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顾家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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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顾承烨就来到程明澈这里，正站在车旁边吸烟。 要不是怕沈星晚生气，昨天他就忍不住就来接了。 而此时沈星晚正蹲在地上，耐心地为三个小家伙整理衣领。 她特意给淮宝挑了一件他最喜欢的浅蓝色衬衫，领口带着精致的小船锚刺绣。 大宝和二宝则是同款不同色的格子衬衫，一个米白格，一个淡绿格，既相似又各有特点。 她希望这三个孩子，至少在顾母面前，能留下一个乖巧可爱的印象。 “妈咪，我们真的要是臭爹地家吗” 沈二宝撅着小嘴，一脸不情愿，小眉头皱的紧紧的。 沈星晚停下手中的动作，摸了摸二宝气鼓鼓的小脸，“是为了淮宝，也是奶奶的心愿，你奶奶对妈咪可好了，也会喜欢看到你们的。” 她的声音很轻柔，“奶奶很想淮宝，如果我们觉得不舒服，妈咪随时带你们离开，好不好” 沈大宝站在一旁，小大人似得点点头。 “妈咪，我会看好弟弟的。” 他比沈二宝更沉稳，虽然对那个所谓的爹地同样没什么好感，但他理解妈咪的难处。 他也想见见那个对妈咪很好的奶奶。 收拾完，他们推门而出。 门外顾承烨依旧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形高大挺拔，只是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 看到沈星晚和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站在一起，说不清的情绪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一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当看到程明澈也在旁边，而程明澈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欣赏时，顾承烨英挺的眉峰瞬间蹙紧。 一股无名火混合着强烈的占有欲，要把他烧死。 他只能狠狠瞪了程明澈一眼，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然后，他带着一身压抑的怒火，转身上了车。 车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加长的劳斯莱斯后座宽敞，沈二宝却故意挤在沈大宝身边，离驾驶座后面的顾承烨远远的，小脸扭向窗外，摆明了拒绝交流。 沈大宝倒是礼貌地回应了顾承烨一句干巴巴的“顾叔叔好”，然后便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只有淮宝，挪到顾承烨身边，喊了句“爹地”，然后小声地和他说着二宝的趣事。 顾承烨偶尔“嗯”了一声，目光却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落在沈星晚清冷的侧脸上。 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较量，尴尬又紧绷。 顾家老宅，气派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 管家英姨带着一众佣人早已等候在门口。 当看到顾承烨下车，接着是沈星晚，然后是三个长的粉雕玉琢、几乎一样的小男孩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尤其是英姨，看着那两张酷似自己小少爷的脸庞，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探究。 顾承烨面色冷淡，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淮宝的朋友！” 英姨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看向沈星晚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难言的意味。 “老夫人听说淮宝小少爷来了，正要下来呢！” 英姨恭敬地引着他们往里走。 话音刚落，就见顾母在佣人的搀扶下，脚步略显虚浮地从二楼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沈星晚身上，再看到她身旁那两个与淮宝如同复制粘贴的小身影时，老人家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挣脱佣人的搀扶，几步冲到沈星晚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冰凉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星晚，你……你终于回来了。” 顾母的声音哽咽着，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深切的愧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这个老婆子不管的……” 她的视线在三个孩子脸上来回切换，特别是看到大宝和二宝那与顾承烨如出一辙的眉眼时，眼中的疑虑和震惊，渐渐被一种了然和难以言喻的喜悦所取代。 老人家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更紧地握住沈星晚的手，眼泪婆娑地看着她， “这些年……你受苦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星晚尘封多年的心防。 那些独自支撑的艰难，那些午夜梦回的委屈，那些强装坚强的疲惫，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顾承烨看着沈星晚哭，心揪在了一起。 顾母坚持要亲自下厨。 厨房里，弥漫着糖醋排骨的甜酸香气和虾仁豆腐的清鲜味道，都是沈星晚曾经最爱吃的菜。 顾母一边熟练地翻炒，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着， “那两个孩子……也是承烨的吧” 沈星晚沉默地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是，三胞胎。” 顾母的动作顿住了，锅铲悬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承烨他……欠你太多了。” 午餐的气氛，温馨得有些不真实。 顾母特意让沈星晚坐在自己身边，像从前一样，不停地给她夹菜，嘘寒问暖，眼神里的疼爱和歉意几乎要溢出来。 三个孩子也得到了老人家无微不至的关照。 大宝和二宝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顾母慈爱的目光和温柔的话语下，也渐渐放松了警惕，小脸上露出了些笑容。 顾承烨，全程几乎没说话，切割牛排的动作优雅而疏离。 然而，他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却始终紧锁着餐桌对面的景象。 他看到沈星晚低头，温柔地用纸巾擦去淮宝嘴角的酱汁。 他看到那个叫大宝的孩子，沉稳地拿起公勺，主动为顾母盛了一碗汤。 他甚至看到那个一直对他冷脸的小不点二宝，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他母亲开怀大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他——后悔、嫉妒、渴望、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些本该属于他的温情，被他亲手推开，如今，他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旁观。 饭后，顾母兴致很高，提议要去花园里拍张照片。 “好久没有一起拍照了。” 老人家看着沈星晚和三个孩子，眼中充满期待。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沈星晚下意识想拒绝。 但在顾母带着恳求的目光下，沈星晚最终还是心软了，轻轻点了点头。 花园里，阳光正好。 拍照时，沈星晚下意识站到了离顾承烨最远的位置。 顾母却走上前，一手拉着大宝，一手拉着二宝，巧妙地将他们安排在沈星晚和顾承烨中间，淮宝则紧挨着沈星晚。 “来，都靠近一点，笑一笑。” 顾母站在摄影师旁边，拍着手。 咔嚓一声。 镜头定格的瞬间，沈星晚嘴角勉强牵起一抹弧度，顾承烨面无表情，三个孩子则神态各异。 这大概是五年来，他们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全家福”，尽管貌合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