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事后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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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云沛的这样一番说辞，顾明棠是不以为然的。
不管云沛说得再怎么真情实感，顾明棠坚定的决心都不曾有丝毫的变化。
她也根本不信他的话。
退一步，就算他所言俱是属实，又如何呢
云三小姐横亘在那里，她怎么敢拿自己的后半生去赌
前世的痛苦她到如今都还不曾忘记，那样煎熬的岁月，那样的度日如年。她真是疯了，才会继续去过那样的日子。
哪怕找个自己不那么爱的，家世品貌各方面也都不那么好的，只要心里没有别人，只要成亲后，能一心一意待自己，也比找个心里有别人的好。
关于这一点，顾明棠是丝毫不会让步的。
换做是旁人，或许就被云沛此番所言感动到了，但顾明棠绝对不会。
所以，顾明棠也不怕再撕破脸些、再给云沛难堪一些。
她又继续道：“我真是不能理解云公子心中所谓的爱，若真爱一个人、珍惜一个人，难道还会继续去算计她吗云公子说，早在见过几次面时，就已然动了心，可又为何，还会雇人暗中杀害于我呢”
有关这个，顾明棠只是猜测，她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那日有人对她行凶就是云沛所为。
但此番试探过后，她看到了云沛下意识的眼神时，就一切都明白了。
果然啊，她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
其实原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在的，虽然知道多半便是她心中所猜那样，可她也仍是希望会有变数。
希望是她的多疑多虑，希望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事实却又再一次令她失望。
当然，也无所谓。
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也还未付与真心，所以无所谓他怎么做，也无所谓他对自己是不是背叛。
这回，云沛是彻底慌了。
他从未想过，那日的事，她竟知道了是他所为。
“你怎么会……你是如何知道的”云沛问。
又赶忙解释：“我不是真的要害你，我那样做……是、是……顾小姐，这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忽然觉得，不论他怎么去解释，可那件事他既做出来了，便如何都解释不清了。
顾明棠也只是抿了下唇，释然一笑说：“我原也只是猜的，我猜应该是你。我也知道，你不是真想害我，只是想用这道计来令我更心属于你，以好尽快达到你的目的罢了。其实……其实你当时计谋得逞了，我当时还真的心都乱了，也憧憬了下和你的美好未来。只是可惜，次日去找你时，发生了那些，令我看出了些端倪来。”
顾明棠一边说，一边已慢慢站起了身子来，她继续缓缓而道：“云公子，你可有想过，虽说是你布谋的，但刀剑始终无眼。难道你就不怕当时会有人趁机行乱，从而真的害了我吗”
“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的。我家里小娘得势，如今邵家又获赦回了京城，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和我弟弟。若当时，邵氏的人正盯着我，又趁机对我下手，你又能挡得住几人”
云沛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显然，顾明棠所说的这些，他未曾考虑到过。
他当时就只顾着想，只要此局布谋成功，那他和顾小姐的感情，必然会迅速升温。她也就不会再一直观望着，迟迟不做决定，也就……也就可能彻底不信徐霁的那番话。
可他万没有想到，他那样做，当时很有可能会将她推入深渊去，令她真正的深陷困境中。
云沛怔愣了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云沛也跟着站起了身来。他一脸的愧疚和痛苦，他仍挽回着这段关系，又更用劲了些向顾明棠道歉。
“顾小姐，此事是我思虑不周，实在是我之过错。顾小姐，若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定用我此后余生好好弥补于你。”
但这些事后的道歉，于顾明棠来说，意义真的不大。
顾明棠摇摇头：“你既这次能置我于那样的险境，下次也定然还能，因为在你的心中，仍然是对我的算计更多一些的。因为对我的感情、对我的一切都是算计居多，所以，你考虑不到别的。”
“我相信你此刻的真心，也相信你此刻所言皆属实，你也真的是对我愧疚，也是有心想求娶我，然后用下半生来弥补的。但，有些事情是可以事后补偿的，有些不可。”
“所以……云公子，你我好聚好散吧，我们就此结束，也不必再彼此纠缠了。你从前对我做的那些，我也不会抓着不放，从今往后，我们也不必再见面了。保重。”
说罢，顾明棠蹲身作别，态度决绝。
却在顾明棠越身而过时，云沛一把抓住了她衣袖。
云沛此刻双眼渐渐染上了些红晕，抓着顾明棠衣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他在害怕。
因为知道事情再无挽回余地，所以才如此的害怕。
也是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女子，早在这多日的相处中，在他心里占了个极重要的位置，且无可替代。
