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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莲是在一阵刺痒中醒过来的。 不是皮肤干燥的那种痒,是像有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针,正顺着毛孔往肉里钻,又带着点潮湿的黏腻,贴在额头上、脸颊上,连呼吸都裹着股陈旧的红布味。她想抬手挠,胳膊却沉得像灌了铅,指尖刚碰到脸颊,就触到一片冰凉的滑腻——那触感不是她睡前涂的润肤霜,是布,是那种老式绸缎的质感,红得发暗,正严丝合缝地贴在她脸上。 “娘”她含混地喊了一声,嗓子干得发疼。这是她回乡下老家的第三个晚上,睡的是奶奶生前住的老房,炕上铺着奶奶织的粗布褥子,墙角还堆着几个蒙尘的木箱。昨天傍晚她帮娘收拾木箱时,翻出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盖头,缎面上绣着早褪了色的鸳鸯,边缘还沾着点褐色的印子,像干涸的血。娘当时脸色就变了,慌忙把盖头塞回箱底,说那是奶奶年轻时的东西,晦气,让她别碰。 可现在,这晦气的红盖头,正盖在她脸上。 李翠莲心里发毛,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盖头蹭掉,可那布像长在了皮肤上,一动,脸颊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像是连带着皮肉一起扯。她急了,用尽全力抬起手,指甲抠进盖头与皮肤的缝隙里,猛地一扯——“刺啦”一声,盖头没扯下来,指尖却沾了点温热的液体,凑到鼻尖一闻,是铁锈味的血。 “娘!娘你快来!”她带着哭腔喊,声音在空荡荡的老房里撞出回音,却没等来娘的回应。窗外天还黑着,只有月光从窗棂缝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那影子里,好像有个模糊的人形,正贴着窗户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李翠莲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她想起昨天娘说的话,奶奶是十八岁嫁过来的,新婚当晚就没了声息,第二天早上发现时,人已经硬了,脸上还盖着这块红盖头,盖头底下的脸,烂得不成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当时村里人都说是撞了邪,把奶奶的嫁妆连同这块盖头一起锁进了木箱,再没人敢提。 难道是奶奶回来了 她不敢再想,挣扎着要从炕上爬起来,可刚撑起身子,就觉得脸上的盖头越来越沉,越来越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盖头底下蠕动,顺着她的下颌往下爬,钻进衣领里,凉得她打了个寒颤。她低头,借着月光往衣领里看,隐约看见几缕暗红色的丝线,正从盖头边缘垂下来,像活物似的,缠在她的脖子上。 “别碰我……别碰我!”她挥手去扯那些丝线,可手一碰到,丝线就化了,变成黏糊糊的液体,渗进她的皮肤里。紧接着,盖头底下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像是布料在吸收什么,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水分、温度,正被那块红盖头一点点吸走,脸颊越来越凉,越来越僵,连眨眼都变得困难。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像是女人穿着绣鞋踩在地上,一步一步,朝着她的房门走来。李翠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躲,身体却像被钉在了炕上。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月光顺着门缝照进来,照亮了门口的人影。那是个穿着老式红嫁衣的女人,身形佝偻,头发花白,脸上也盖着块红盖头,和李翠莲脸上的这块一模一样。女人没说话,只是慢慢地朝炕边走,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红脚印,那脚印里,还沾着几根花白的头发。 “奶……奶奶”李翠莲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进盖头里,刚碰到盖头,就被瞬间吸干,只剩下一阵更强烈的刺痒。 女人走到炕边,停下了。她抬起手,那是一只干枯得像树皮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点暗红色的泥,慢慢地伸向李翠莲的脸。李翠莲吓得闭上了眼,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反而感觉到盖头被轻轻撩起了一角,一股带着腐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睁开眼,正好对上女人盖头底下的脸——那是一张烂得面目全非的脸,眼眶是空的,黑洞洞的,嘴唇早已腐烂,露出里面发黑的牙齿,而脸颊上的肉,正一块一块地往下掉,掉在炕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盖……盖好……”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嘶哑得吓人,“别让……它们跑了……” 话音刚落,女人就猛地把盖头按回李翠莲的脸上,力道大得让李翠莲的鼻梁生疼。紧接着,她感觉到盖头底下传来一阵剧烈的蠕动,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顺着她的五官往脑子里钻。