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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中午的时候，陆有凤来到了大有食肆。 她下牛车下得有些急，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 抬眼看那个人，很是面熟。 “你是……”她皱了眉，仔细搜寻了下脑海中的记忆，这才恍然大悟，“吕掌柜” 也不怪她没能一眼认出来，吕掌柜今日的装扮和那日不同，还戴了一顶遮阳的帽子。 再加上上次吕掌柜银子给得爽快，匆匆一面，印象也不算特别深刻。 “陆姑娘还记得我”吕掌柜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 陆有凤微微笑了笑：“吕掌柜今日确实与我初见你时不太一样。” 吕掌柜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装扮，笑道：“我是从河边过来的，正在钓鱼。确实着装会跟平时有差别。 陆姑娘真是观察仔细。” 他在自家酒楼的时候会穿得隆重一些，去钓鱼玩乐之类的，就会以舒适为主。 “吕掌柜今日怎么会来这里”陆有凤好奇道。 这吕掌柜倒也坦诚：“近日何掌柜不知道施了什么法，这大有食肆的生意真是蒸蒸日上。 我想过来学习一下。” 他来之前是打听了一下的，听说这边的菜式变化很大，酒也特别好喝。 而且，连告示都比一般的地方写得好看。 他的吉祥阁一直生意火爆，靠的就是不断学习，不断创新，不断精进。 这同行突然生意这么火爆，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亲自过来看看更好。 陆有凤听他这样说，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可以理解。 一个人能把生意做得这样好，一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 开酒楼，推陈出新是非常重要的维护客流的手段。 他之所以会来这里，肯定不可能是为了来这里吃一顿饭。 一定是想要来探究生意火爆的原因的。 所以，陆有凤戏谑地朝吕掌柜笑了笑，道：“你和何掌柜都是开酒楼的，你来这大有食肆，应该不太受欢迎。 同行免入，面斥不雅。” 吕掌柜倒也不介意，“陆姑娘言重了，其实能同行之间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这小姑娘还真是厉害。 不动声色的，就直接挑破了他来何大有这里是不得当的。 弄得他还得撇清，他想要的只是一起进步。 “我有没有言重不知道。 但是，吕掌柜是个精明人，我是知道的。 据我所知，吉祥阁在附近的市区也开了分店。 吕掌柜要是能偷师一点回去，分店就可以同时利用。 那这所带来的收益就是成倍增长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在附近的城市开设分店” 吕掌柜惊讶道。 开分店的事，他没有大张旗鼓。 这个年代，信息闭塞，只要他自己不大肆宣传，这种事很难流传出去。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约摸十四五的姑娘，会连这个都知道。 而且，把生意之事看得如此明白！ 是自己小看了她。 “陆姑娘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我想问一句，你那新的凉拌魔芋丝的方子，能否卖给我” “直接卖给你太亏了。 我倒是不介意供货。 这样的话，你要的量越大，我挣得就越多。 卖方子给你，你多开几家分店，你的单价就下来了。 我的收入却不会因为你开分店而增加一点。” 虽然是这么严肃的话题，但陆有凤说的时候却是笑眯眯的。 吕掌柜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这个姑娘是真不简单啊！ 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又不至于让人尴尬。 他确实在附近的城市开了好几家分店。 这样一分摊，那个卤味方子就显得非常便宜了。 如果是陆有凤直接供货，肯定就会大不一样。 本来陆有凤觉得商城里有的是方子，也没太把方子的事放在心上。 再说了，一张方子卖60两银子，实在是不算便宜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银子给挣了。 但是，最近和何掌柜合作后，陆有凤的很多想法又发生了变化。 商城里虽然方子多，但很多菜式受制于当地的生活习惯和原材料，不一定好推广。 而且，酒楼只有那么多。 直接来买方子的人不会太多。 能看上方子，愿意买方子的人，一定是因为这个方子可以带来巨大的经济价值。 那，如果碰上了这样的爆款，与其卖方子，不如提供原材料。 譬如说这凉拌魔芋丝，就可直接供货。 大不了多请几个村里的人帮忙挖魔芋，去皮，磨泥。 和臭豆腐一起，再弄个作坊就是了。 里正不是也说了吗 扶贫的话，不但个人能拿到奖励，村里还能拿到奖励。 吕掌柜皱了皱眉，看着陆有凤坚定的表情，略为思忖后，开口道：“陆姑娘开个价。如果可以接受，我就考虑考虑。” “5文1斤。” “据我所知，陆姑娘平日散卖也是这个价格。” “是的。但是散买的话，可不能想买几斤买几斤。 只能有多少买多少。 总不能客人都到了你的酒楼，点了凉拌魔芋丝，你还要跟人家解释，今日没买到凉拌魔芋丝吧！” 这姑娘果然厉害。 一脸单纯明媚的笑，说的话却没有一句废话。 他想了想，开口道：“那从明日起，你每日给吉祥阁送40斤凉拌魔芋丝吧。” “明日不行。得提前准备。可以从后日开始。”陆有凤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时，何掌柜带了小二走过来。 看到吕掌柜，何掌柜朝他客套地拱了拱手：“德诚兄，好久不见。” “你生意好，太忙了。确实是有一段时日没见了。”吕掌柜客套道。 “今日过来，有何贵干”何掌柜那张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提防。 “想来试试你店里的新菜和新酒。”吕掌柜坦然地朝他笑道。 “怎么想来偷师之前还笑话我没买陆姑娘的卤味方子。 这下知道我的能耐了吧！”何掌柜的脸上有不加掩饰的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