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初步推论：裂隙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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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通道的阴冷潮湿瞬间包裹了墨白。与老铁砧修理厂那充满金属灼热和机油味的环境截然不同，这里只有渗水的滴答声、远处管道深处隐约传来的呜咽风声，以及一种无处不在的、仿佛能渗透进骨子里的寒意。 墨白背着沉重的备用能源核心，手中握着一把老铁砧提供的、带有高频振动和能量切割功能的多用途维修斧（与其说是工具，不如说更像一把凶器），沿着狭窄湿滑的维修梯向下深入。 通讯器里不时传来老铁砧暴躁的催促和指点：“左拐！妈的那是通风管！右边那个生锈的铁门！对！密码是！别输错了，错了会喷强酸！” 墨白面无表情地按照指示操作。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后面是一条更加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管道，内壁布满了粘滑的苔藓和某种真菌，空气污浊得令人作呕。 他一步步向前挪动，冰冷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这里的环境让他想起了之前逃亡时经过的污水道和维护层，但似乎更加……古老和破败。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早已模糊的旧时代标识。 越往下走，那种莫名的寒意和压抑感就越发明显。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脚下深处传来极其细微的、周期性的能量震颤。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地底深处呼吸，或者……蠕动 老铁砧所说的能量管网压力波动，或许就源于此。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是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泵站房间。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墨白眼神一凝。 泵站内一片狼藉。原本应该运转的泵机已经停止了工作，外壳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内部的零件不翼而飞，断口处残留着参差不齐的齿痕和粘稠的、散发着腥臭的黑色液体。地面和墙壁上布满了激烈的刮擦痕迹和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几个穿着维修工制服的人倒在血泊中，早已死去多时，尸体残缺不全，仿佛被什么野兽啃噬过。 这里显然经历了惨烈的袭击。 墨白的目光快速扫过现场。不是人类所为。痕迹显示攻击者力量巨大，爪牙锋利，且带有强烈的腐蚀性。是某种未知的、栖息在地底深处的畸变体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泵站，警惕地注意着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通讯器里，老铁砧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骂骂咧咧的声音停了下来，变得严肃：“小子，那边什么情况反馈信号完全消失了！” “被袭击了。人员全部死亡。”墨白简短地回答，同时蹲下身检查泵机损坏的核心部位。能源接口被暴力破坏，连接线路也被咬断。 “妈的！”老铁砧骂了一句，“能修吗先把备用核心换上试试！” 墨白依言，开始拆卸损坏的接口，安装沉重的备用能源核心。他的动作精准而迅速，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也丝毫不乱。 就在他即将完成连接的时候—— 嘶嘶——！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无数节肢动物爬行的细碎声响，突然从泵站深处的一个排水管道口传来！ 墨白瞬间起身，维修斧横在身前，眼神冰冷地盯住那个黑洞洞的管道口。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下一秒，无数只拳头大小、外形如同变异蟑螂和蜈蚣混合体、甲壳黝黑发亮、复眼闪烁着贪婪红光的虫子，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从管道口中涌了出来！直扑向墨白！ 又是蚀脑虫群（gnaw-rats）！而且数量比之前遇到的更多！ 它们显然是被泵站内的血腥味和墨白这个活人的气息吸引而来的！ “草！是那些该死的钻地臭虫！”老铁砧在通讯器里也听到了动静，气急败坏地吼道，“小子！顶住！老子让最近的自动防御炮塔转向支援！需要时间！” 墨白没有回应。面对汹涌而来的虫潮，他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过一丝被压抑许久的兴奋。 体内那新获得的、充满破坏欲的力量正蠢蠢欲动，渴望着宣泄！ 他没有使用维修斧，而是反手抽出了背后那被布条包裹的“夜”！ 布条散落！ 黑色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寒意！ “来得正好。” 墨白低语一声，身影不退反进，主动冲入了虫潮之中！ “夜”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死亡的黑色弧线！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极致的效率和杀戮！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将数只甚至十数只蚀脑虫斩成两段！黑色的粘稠血液和破碎的甲壳四处飞溅！ 他甚至有意引导着体内那股躁动的空间切割力量，尝试将其附着在刀锋之上！ 嗤！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空间裂痕，随着刀锋的轨迹一闪而逝！所过之处，十几只蚀脑虫瞬间被无声地湮灭，连残骸都没有留下！ 有效！但消耗巨大，且难以控制！ 墨白眼中血光微闪，不再轻易动用那危险的力量，只是凭借“夜”的锋利和自身的速度与技巧，在虫潮中疯狂杀戮！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所过之处，虫尸堆积如山！ 几分钟后，当老铁砧遥控的自动炮塔终于轰鸣着将灼热的金属弹雨倾泻进泵站，清理掉残余的虫子时，墨白已经独自解决了超过七成的虫群。 他站在虫尸堆中，微微喘息，身上沾满了腥臭的粘液，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冰冷和锐利。这一次的战斗，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和那新获得的空间之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体会。 “小子……可以啊！”老铁砧通过炮塔的监控看到了这一幕，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比磐石那傻大个利索多了！赶紧把能源接上！” 墨白甩了甩刀上的污血，归刀入鞘，快速完成了备用能源核心的连接。 嗡…… 泵站内残存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终于稳定下来。备用泵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开始重新工作。 “搞定！算你还有点用！”老铁砧的声音轻松了一些，“检查一下泵站日志，看能不能找到袭击发生前的记录！” 墨白走到控制台前。屏幕虽然碎裂，但内部存储单元似乎还在工作。他利用维修斧上的基础接口，尝试读取数据。 大部分数据都已被破坏或加密，但在零散的缓存碎片中，他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几张极其模糊的、由泵站监控拍摄到的袭击者影像碎片。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畸变体——体型庞大，如同臃肿的蠕虫，却覆盖着厚重的、岩石般的甲壳，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巨大的、布满螺旋利齿的吸盘口器！它似乎是从泵站下方的更深层地底直接钻破岩层出现的！ 而在另一段极其短暂的能量波动记录中，墨白敏锐地注意到，在这只蠕虫畸变体出现前的大约三小时，泵站附近的深层能量管网，记录到了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空间波动峰值！ 这个波动的频率特征，与他之前接触过的、那个黑色盒子引发的空间折跃，以及沉默巨塔那道裂隙的气息，有着高度相似性！ 一个惊人的推论瞬间在墨白脑海中成型： 近期城市地下畸变体活动异常频繁，甚至出现新型强大个体，并非偶然！ 这些事件，很可能与某种规律性出现的、微小的空间裂隙有关！ 这些裂隙可能极其微小、不稳定，无法通过大型物体，甚至难以被常规手段检测到，但它们的存在，却会泄露出异维度的能量或信息，吸引甚至催化了地下原有的畸变体，或者为某些更恐怖的存在的降临提供了最初的“坐标”！ 拍卖会的头冠、黑色盒子、沉默巨塔的裂隙……这些都可能是这种“空间异常”的不同表现形式！而林幽那诡异的吸引体质，或许正是对这种“异常频率”格外敏感，才会不断被卷入其中！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这座城市，乃至整个世界，正站在一个巨大危机的边缘！无数看不见的“裂隙”可能正在悄然形成，如同遍布地底的定时炸弹！ 必须尽快证实这个推论，并找到预测或阻止这些裂隙产生的方法！ 墨白快速将发现的影像碎片和能量记录备份下来。 “老铁砧，”他对着通讯器说道，声音凝重，“你之前说的能量波动，可能比你想的更严重。” 他带着获取的关键信息和沉重的推论，转身离开了这片充满死亡和虫尸的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