若真自此失去了她，他想，他此生都将不会再快乐。
他将抱憾终身。
顾明棠不喜欢拖泥带水，不喜欢藕断丝连。既一切都说得清楚明白了，好聚好散不好吗
所以，顾明棠恼怒起来。眉心蹙起，脸上神色也不耐烦起来。
“云公子！”她语气更加疏离冷漠，此刻望着云沛的目光，也冰冰凉凉的，她身上脸上，到处都彰显着“拒绝”二字，“还请你松手！”
云沛如今因为在意，所以倒有些怕了顾明棠。
所以，对她命令般的语气，他无敢不听。
于是，本能的，立刻便松开了扯住她袖子的手。
他这手上才松了力道，顾明棠的衣袖便从他手掌中一划而过。感受着那丝滑的布料的离开，就似是这个人在离开他般。
这种无力感，令云沛十分痛苦。
但此番话已然说得清楚明白，若再纠缠，未免难看。
不但难看，而且，也会令顾小姐更对他心生厌烦。
云沛没有法子了。
就如当年他心中对三妹妹心生欢喜，但却因着这层兄妹的关系无法得到一样，没有法子。
冲出凉亭的那一刻，顾明棠犹如再次获得了新生般，整个心情都是轻松且愉悦的。
芙蕖和云沛随身的小厮并未跟着进去，而是一起守候在这外面的。
见自家小姐出来了，芙蕖立刻迎过来。
“小姐。”
“回去吧。”顾明棠说。
“是，小姐。”芙蕖并未多问，只是搀扶着自家小姐，往远离凉亭的方向去。
“去祖母那儿吧。”她老人家想必还在等着她回去给一个说法呢，叫她老人家跟着担心不好。
有些话还是得跟祖母说的，有些事情，也还是得向她老人家交代。
同长辈也把话说清楚了，日后，和云家的这层关系，也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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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避免她老人家跟着担心，在向她老人家坦白时，顾明棠也选择有轻有重的说。
荣安堂里，顾老夫人正等着孙女回来。
瞧见她人来，老人家便问：“事情都说清楚了”
“嗯。”顾明棠边应声，边已走到了她跟前，“孙女把话都同云公子说清楚了，往后他也不会再来纠缠。”
见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老夫人不免沉沉一声叹息。
“到底还是闹掰了。”她老人家心里倒挺遗憾。毕竟，这云家的家世，以及云沛云四公子的才貌，都是万里挑一的。
但两个孩子没缘分，也没办法。
“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还得你做主。既你觉得此人不妥，那便不要他了。”老夫人虽然遗憾，但也开明。
强扭的瓜不甜，实在没必要非得强按着他们两个在一起。
“祖母不问问原因吗”顾明棠问。
顾老夫人这才说：“你这孩子行事还是稳重妥帖的，且你如今也大了，该有自己的主意。你既这样做，自有这样做的道理在。你若想跟我讲原因，也自然会讲。若不想，我逼问你岂不是令你难堪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只要是你自己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就行。”
“只要事后再回想起来，不后悔就行。”
“孙女不后悔！”顾明棠语气坚定。
“那便就好。”老夫人也说，“旁的我也不多问了，云家那边，我会去说。”
即便老太太说不问，但既是顾家主动回绝的这门亲事，总也得给个正当的理由才对。所以，顾明棠认真想了想后，便对祖母道：“若云家为此刁难起来，祖母您只管说，让问云四公子自己去。且问他，既心里藏着人了，又何必再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
“旁的祖母您也不必多说，只管说这一句就成。”
顾老夫人想着应该也是这样，她也大概猜到了，可能是这云四公子求娶棠丫头的目的不纯，叫棠丫头给察觉到了。
“好。”顾老夫人笑着，“那祖母就照你的话去说。”
又说：“那云家老夫人一副高高在上着，瞧不起人的模样。如今，他们自己家的公子有错在先，我倒要看看，她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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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府里，青霄院内，傅定正倚窗卧书静看。
门外，耿余忽然匆匆而来。
还未敲门时，傅定就已经察觉到了是耿余回来了。所以，他暂且将目光从兵书中挪开，而后将书缓缓置于案上，只等着耿余来向他汇报一些事情。
他手中的书才置于炕桌上，便听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傅定一边坐直身子来，一边闲闲开口：“进来。”
耿余推门而入，带来一身的风雪。
傅定坐着，抬眸探向耿余，沉沉目光深不见底。
“可探到了什么”傅定一边问，一边拎起一旁壶来，倒了杯茶，然后朝耿余那边推了推。
耿余先答了问题，道：“今日云家祖孙找去顾家了，属下看到那云四公子同顾二小姐单独相处了一阵。顾二小姐挺聪明的，她什么都猜到了，她竟看出来了那日朱雀大街上的那次动乱，乃云家四公子所为。目的，就是算计她的感情。所以，她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后，已经明确拒绝了云四公子。”
“若属下所猜不错的话，顾二小姐同云四公子的这门亲事，算是彻底完了。”
“先喝杯热茶。”傅定修长手指在炕桌上的茶盏旁点了点，示意耿余先休息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