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祥的预兆，暗影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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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自然研究部内关于能量控制的探讨， 最终在莉雅丝饶有兴致的加入下，又持续了一段时间。 李纯谨慎地保持着“理论派”的姿态， 引经据典，却绝不涉及任何具体的修炼法门， 将东方“凝神静气”、“道法自然”的理念更深入地阐述了一番， 再次赢得了两位恶魔少女的赞赏与深思。 当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部室的华灯显得愈发温暖时，李纯才起身告辞。 与朱乃和莉雅丝的道别一如既往地礼貌而温和， 但他能感觉到，经过这番交流，她们看他的眼神中，那层探究之外，又多了一丝真正的重视。 知识的价值，在任何世界都是通用的筹码。 走出旧校舍，晚风带着些许凉意拂面而来，吹散了部室内温暖的茶香。 李纯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感受着体内那缕真气随着呼吸自然流转带来的通透感。 然而， 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当他穿过连接旧校舍与主教学楼之间的那条林荫道时，一种极其细微、却尖锐如针的异样感， 骤然刺入了他那因修炼而变得比常人敏锐数倍的灵觉之中！ 那并非小猫训练时那种外放而灵动的“妖气”， 也非莉雅丝、朱乃她们那种深邃磅礴的恶魔魔力， 更不是爱西亚身上那种温暖而受困的“光”。 这是一种…… 冰冷、粘稠、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与毫不掩饰的恶意、仿佛能侵蚀灵魂本身的黑暗能量波动！ 虽然极其微弱，仿佛只是其主人无意间散逸出的一丝气息， 却带着令人极度不适的邪恶本质。 这感觉……与他之前听木场描述、以及自身理解中的“堕天使”特征，高度吻合！ 而且，这股气息的强度，远非普通堕天使喽啰所能拥有， 其核心蕴含着一种凝练而危险的毁灭性。 李纯的脚步瞬间停滞，全身的肌肉在千分之一秒内绷紧，又强行放松下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但他的心脏却猛地一缩，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来了！ 堕天使的干部， 果然已经潜伏在了学园附近！ 是因为爱西亚 还是另有图谋 他立刻将敛息法门运转到极致，周身气息变得如同路边的石头，毫无生机与波动。 同时，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周围的环境，耳朵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 全力捕捉着那丝邪恶气息的来源方向。 林荫道上并非只有他一人。 几个晚归的学生正说笑着从对面走来； 远处篮球场上还有人在练习投篮，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咚咚作响； 更远处，校工正在打扫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充满了校园黄昏的宁静与活力。 但那丝阴冷的邪恶气息，却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在这片祥和的背景中显得格外刺眼与不协调。 它飘忽不定，似乎正在移动。 李纯强迫自己继续以正常的速度向前行走， 但所有的感知都高度集中，追踪着那股气息。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自身对环境的高度感知与那被道法初步淬炼过的灵觉结合，如同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细网，过滤着周遭的一切信息。 声音、光线、气流、能量的细微变化…… 无数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并被迅速分析处理。 找到了！ 气息的源头，并非来自地面，而是……上方！ 李纯的目光没有丝毫抬起，依旧平视前方， 但眼角的余光与超越常人的感知，已经锁定了侧前方一栋教学楼的楼顶天台边缘。 在那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凭栏而立。 夕阳的余晖从其身后照射过来，勾勒出一个高挑纤瘦、曲线曼妙的身影轮廓。 但由于背光，根本无法看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头随风微微飘动的长发轮廓， 以及背后那对……收拢起来的、仿佛由阴影凝聚而成的羽翼状轮廓！ 虽然只是一瞥， 但那身影所散发出的、那种视众生为蝼蚁般的冷漠与戏谑的态度， 却透过那丝邪恶气息表露无遗。 她（李纯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女性气息）似乎正在俯瞰着整个学园，目光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秃鹫，寻找着感兴趣的猎物。 那丝散逸的邪恶气息，并非刻意释放，更像是她心情愉悦或不耐烦时无意识的流露。 雷娜蕾（reynalle）！ 李纯几乎瞬间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原着中负责“照顾”（实为监禁和利用）爱西亚的那个堕天使干部！ 她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 强烈的警惕感与一丝怒意同时涌上李纯心头。 怒意是针对对方那肆无忌惮的邪恶与对生命的漠视； 警惕则是源于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 仅仅是这无意识散逸的一丝气息，就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与危险感，其实力绝对远在他目前之上，正面对抗毫无胜算。 他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如同一个普通赶路的学生，迅速穿过林荫道，拐入了一条通往校门口的小路，将自己置于建筑物的遮挡之下。 直到彻底脱离那个堕天使可能的视线范围，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但后背已然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面对远超自身力量的掠食者时，生命本能产生的战栗。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死一线的威胁。 “必须更加小心……”李纯心中凛然。 对方的感知能力未知，但既然能成为堕天使干部，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自己刚才那瞬间的警惕和注视，是否已经被察觉 他不能确定，但绝不能冒险。 他没有立刻离开学校，而是绕了一段路，从另一个方向走向校门， 同时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混在下班放学的人流之中，如同滴水入海。 直到走出驹王学园的校门，融入小镇傍晚喧闹的街道，那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隐约错觉才缓缓消散。 但他心中的警报却并未解除。 雷娜蕾的出现，如同一个明确的倒计时信号，预示着针对爱西亚的行动很可能已经迫在眉睫，甚至可能已经开始了。 超自然研究部那边， 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如此危险的敌人已经潜伏到了如此近的距离。 是莉雅丝她们尚未发现，还是发现了但按兵不动 李纯更倾向于前者。 堕天使干部刻意隐藏的话，绝非那么容易被发现。 自己该怎么办 直接跑去告诉莉雅丝：“我在学校楼顶看到了一个堕天使干部！” 这无疑会立刻暴露他拥有远超普通学生的感知能力， 甚至可能引来对他是如何识别出堕天使的质疑。 他无法解释这份“未卜先知”的认知。 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这符合他一贯的谨慎， 但 爱西亚的危险就在眼前，万一因为他的沉默而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李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漫步在回家的路上，眉头紧锁，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有些沉重。 道法讲究顺势而为， 但亦强调“慈故能勇”。 见义不为，非道也。 但如何“为”，却需要智慧。 或许…… 他之前埋下的伏笔，该到了催生的时候了。 他需要一种方式，既能提醒莉雅丝危机临近，又不会暴露自身的特殊。 一种符合他“东方顾问”身份的方式。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路边一家贩卖宗教用品和杂货的小店，橱窗里陈列着一些水晶球、塔罗牌和…… 易经八卦图！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思绪。 卜算！ 在东方的文化语境中，通过占卜预知吉凶、察觉危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完全符合他“修真世家”的背景设定！ 虽然他的卜算之术仅限于《基础道藏》中记载的最粗浅的铜钱卦法，准确率和清晰度都很难保证， 但用来作为一个“合理的”预警借口，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心中有了决断，李纯的脚步顿时轻快了几分。 他迅速回到家中，紧闭门窗，启动庭院的敛息阵法。 随后，他净手焚香（用的是最普通的线香，以示庄重），从抽屉里取出三枚系统留下的、颇具古意的铜钱。 他需要为明日的“进言”，准备一个足够令人信服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