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午夜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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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言者主力溃退留下的短暂真空，很快被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所填充。战场上的硝烟尚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能量武器灼烧后的臭氧味、血肉焦糊的恶臭，以及…一种更深沉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冰冷气息，与怀言者那狂热的污秽感截然不同。 “保持警戒！怀言者只是暂时后退，他们很可能重组攻势！”西卡留斯连长的命令通过频道传来，但即便是他，声音中也带着一丝鏖战后的疲惫。“各小队报告伤亡，清理战场，搜索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或幸存者！” 第五小队所在的区域相对边缘，靠近一座半毁的星港枢纽建筑。塔洛斯士官下令：“戈尔登，占据制高点，监视周边。莱克斯，检查弹药，尤其是热熔燃料。科尔，尝试扫描建筑内部，看是否有通讯设备残留或生命迹象。霍恩，卡托尼亚，跟我来，我们检查侧翼那片仓库区，防止有残敌埋伏。” “明白！”众人应道。 德克兰一边给重爆弹枪更换最后一个弹药箱，一边嘟囔着：“总算能喘口气了…这鬼地方比兽人的粪坑还臭…” 卡尔沉默地跟随着塔洛斯，他的左臂纳米机械依旧处于那种被银光压制后的死寂状态，这让他失去了一种重要的感知手段，反而有些不习惯。但他久经训练的战士本能依旧敏锐，他总觉得这片区域的寂静有些不对劲，太过…彻底了。连风声似乎都带着某种呜咽。 他们小心地靠近仓库区。巨大的库房门大多扭曲变形，有的被炸开，露出里面幽暗的空间。 塔洛斯打了个手势，示意卡尔和德克兰一左一右，交叉掩护，进入第一间仓库。 仓库内部光线昏暗，只有破损顶棚投下的几缕惨淡天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的恐惧气息。 当他们的目光适应了黑暗后，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阿斯塔特也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仓库里没有货物，没有残敌。 有的，只是…尸体。 无数平民的尸体。 他们被以各种极端残忍、充满仪式感和恐吓意味的方式杀害、陈列。有的被剥皮倒挂在钩子上，皮肤被精心鞣制，用鲜血画上了扭曲的八芒星；有的被开膛破肚，内脏被拉扯出来，摆成了亵渎的符号；有的被活活钉在墙上，摆出痛苦挣扎的姿势，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更多的是被随意堆积成小山，但仔细看去，每一具尸体的脸上都被刻上了相同的、代表恐惧与痛苦的符文。 墙壁上、地面上，用鲜血和秽物涂满了疯狂的字句和图画，描绘着无尽的痛苦和黑暗，歌颂着所谓的“夜之主”的荣耀。 这里不是战场，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规模巨大的屠宰场和恐怖美术馆。 “帝皇啊…”德克兰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粗犷，只剩下压抑的震惊和愤怒，“这…这是谁干的！” “午夜领主…”卡尔的声音干涩，他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传闻。这些以散播恐惧为乐、以酷刑和虐杀为艺术的堕落军团，他们的“杰作”远比怀言者那充满宗教狂热的毁灭更加令人发指，更加挑战人性的底线。 塔洛斯的面色铁青，拳头紧握得咯咯作响，但他强行压制着怒火：“检查…是否有幸存者。保持冷静，这是敌人的伎俩，他们想激怒我们，让我们失去判断力。” 然而，寻找幸存者只是一种徒劳的奢望。这里只有死亡和绝望。每一处细节都在尖叫着施加者那冰冷而残忍的恶意。 就在他们被这地狱般的景象所震撼，心神受到剧烈冲击的刹那—— 异变陡生！ 从他们头顶的阴影中，从堆积如山的尸骸后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跃下两个漆黑的身影！ 他们的动力盔甲是午夜般的深蓝近乎黑色，装饰着惨白的骷髅和闪电纹路，肩甲上有着午夜领主军团的标志。他们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有一般动力盔甲的沉重感，仿佛本身就是阴影的一部分。 午夜领主！ 他们竟然一直潜伏在这里，等待着极限战士心神动摇的最佳时机！ “小心！”塔洛斯最先反应过来，猛地举枪。 但太晚了！ 其中一名午夜领主手中没有爆弹枪，而是握着一对奇异的、闪烁着痛苦电光的闪电爪！他以惊人的速度直扑向看起来最魁梧、威胁最大的德克兰！ 