屋子里有问题。”张金辉皱着眉头说。
“不就是脏了些吗”
“你这屋子里有鬼气，”张金辉直视着阿炳，“阿炳你告诉我，你正在和什么人来往我们是来救你的。”
“不……不，”阿炳显现出几分惊慌，随后又极力掩饰，“我这里就是脏了些，能有什么鬼气要是传出去可不好，你们外地人就是『迷』信”
“你刚才找的那个小姐在哪里我们需要找她谈一谈。”
“天一黑站街女到处都是，我就是随手拉一个，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看来你是不会说了，阿炳，我们是真的想救你，小区里这么多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下一个就可能轮到你，你想通了打电话给我。”张金辉失望地走了出来。
两人离开了阿炳的住处，一路沉默。这个阿炳，到底在干些什么他以前并不是这么邋遢的人，他把屋子里故意搞的狼籍一片，以此来拒人千里，莫非他真的有什么目的陈泽伟把他的疑问告诉了张金辉。
张金辉说：“咱两想到一块了，我怀疑小区里这几个人的死都跟阿炳所找的那个小姐有关，而且阿炳在极力包庇她，你有没有看到我说屋子里有有鬼气时阿炳的表情”
“当然看到了，你的意思是说阿炳找的那个小姐就是冤鬼”
“不一定，因为阿炳找过很多小姐，有一点肯定的是那个冤鬼来过他那里。”
“既然这样，秋月的事情和阿炳无关了，明天我们会会老曹。”
次日早上，陈泽伟和张金辉吃过早餐到画室时经过一栋楼前，清洁工阿华正扛着扫帚和老乔夫『妇』聊天。阿华是个热心肠的女人，和两人是老乡，见面时总用北方话打招呼，这次也不例外。
“老乡，过来帮个忙把门撬开。”阿华冲两人招招手说。
“钥匙丢了吗”陈泽伟问。
“是这样的，”乔太太说，“租我们房子的阿伟这一段时间都不见人影，晚上房里也不见灯亮，窗户都关着，最近小区里出了这么多事情，我怕万一……”乔太太没有把后半段话说出来。
老乔夫『妇』在小区里有多处房产，除了他们自己住的那一套，其它的都租给了外地人，老两口靠收房租过着富足的生活。他们夫『妇』平日里乐善好施，平易近人，陈泽伟对他们的印象不错。
老乔找了一根钢钎交给陈泽伟，陈泽伟没废多少力就把房门撬开了。其实根本不用钢钎，陈泽伟轻轻一推就可以把门推开。
一股异味扑面而来，如此浓烈……
“老乡，你俩进去看看。”阿华也意识到了什么，捂着口鼻说道。
两人走进屋子，客厅里还算正常，只是很久没打扫了。异味来自卧室，张金辉推了推卧室的房门，里面是反锁着的，陈泽伟一脚把门踹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极为恐怖的一幕，一具的男『性』干尸蜷缩着四肢仰面躺在床上，干尸的双手紧紧地抓握着被单，面部的表情很怪异，不知是兴奋或者是痛苦。
“房间里怎么样”乔太太在门外喊道。
“人已经死了，赶快报警吧。”
“哦……”乔太太几乎要晕过去，有所准备的阿华赶忙将她扶住。
“快，我们在警察到来之前查个明白。”张金辉说完就俯下身子凑近干尸仔细观察。
干尸像是一条巨大的咸鱼干，浑身皱巴巴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要想从尸身上找出死因，怕是比登天还难。干尸的下体沾着一些干燥后的，表明死者生前有极度亢奋的『性』行为。
“真是做鬼也风流啊！”陈泽伟心里感叹道。
“找到了，陈伟你快看。”张金辉指着干尸颈部的一处破损说。“就是这里，女冤鬼从这里把颈动脉咬破，然后吸食人血，被害者身体失去血『液』和水分后迅速干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警察的办事效率比以前快多了，两人迅速起身离开。
老曹竟然疯了！他紧缩着肥壮的身子，偎依在小区的一处墙角里，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鬼……鬼，嘿嘿，我不怕你，我有祖传的宝贝对付你……不要喝我的血……不，不要……”
一群人围着他指指点点。
“真是怪了！这样的人也会吓疯”
“是啊，这个人平时可是吃喝嫖赌的，看样子他是吓得不轻。”
……
陈泽伟分开人群来到老曹面前，差点笑出声来，长得矮壮如炮弹，平日里大腔大调口无遮拦的老曹，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老曹，你怎么了”
“鬼，鬼要喝我的血，我不怕……我有护身符，嘿嘿，护身符，老子家传的护身符。”老曹说着，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佛珠。
“老曹，你说的鬼在哪里我和张金辉去捉他。”陈泽伟焦急地问道。
“鬼就是阿美，阿美……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家里有年迈的老人，我还要给他们养老……”老曹双手抱头，一副极度恐惧的模样。
“阿美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陈泽伟把老曹的双手从头上分开问。
“不，她会吃了我的……”
老曹推开陈泽伟撒腿就跑，没跑几步“咚”的一声，撞在一辆停在楼下的面包车上，昏了过去。
由于老曹是画室的人，吴老板和大家不能不管，于是陈泽伟和张金辉以及另外几名同事把老曹抬进了住处。陈泽伟从老曹的卧室里找到了老曹的手机，翻看了通讯录，分别给老曹的哥哥和三个妹妹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老曹的情况。从电话中得知，老曹的哥哥和一个妹妹在附近打工，他们表示会马上赶来，请陈泽伟帮忙照顾好老曹。
醒过来的老曹发现身在住室，吓得浑身如同筛糠一般，用手指着卧室的门口说：“鬼在里屋，里屋，她要喝我的血，血……”
陈泽伟知道，此时不能再刺激他了。
“老曹，别胡思『乱』想了，你哥哥和妹妹很快就要来看你了。”老刘说道。
陈泽伟走进老曹的卧室，发现卧室里很凌『乱』，有撕打的痕迹。老曹真是命大，陈泽伟的脑海中出现了猜想的一幕：深夜，老曹领回一名站街女，二人在卧室里疯狂，直到老曹精疲力竭。他猛然间发现坐在身上的女子幻化为一长发嗜血厉鬼，顿时惊恐万分，接近崩溃，搏斗中老曹凭借祖传护身法宝的庇护得以脱身……
掉在床下的一个玩偶引起了陈泽伟的注意，他捡了起来。玩偶是一件木雕作品，雕刻的是一个很现代的女孩形象，惟肖惟妙，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涂有与皮肤颜『色』接近的颜『色』。玩偶的头发是棕『色』的『毛』线，衣服是用纸糊的……
“这个木头人，刻得挺像的。”张金辉看到陈泽伟拿着一个玩偶在观察就走进了卧室。
“老曹毕业于京城一家美院，他学的是雕塑，雕出一个小木头人来还不容易”陈泽伟说。
“我来看看用的是什么材质的木头！”张金辉从陈泽伟手里接过玩偶端详起来。“木质很硬，哦，是桃木，老曹可真够阴的。陈伟你来看，看看木头人像谁”张金辉把玩偶又递回给陈泽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