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对不起乌鸦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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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奕被几个健仆几乎是扛着回到了赵府。一路上，他虽被堵着嘴、打晕了，但身体仍在不自觉地抽搐，眉头紧锁，仿佛在昏迷中依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恐惧。 赵府早已乱成一团。赵侍郎听闻儿子在放榜日的“壮举”，气得差点当场中风，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处理这烂摊子。赵夫人则是哭成了泪人，守在儿子床边，看着那张苍白扭曲、即使在昏迷中也透着绝望的脸，心都要碎了。 太医被紧急请来，诊脉、施针、开方，忙活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摇摇头，对焦急的赵侍郎和赵夫人说道：“公子此乃惊惧过度，痰迷心窍，邪风入体……药物只能调理身体，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心药什么心药”赵夫人哭着问。 太医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公子口中反复提及……那位林姑娘，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 赵侍郎脸色铁青，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要他堂堂吏部侍郎，去求那个把他儿子逼疯的妖女！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在这时，床上的赵奕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眼神 initially 有些迷茫，但当他看清床顶熟悉的帷帐，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家中时，放榜时那恐怖的一幕瞬间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啊——！”他猛地坐起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眼神再次被恐惧和疯狂占据。 “奕儿！奕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赵夫人扑到床边，心疼地想要抱住他。 赵奕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她，赤着脚跳下床，踉踉跄跄地就要往门外冲，嘴里胡乱地喊着：“放开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忏悔！我不配当这个状元！我不配啊！” “拦住他！快拦住他！”赵侍郎又惊又怒，厉声喝道。 家丁们一拥而上，好不容易才将挣扎不休的赵奕重新按回床上。 赵奕被束缚着，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扭动身体，涕泪横流，对着虚空哭喊，声音嘶哑而绝望： “林姑娘！乌鸦嘴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怀疑您的预言！我不该心存侥幸！” “您明明说我肯定能中状元，我怎么能……怎么能真的中了呢！这是忤逆！这是大不敬啊！” “求求您！收回成命吧！收回这个状元！我宁愿名落孙山！我宁愿一辈子考不中！求您了！” “我对不起您！我对不起您的预言啊！呜呜呜……” 他一遍又一遍地哭嚎着“对不起乌鸦嘴大人”，仿佛林小满是什么言出法随、不容置疑的神明，而他中了状元，便是亵渎了神谕，是万死难赎其罪的孽障。 房间里的赵侍郎、赵夫人、太医、家丁……所有人听着这荒谬绝伦却又情真意切的忏悔，脸色都变得极其古怪。 赵侍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儿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猛地一甩袖子，怒吼道：“疯了！真是彻底疯了！” 转身大步离去，他实在没脸再看下去了。 赵夫人哭得几乎晕厥，她不明白，好好的儿子，怎么就被一句“祝福”逼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太医摇了摇头，留下几张安神定惊的方子，也赶紧告辞了。这“心病”，他治不了。 赵奕的疯态并未局限于赵府高墙。那些当时在现场的太子党成员，如王鹏等人，惊魂未定地离开后，难免将赵奕回府后依旧疯癫、不断忏悔的情形透露了出去。 于是，关于“新科状元赵奕因畏惧林小满预言而彻底疯魔，在家中日夜哭嚎‘对不起乌鸦嘴大人’”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以比放榜日更迅猛的速度传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 这一次，带来的不再是看热闹的兴奋，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敬畏。 如果说之前林小满的“乌鸦嘴”还带着点猎奇和搞笑的色彩，那么赵奕的悲惨下场，则血淋淋地展示了忤逆她“预言”的恐怖后果——哪怕是“好”的预言，只要你承受不起，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这林小满……怕不是真有什么神通吧” “一句话，能把人逼到这份上……太可怕了！” “以后见了她可得绕道走！千万不能得罪！” “何止是不能得罪！简直得当祖宗供着！谁知道她下一句会‘祝福’你什么” 京城的舆论风向，彻底变了。林小满的形象，从一个“有点邪门的趣人”，一跃成为了京城最不可招惹、最神秘莫测的存在之一。“乌鸦嘴”这个称号，也带上了浓浓的禁忌色彩。 而处于风暴另一端的林小满，对此还一无所知。 她在“醉仙楼”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又去成衣铺用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银钱买了两身像样的换洗衣裙（掌柜的脸色发白但不敢不卖），甚至还去澡堂子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包场，因为没人敢跟她一起洗）。 她感觉自己终于从原始社会回归了文明世界，通体舒泰。 直到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听到街边几个小孩在玩闹，一个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另一个孩子立刻指着她大叫：“快看！乌鸦嘴大人来了！你完了！” 那摔倒的孩子愣了一秒，随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仿佛真的大难临头。 林小满：“……”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无语。 “我这名声……是不是有点跑偏了”她嘀咕道，“怎么感觉从‘行业冥灯’升级成‘童年阴影’了”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名声这种东西，好用就行。 她回到她那扇依旧破败的院门前（暂时没钱修，也觉得没必要），看着门板上那个大窟窿，想了想，找了块破木板勉强挡了挡。 “嗯，开放式庭院，通风透气，挺好。” 她走进院子，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功德值和口袋里终于不再叮当响的银钱，心情十分愉悦。 “好了，‘赵奕状元疯魔案’项目彻底结项。”她拍了拍手，像是在完成一项工作总结。 “接下来，是时候考虑一下……兑换【百毒不侵】，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大项目’上门了。” 她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嘴角微勾。 不知道那位关注了她的太子殿下，接下来，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挑战”呢 她，很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