德克兰刚抬起重爆弹枪，那闪电爪已经如同毒蛇般探出，不是攻击身体，而是精准地切断了重爆弹枪的供弹带，同时另一只爪子带着刺耳的噪音和四溅的火花，狠狠撕裂了德克兰动力盔甲的腰部护甲！深入内脏！ “呃啊！”德克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重爆弹枪脱手落地。鲜血瞬间从撕裂的伤口中涌出！ 另一名午夜领主则掷出了一枚眩晕手雷，这种手雷不会产生致命爆炸，但会释放出强烈的闪光和足以让阿斯塔特感官暂时失效的次声波！ 强光和噪音瞬间吞噬了卡尔和塔洛斯！他们的视觉和听觉传感器发出过载的尖叫，眼前一片雪白，耳边只剩下尖锐的鸣响！ “德克兰！”卡尔凭借着意志力和纳米机械残留的一丝本能，强行向德克兰的方向扑去，试图拦截那名追击的午夜领主。 但那名使用闪电爪的午夜领主异常狡猾，他根本不与卡尔缠斗，一击得手后立刻后撤，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尸堆之后，只留下一串低沉、充满嘲弄意味的笑声。 另一名午夜领主也在投掷手雷后迅速后退，动作快得惊人。 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正面厮杀，而是偷袭、制造伤亡、散播恐惧，然后远遁！ 眩晕效果逐渐消退，卡尔和塔洛斯摇晃着恢复感知，第一时间冲到德克兰身边。 德克兰倒在地上，身下已经汇聚了一大滩鲜血。他的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而微弱。腰部的伤口极其恐怖，动力盔甲被撕裂，内部的肌肉和组织被闪电爪的能量严重灼伤和破坏，甚至能看到断裂的金属骨骼和受损的内脏。普通的医疗包根本无法处理如此严重的伤势。 “坚…坚持住，兄弟！”卡尔半跪在地，试图用应急止血泡沫堵住伤口，但鲜血很快又渗透出来。 “咳…嘿…兄弟们…”德克兰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鲜血从嘴角溢出，“那混蛋…爪子…真他妈的快…老子还没…没反应过来…” “别说话！保存体力！”塔洛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但他动作飞快地给德克兰注射了强效兴奋剂和止痛剂，并呼叫紧急医疗支援：“这里是第五小队塔洛斯！紧急医疗救援！卡托尼亚重伤！重复，卡托尼亚重伤！地点在星港仓库区a7！” 然而，祸不单行。 还没等医疗支援回应，艾丽莎急促的警告声就在频道中响起：“士官！大规模能量信号接近！来自轨道！是空投仓！怀言者的空投仓！落点…就在你们附近！还有…高能生物信号！是附魔战士！至少三个小队正在向你们的方向快速移动！”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天空中传来了空投仓突破大气层的凄厉呼啸声！数个冒着绿色邪火的空投仓如同陨石般砸向仓库区周围的空地！ 更糟糕的是，戈尔登也从高处发出警告：“我看到那些黑漆漆的杂碎了！他们没走远！在西北方向的废墟里窥视！像一群该死的秃鹫！” 第五小队瞬间陷入了绝境！ 前方，是怀言者新空投下来的生力军和强大的附魔战士。 侧翼和暗处，是如同毒蛇般窥伺、随时准备再次发动致命偷袭的午夜领主。 身后，是濒死需要立刻救援的战友。 而他们自己，刚刚经历苦战，弹药消耗巨大，人人带伤。 与此同时，一种更加阴险的攻击悄然降临。 亚空间低语开始在所有队员的脑海中响起。那不是怀言者那狂热的亵渎圣歌，而是午夜领主惯用的、冰冷而充满诱惑的低语，直接利用了他们刚刚目睹惨状后的愤怒和此刻面临的绝望困境。 “看看你们的兄弟…他就要死了…因为你们的无能…” “愤怒吗仇恨吗那就释放它吧…将痛苦百倍偿还给那些叛徒…或者…投向更强大的力量…” “极限战士的教条救不了他…帝皇早已抛弃了你们…” “加入黑暗…拥抱永恒的自由…或者…像那些蝼蚁一样悲惨地死去…” 低语声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的意志，试图放大他们的负面情绪，引导他们走向疯狂或背叛。 “闭嘴！”莱克斯暴躁地吼道，对着周围的废墟盲目地扫射了几枪。 连塔洛斯的表情也出现了瞬间的挣扎，他猛地摇了摇头。 卡尔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护符变得滚烫，帮助他抵抗着侵蚀，但德克兰奄奄一息的模样和周围的绝境，让那些低语仿佛有了可乘之机。 怀言者空投仓的舱门轰然打开，新的敌人嚎叫着涌出。附魔战士那恐怖的灵能波动越来越近。午夜领主在阴影中发出无声的嘲笑。 第五小队被包围了，陷入了物理与精神的双重绝境。 塔洛斯看了一眼生命体征正在急速衰弱的德克兰，又看了看周围步步紧逼的敌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第五小队！听我命令！”他的声音透过低语和敌人的嚎叫，如同冰冷的钢铁，“科尔，戈尔登，莱克斯！建立环形防御阵线！最大火力拦截怀言者！霍恩！你和我，守住卡托尼亚身边，绝对不能让那些午夜杂碎再碰他一下！” “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塔洛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极限战士，绝不屈服于恐惧，也绝不抛弃兄弟！