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消失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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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城郊新修的环线上，一辆改装过的亮黄色小轿车引擎轰鸣，如同鬼魅般撕裂夜的寂静。 “怎么样，强子，我这新车带劲吧”赵明用力拍着方向盘，脸上是因兴奋和酒精泛起的潮红。他刚毕业半年，家里给买了这辆车，成了他炫耀的资本。 副驾上的朋友强子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路灯，有些不安：“明哥，慢点吧，这段路听说不太平……” “怕什么！这路刚修好，探头都没装全！”赵明不但没减速，反而猛踩油门，仪表盘指针瞬间甩过一百二十码。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路边，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推着自行车缓慢前行。 “闪开！”强子失声惊叫。 赵明瞳孔骤缩，下意识猛打方向盘，但车速太快了——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挡风玻璃瞬间炸成蛛网状，一个黑影从车顶翻滚而过。 急刹车的声音刺破夜空。车内死一般寂静，只有引擎盖下冒出的白烟发出嘶嘶声响。 “撞……撞到人了”强子声音发抖。 赵明浑身颤抖着推开车门。月光下，一个中年妇女倒在血泊中，身体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身旁的自行车已经变成一堆废铁。最恐怖的是——她的右眼窝空空如也。 “死了……她死了……”赵明瘫软在地。 突然，强子指着车内尖叫：“眼、眼珠！在车里！” 赵明回头，只见一个沾满血迹的眼球正卡在空调出风口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他。 “快走！”赵明猛地跳上车，不顾强子的反对，发疯似的驶离现场。 第二天，赵明把车开到城郊一个偏僻的修车厂。 “撞到野狗了。”他对修车师傅解释挡风玻璃的裂痕，声音干涩。 师傅看了眼车内，默默更换了玻璃，清洗了内饰。但在结算时，他突然说：“小伙子，车里好像有股味道没去掉，腥得很。” 赵明心里一颤，付了钱匆匆离开。 噩梦从那天晚上开始。 第一次是在深夜回家的路上。车内温度骤降，赵明呵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他正要开暖气，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睛” 他猛踩刹车，惊恐地四下张望——车内空无一人。 从那以后，这个声音如影随形。 开车时，吃饭时，甚至上班开会时——那个幽怨的女声总在耳边响起：“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睛” 夜晚变得更加难熬。卧室温度低得如同冰窖，赵明裹着厚厚的被子依然冷得发抖。梦里，总有一个没有右眼的女人在黑暗中追着他，一遍遍地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睛” 他开始失眠，黑眼圈越来越重，体重急剧下降。同事们都觉得他变了个人——神情恍惚，动不动就惊恐地回头张望。 一周后的雨夜，赵明加班到深夜。他战战兢兢地坐进车里，刚发动引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不……”他惊恐地看着前挡风玻璃——鲜血正从玻璃上方缓缓流下，在玻璃上划出数道血痕。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睛”女声这一次格外清晰，仿佛就贴在他耳边低语。 赵明惨叫一声，弃车而逃。 经人介绍，他找到了张大山。 听完赵明的哭诉，张大山沉默良久。他能看见，一个浑身是血、右眼空洞的女鬼正紧紧贴在赵明背上，惨白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去自首吧。”张大山最终只说了一句话，“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不！我不能坐牢！”赵明失控地大喊，“我才二十三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你可曾给过她重新开始的机会”张大山的目光如炬。 赵明落荒而逃。 当晚，他尝试了朋友说的所有方法——去寺庙求了护身符，在房间里撒了糯米，甚至请人来跳大神。但女鬼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凌晨三点，赵明蜷缩在卧室角落，精神已经完全崩溃。房间里结了一层薄霜，墙壁上渗出鲜血。 “你为什么不把眼睛还给我”女鬼的声音这一次不再飘渺，而是真真切切地从他面前传来。 赵明缓缓抬头——那个妇女就站在他面前，惨白的脸上，右眼窝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我的眼睛……在哪里……”女鬼伸出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第二天清晨，物业接到邻居投诉恶臭，强行打开赵明的房门。 赵明倒在客厅中央，双眼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他的右手紧紧抠着自己的右眼，指缝间满是凝固的血迹。 最诡异的是，他的左眼瞳孔中，倒映着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 而在他身边的地板上，用血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