她想尖叫,却被盖头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女人看着她,慢慢地笑了,那笑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响,“当年……我就是这样……盖着盖头……等了一夜……它们说……盖着盖头……就能等到新郎……可我等啊等……等来的……是它们……” 李翠莲听不懂女人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脑子里越来越疼,像是有东西在啃她的脑髓。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红烛摇曳的新房,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坐在炕边,脸上盖着红盖头,手里攥着绣花针,一针一针地缝着盖头的边缘,而盖头底下,她的脸正在一点点腐烂,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它们喜欢……新鲜的脸……”女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响,“你的脸……嫩……它们喜欢……” 李翠莲终于明白过来,奶奶当年不是撞了邪,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而那东西,现在正附在这块红盖头上,要吃她的脸!她想挣扎,可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脸被盖头一点点吞噬。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变硬、变干,像是要和盖头融为一体,而盖头的颜色,却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像是吸饱了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娘的喊声:“翠莲!翠莲你咋了”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娘举着油灯跑了进来。当娘看到炕边的女人时,手里的油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油洒了一地,火苗瞬间窜了起来。 “娘!救我!”李翠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出来。 女人听到娘的声音,猛地转过身子,朝着娘扑了过去。娘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女人抓住了胳膊。女人的指甲深深掐进娘的肉里,娘疼得惨叫起来,而女人却不管不顾,只是把娘往炕边拖,“再找一个……再找一个……就能凑齐了……凑齐三个……就能换脸了……” 李翠莲看着娘被拖过来,心里又急又怕,她突然想起昨天收拾木箱时,看到箱底有一把剪刀,是奶奶当年做针线活时用的。她忍着剧痛,用脚在炕底下摸索,终于碰到了那把冰凉的剪刀。她用尽全力把剪刀勾过来,握在手里,朝着盖在脸上的红盖头,猛地剪了下去! “咔嚓!”剪刀剪断了盖头的一角,一股黑色的液体从剪断的地方流了出来,落在炕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炕席。紧接着,盖头底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嘶鸣,那蠕动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烈的灼烧感,像是有火在烧她的脸。 女人听到嘶鸣,动作顿了一下,她猛地转过头,看向李翠莲,盖头底下的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了两行暗红色的血泪,“你……坏了我的事……” 女人松开娘,朝着李翠莲扑了过来。李翠莲吓得举起剪刀,朝着女人刺了过去。剪刀正好刺中女人的胸口,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开始腐烂,化成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渗进了炕席里,只剩下那块红盖头,掉在地上,还在不停地蠕动。 娘跌坐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翠莲……快……快把那盖头烧了……” 李翠莲点点头,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油灯,朝着红盖头扔了过去。火苗瞬间窜了起来,包裹住红盖头,红盖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还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嘶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火里挣扎。 “烧!烧死它!”娘大喊着,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旁边的柴禾,往火里扔。 火越烧越大,红盖头在火里慢慢蜷缩、变黑,最后化成了一堆灰烬。当最后一点火苗熄灭时,屋子里的腐味终于消失了,只剩下一股烧焦的布料味。 李翠莲和娘互相扶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李翠莲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块红盖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脸上有些红肿和刺痒,还有几道浅浅的血痕。 “娘……刚才那到底是啥东西”李翠莲的声音还在发抖。 娘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那是你奶奶的怨气,还有当年害了你奶奶的东西。你奶奶当年嫁过来的时候,村里有个习俗,新婚夜要盖着盖头等新郎,不能摘下来。可你太爷爷家穷,娶不起媳妇,就找了个邪术师,想让你奶奶替他家挡灾。邪术师说,只要让你奶奶盖着盖头,等一夜,把她的脸献给山里的精怪,就能保他家富贵。你奶奶不知道,就真的盖着盖头等了一夜,结果被精怪缠上,脸被吃了,怨气不散,就附在了盖头上。” “那刚才奶奶说的‘它们’,就是那精怪” “嗯,”娘点点头,“那精怪靠吃人的脸为生,当年吃了你奶奶的脸,还不够,就附在盖头上,等着下一个人。昨天我没告诉你,是怕你害怕,没想到……还是让你碰上了。幸好你没事,不然娘真的活不下去了。” 李翠莲抱着娘,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想起刚才奶奶的样子,心里又怕又难过。奶奶一辈子苦,死后还被精怪缠上,变成了那样恐怖的样子。 就在这时,炕席底下突然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李翠莲和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怎……怎么回事”娘的声音开始发颤。 李翠莲慢慢站起身,朝着炕席走过去。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炕席的一角——只见炕席底下,散落着几块暗红色的碎布,正是刚才被烧掉的红盖头的碎片,而那些碎片上,正爬满了白色的蛆虫,每只蛆虫的头上,都顶着一点红色,像是小小的盖头。 “不……不可能……”李翠莲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明明已经烧了……怎么还会有” 那些蛆虫像是感觉到了动静,慢慢地朝着李翠莲爬过来,每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娘尖叫一声,拉起李翠莲就往门外跑,“快跑!这东西烧不干净!” 两人刚跑出房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炸开。她们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往前跑,跑出了老房,跑出了村子,一直跑到村口的大路上,才停下来。 天已经亮了,太阳升了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李翠莲心里的寒意。她回头看向村子的方向,只见老房的方向冒出了滚滚黑烟,黑烟里,还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嘶鸣,慢慢地消散在空气里。 “娘,我们……还能回去吗”李翠莲小声地问。 娘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恐惧,“回不去了……那东西没那么容易死……我们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李翠莲点点头,紧紧地攥着娘的手。她知道,她们虽然逃出来了,但那块红盖头,还有那只吃人脸的精怪,可能还在某个地方等着,等着下一个受害者,等着下一张新鲜的脸,盖着红盖头,走进它的陷阱。 很多年后,李翠莲在城里安了家,再也没回过乡下。可她总是会做同一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老房,躺在炕上,脸上盖着块红盖头,耳边传来奶奶嘶哑的声音:“盖好……别让它们跑了……”每次从梦里醒来,她都会摸自己的脸,确认脸上没有红盖头,才会松一口气。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村子的第二年,村里又有人娶媳妇,新娘在新婚夜,也盖了块红盖头。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新娘不见了,只剩下炕上的红盖头,那块盖头,红得发亮,像是吸饱了血,而盖头底下,还沾着几根乌黑的头发。 从那以后,村里再也没人敢在新婚夜盖红盖头了,而那块会粘在脸上的红盖头,也成了村里代代相传的恐怖传说,提醒着人们,有些东西,一旦盖在脸上,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多年后,一位年轻的考古学家听闻了这个传说,对那红盖头产生了浓厚兴趣。他不顾村民劝阻,执意前往那废弃的老房探寻。在那被烧过的炕席下,他竟发现了一块保存完好的红布碎片,上面的暗红色印记格外清晰。当他拿起碎片时,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耳边隐隐传来女人的低语:“盖好……别让它们跑了……”他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醒来,已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四周弥漫着陈旧的红布味。他摸了摸脸,竟摸到一块冰凉的绸缎——那红盖头不知何时已盖在了他脸上。无论他怎么用力撕扯,盖头都纹丝不动,且脸上的刺痒感越来越强烈。他惊恐地大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却无人回应。而那红盖头下,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开始蠕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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