就算死，也要让这些叛徒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为了德克兰！为了马库拉格！” 绝境之中，蓝色的战士们发出了最后的怒吼，准备迎接死亡的降临。 塔洛斯士官的怒吼如同投入暴风雨中的一块顽石，瞬间坚定了第五小队残存成员的意志。绝境之中，阿斯塔特的纪律与荣耀压倒了恐惧和低语。 “为了马库拉格！” 莱克斯第一个响应，他咆哮着将那过热的多管热熔炮再次对准了最先冲来的怀言者空降兵，灼热的光束虽然不再如之前那般凝聚，依旧将数名叛徒连同其掩体一同熔穿！“杂碎！来啊！尝尝你莱克斯爷爷最后的热情！” 戈尔登的喷气背包发出怒吼，他不再寻求制高点，而是以极低的高度进行高速掠袭，爆弹枪泼洒出的弹幕精准地扫向怀言者散兵线，延缓着他们的冲锋步伐。“压制左翼！他们想包抄！” 艾丽莎则异常冷静，她迅速在德克兰和卡尔周围布置下最后几枚感应地雷，然后占据一个相对稳固的射击位，她的爆弹枪如同死神的点名簿，每一个短点射都必然有一名怀言者倒下，优先目标是那些拿着特殊武器的家伙。“右侧有火箭筒手！戈尔登！” 塔洛斯和卡尔背靠着背，将奄奄一息的德克兰护在中间。塔洛斯的等离子枪冷静地点射，每一次蓝光闪烁都带走一个敌人。卡尔则用爆弹枪和链锯剑应对着试图靠近的零散敌人，他的左臂依旧死寂，但战斗的本能和保护战友的决心支撑着他。 然而，敌人的压力太大了。新空降的怀言者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虽然大多是低阶教徒和普通叛徒士兵，但数量众多，且被混沌信仰刺激得无比疯狂。更可怕的是，那三个小队的附魔战士正在快速接近，它们那扭曲而强大的灵能波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带来令人窒息的压力。 “第四小队！第七小队！你们在哪里！”塔洛斯在通讯频道中怒吼，回应他的只有激烈的交火声和静电噪音——显然，第八连的援军也被怀言者的部队死死拖住了，无法及时突破。 “士官！我们被完全切断了！”艾丽莎报告道，她的传感器屏幕上一片代表敌人的红色信号，“援军短时间内无法抵达！”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直如同秃鹫般在外围盘旋窥视的午夜领主再次出手了！他们没有直接冲锋，而是利用其鬼魅般的潜行技巧，不断用冷枪骚扰。一发精准的狙击爆弹打在莱克斯的热熔炮上，溅起的火星差点灼伤到他；另一发则擦着戈尔登的喷气背包飞过，险些造成故障。 这些冷枪极大地干扰了第五小队的防御，让他们不得不分心提防来自暗处的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那三名附魔战士终于抵达了！ 它们如同地狱中冲出的恶鬼，带着令人作呕的硫磺味和强大的灵能威压，直接撞进了第五小队摇摇欲坠的防线！ 其中一个直奔莱克斯！莱克斯怒吼着试图用热熔炮抵挡，但附魔战士的速度快得惊人，轻易地躲开了那迟滞的光束，利爪一挥，便将沉重的热熔炮打飞出去，另一只爪子狠狠抓向莱克斯的面门！ “莱克斯！”戈尔登试图俯冲救援，却被另外两名附魔战士其中一名拦截，爆弹枪的子弹打在那怪物身上效果甚微，反而被其灵能冲击打得倒飞出去，重重砸进一堆废墟里。 另一名附魔战士则冲向了艾丽莎和防御圈核心！ 塔洛斯眼神一凛，知道关键时刻到了。“霍恩！守住卡托尼亚！”他大吼一声，毫不犹豫地激活了动力剑的分解力场，迎向了那个冲向艾丽莎的附魔战士！ “为了帝皇！”塔洛斯士官的战吼盖过了战场喧嚣。他的动力剑与附魔战士的恶魔利爪狠狠碰撞，灵能与分解力场交织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塔洛斯的剑术精湛绝伦，步伐稳健，竟然短时间内与那可怕的怪物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将其逼退，为艾丽莎争取到了转移和射击的空间。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或者说无力再去应对的——是那一直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 就在塔洛斯全神贯注与附魔战士搏斗，将其逼退到一堆残骸附近的瞬间—— 一道漆黑的、无声无息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从塔洛斯侧后方的尸堆后闪现！正是那名使用闪电爪的午夜领主！他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太久太久！ “士官！小心身后！”卡尔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两名嚎叫着冲上来的怀言者狂热者死死缠住！ 塔洛斯听到了警告，但已经晚了。他刚格开附魔战士的一次重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那闪烁着痛苦电光的闪电爪已经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狠辣至极地——切向了他握持动力剑的右臂肩甲连接处！ 