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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捂了捂脸颊，试图给它降降温再进去，奈何作用微乎其微。 几人也没了打牌的心思，让婢女重新上了糕点茶水，开始聊天。 “公主可成亲了”荣婉一脸八卦的表情，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离不开八卦。 凤南溪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羞意：“还没呢，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公主今年芳龄几许”李清清掺和着问。 “十五岁，明年开春就十六了”凤南溪双手把丝巾缠来缠去。 “哦，那我比你大”荣婉嗑着瓜子。 “那你成亲了”凤南溪看着她追问。 “就差正夫了”荣婉有些恹恹的说，她之前跟长公主提过，就在荣景荣城中选一位到官府备案成正夫，没有得到同意。 她还记得当时母亲复杂的眼神，但只是抚摸了她的头发，告诉她说，她和父亲要为她择一位门当户对的正夫。 其实她明白，在必要关头，她的婚事要为家族牺牲，来换得家族的利益。 “哦”凤南溪也有自己的烦恼，她的父王要把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而且那人还有两个弟弟，在宣威的风俗里，大多数女子嫁入家庭中，相当于嫁给了几兄弟，这样不容易生出异心。 那人是新科武状元，家里已经没落了，往上数两代，也是皇帝的近臣，不过没站好队，还未过百年，就已经跌出了上层世家，现在家族里最大的官也才正五品，还是地方官员，连面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 最重要的，她听宫里的奴才说，长得五大三粗的，眉毛有她手指那么粗，嘴巴可以塞进她两个拳头，一顿饭的量可以够她吃一个月的，她一想到以后要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她就马上头晕得要倒下去。 母妃来她跟前试探时，她便猜出了父王有意为她赐婚，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趁着旨意还未宣读，她索性跟母妃说她也想去明月看看。 贵妃知道她是借口，不过她也想女儿嫁个自己喜欢的，就点头同意了，顺便可以盯着朝儿。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荣婉有些羡慕的说：“清清，你可真幸福，我从来没见过大哥对谁这么上心” 李清清下意识看了看凤南溪：“婉儿，说什么呢，公主还在呢” “这有什么，祁世子那样的男人，我也喜欢”凤南溪一脸无辜的说。 李清清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喜欢也没有了”，没心思再聊下去，索性说：“公主，婉儿，这天雪快下大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既然主人要送客，客哪有赖着的道理。 过了一会，荣婉又返了回来：“清清，我知你和大哥感情甚好，不过我听这公主的意思是看上大哥了” 又转而想了想：“会不会这两兄妹，一个想娶你，一个想嫁大哥” 越想越觉得是真的，她一脸焦急的模样倒是逗笑了李清清。 她伸手捏了捏荣婉脸颊：“别担心，我和你大哥已经订亲了，在官府备案过” “她们权势再大，这里是明月，不是宣威” 荣婉想也是，点点头回去了。 接下来几日，李清清都待在听雨轩足不出户，每日做一些小玩意，或者研究吃食。 没想到一天晚上半夜听到了宫里敲钟的声音。 “莲叶，什么时辰了，你们有听到钟声吗”她起身披上外套走到门口，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到外面天还是漆黑。 住在旁边的清荷莲叶也听到了，起身来到她的门外。 “小姐，快到寅时了，这声音怕是宫里有人薨了”莲叶提着灯笼。 “给门房吩咐下，长公主那边若是有人来，第一时间来禀报”她对此没有经验，宫里她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间去世。 莲叶清荷对视一眼，点点头，知道此事可大可小，快步往听雨轩门口走去。 重新躺会床上的李清清，并没有进入梦乡，心中始终有些不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挨到了天亮，早早用了膳食，带上莲叶去长公主的琼花苑请安。 到了门口听到里面荣婉请安的声音，应该是刚到。 “清清给长公主请安，万福” 长公主点点头，让她起身坐下。 “想必昨晚你们也听到了钟声”长公主缓缓说来，今天一早宫中便有太监来通知。 “是谁薨了”荣婉追问，只有皇宫里有地位的人去世才会敲响丧钟。 “陈皇后吞金自尽了”提起这个嫂子，长公主也唏嘘不已，还记得她才嫁给还是太子的皇兄时，也是过了一阵恩爱日子，后面不知为何，两人关系越来越冷淡。 “莲碧，把备好的孝服给她们，马上进宫”长公主吩咐后在刘嬷嬷的搀扶下回了自己房里，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拔掉头上的发簪首饰等。 随意扔在匣子里：“秋容，我们真的老了，身边的人都在慢慢离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终究在怎么保养，和年轻一点的先比一下就看出来年纪了。 陈皇后这一走倒是什么都不用管了，可活着的人还要向前看呐。 刘嬷嬷知道她是在感慨，只找了根素净的钗子为她簪上：“公主乃是有福之人，岂是旁人可比的” “就不论别的，王爷和二爷对您多好呐，奴才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男人” 这算是把长公主逗笑了，她捂住嘴生怕笑太大声，被旁人听见：“你家那几口子对你可是一如既往” 刘嬷嬷但笑不语，心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一生一共育有六个孩子，本来给他们一人生了一个还不知足，她的身体都被生孩子亏空了，自己怕是活不到公主殡天那一日了。 很快，李清清荣婉随着长公主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已经有不少世家夫人到了，大家都穿着白色丧服等待旨意。 宫里也没有上次宫宴的喜庆，所有柱子上都换上了白色布，加上天色暗沉似乎暴雨即将来临，怪冷清的。 台阶上高禄带着两个小太监前来宣旨，里面写的什么内容他也不知晓，今日寅时初，坤宁宫的小太监来万圣殿茶水房里，说是陈皇后不行了，想见一见皇上，请他想个法子。 皇帝正在睡梦中，高禄观此事若不及时禀报，恐怕皇帝醒来会怪罪于他，无法，高禄只得在干儿子伺候下穿上总管服，他年纪大了，一般守夜这种事情都是他的干儿子在做，他就在茶水费眯着，拿不定的事小路子再来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