咔嚓！嗤啦！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和能量短路声响起！闪电爪那可怕的撕裂特性瞬间破坏了动力盔甲最脆弱的关节部位，几乎将他的整条右臂齐肩斩断！只剩下些许扭曲的金属和管线勉强连接着！ “呃！”塔洛斯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动力剑脱手落下，插进焦土之中。他的右臂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无力地垂下，鲜血从破裂的管线和解剖液中喷涌而出！ 而就在他因剧痛和重伤而动作僵直的这致命一刻，与他交战的那名附魔战士发出了得意的咆哮，巨大的恶魔利爪带着毁灭性的能量，狠狠地拍击在他的胸甲上！ 砰！！ 塔洛斯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般倒飞出去，胸甲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裂纹蔓延，重重摔在十几米外的地上，挣扎了几下，竟一时无法起身！动力盔甲的生命体征监测器发出尖锐的警报！ “士官！”卡尔终于解决了那两个狂热者，不顾一切地冲向塔洛斯倒地的方向。 艾丽莎的惊呼和莱克斯的怒吼也被敌人的嚎叫淹没。 第五小队的指挥官，最坚实的支柱，倒下了。 局势瞬间崩溃。 失去了塔洛斯的指挥和强大战力，第五小队的防御阵型彻底瓦解。附魔战士发出胜利的咆哮，开始肆意冲击。怀言者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更加疯狂地涌上来。暗处的午夜领主发出冰冷的狞笑，再次隐入阴影，等待着下一次收割的机会。 戈尔登从废墟中挣扎出来，爆弹枪已经损坏，他拔出链锯剑，试图向塔洛斯靠拢。莱克斯失去了重武器，只能用爆弹手枪和战斗刀与那个附魔战士周旋，险象环生。艾丽莎被迫不断移动，躲避着攻击，同时还要照顾到德克兰和倒下的塔洛斯。 卡尔第一个冲到塔洛斯身边，半跪在地，用身体挡住可能飞来的流弹。“士官！士官！坚持住！” 塔洛斯面甲下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艰难，但他居然还没有昏迷。他左臂艰难地动了动，似乎想推开卡尔：“别管我…守住…守住阵线…保护…卡托尼亚…” 他的右臂几乎完全断裂，只有几根粗大的线缆和扭曲的金属还连着，鲜血汩汩流出。胸甲的破损也很严重，可能伤及了内脏。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第五小队。 他们被重重包围，指挥官重伤垂危，重火力手失去武器，突击兵受损，技术军士被压制，唯一的特殊战力卡尔也独木难支。援军被阻，敌人却源源不断。 难道这里真的要成为第五小队的埋骨之地 卡尔看着塔洛斯无力垂落的右臂，看着那柄插在地上的、象征着士官意志的动力剑，又看了看不远处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德克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和决绝在他心中轰然爆发。 不！绝不！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步步紧逼的附魔战士、汹涌而来的怀言者、以及那仿佛无处不在的午夜领主阴影。 他伸出左手——那支沉寂着纳米机械的左臂，紧紧握住了塔洛斯那柄动力剑的剑柄！ 就在他握紧剑柄的刹那，或许是强烈的意志刺激，或许是帝皇护符的回应，又或许是…那被银光压制的纳米机械感受到了宿主决死的信念而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异变—— 一股微弱却无比灼热、带着金色微光的能量流，突然从他左臂的纳米机械集群中涌出，顺着手臂迅速流淌，注入了那柄动力剑！ 嗡——！ 原本因塔洛斯重伤而黯淡下去的分解力场，骤然间重新亮起！而且光芒不再是幽蓝色，而是变成了一种灼目的、带着一丝神圣气息的金蓝色！ 同时，卡尔感到左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那些纳米机械正在燃烧自己来产生这股力量！但他死死握住了剑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挡在了塔洛斯和德克兰身前。 他举起那燃烧着金蓝色光芒的动力剑，指向汹涌而来的敌人，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却震撼人心： “以帝皇之名！此路——不通！” 他的身影在硝烟和火光中，显得如此孤单，却又如此决绝。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附魔战士，都瞬间聚焦在了他和那柄异常的动力剑之上！ 战场的焦点，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