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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卫峥一行抵达荆州地界。 荆州知府早已接到公文，带着官员在城门口迎接。 卫峥勒住马缰，不下马便直接问道。 “王校尉何在陛下有旨，命我提他回京审讯，还请知府大人配合。” 荆州知府脸上堆着笑意，躬身道。 “卫大人一路辛苦，只是王校尉前些日子奉命去边境巡查，至今未归，下官也正在派人寻找呢。” 卫峥心中一沉，果然不出所料，荆州官员在故意拖延。 他拿出陛下的手谕，展开后递到知府面前。 “陛下手谕在此，王校尉涉嫌违规调兵，乃是要犯，无论他在何处，都需立刻召回。若是知府大人阻拦，便是抗旨不遵。” 知府脸色微变，却仍坚持道。 “卫大人，并非下官阻拦，实在是边境战事吃紧，王校尉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大人先在府衙歇息，等下官找到王校尉，再亲自送他去见您” 卫峥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知府在找借口，他冷哼一声。 “不必了，本大人亲自去边境找。请知府大人派向导引路，若是耽误了案情，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说罢，不等知府回应，便带着护卫径直入城。 知府看着卫峥的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忙让人去通知沈从安的旧部。 副将张威，告知卫峥要去边境找王校尉。 张威得知后，立刻召集人手，暗中跟在卫峥一行身后，计划在半路设伏，阻止他们找到王校尉。 卫峥早已察觉身后有人跟踪，他不动声色，故意选择一条偏僻的山间小路前往边境。 行至半山腰时，两侧突然冲出数十名蒙面人，手持刀枪，朝着护卫们砍来。 “保护大人！” 护卫头领大喝一声，与蒙面人缠斗起来。 卫峥拔出腰间的佩剑，冷静地观察着局势，他注意到蒙面人的招式与荆州军的制式招式极为相似，心中更加确定是沈从安的旧部。 “你们是何人指使竟敢阻拦朝廷命官办案！” 他大喝一声，佩剑出鞘，直击为首的蒙面人。 为首的蒙面人正是张威，他见身份暴露，也不再掩饰，咬牙道。 “卫峥，识相的就回京城去，别管荆州的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抗旨不遵，还敢袭杀朝廷官员，你们这是谋逆！” 卫峥剑势凌厉，几招便将张威逼得节节败退。 护卫们也都是精锐，很快便占据上风，蒙面人死伤惨重。 张威见势不妙，转身要逃，却被卫峥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重重摔倒在地，被护卫们当场擒获。 审讯张威后，卫峥得知王校尉并未去边境，而是被藏在城郊的一处农庄里。 他立刻带着护卫与张威，赶往农庄。 农庄四周守卫森严，见卫峥一行到来，纷纷拔刀反抗，却被护卫们一一制服。 卫峥闯入农庄正屋，果然见到了王校尉，他正坐在桌前饮酒，见到卫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王怀安，陛下有旨，命你即刻随我回京，接受三司审讯！” 卫峥拿出手谕，语气不容置疑。 王校尉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喃喃道。 “我不去……我不能去……” “由不得你！” 卫峥示意护卫将王校尉拿下，戴上镣铐。 临走前，他在农庄的密室里搜到了王校尉与沈从安的通信信件，信中明确提及“调兵之事按丞相之意办”，这无疑是重要的证物。 此时，京城的李嵩也有了新的进展。 捕快们走访沈府旧仆时，得知林伯有个外甥住在城郊的红泥村，林伯以前常去那里走动。 李嵩立刻带着捕快赶往红泥村，找到林伯的外甥。 起初，外甥还不愿透露实情，在李嵩的劝说与律法的威慑下，终于松口。 “我舅舅三天前确实来过，说沈府出了事，他要躲一段时间，还拿了些银子给我，说是去南边投奔朋友。” “他具体去了南边哪里走的哪条路” 李嵩急切地问道。 “他没说具体地方，只说走的是东门的官道，还带了一个布包，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外甥回答道。 李嵩立刻派人去东门追查，根据城门守卫的回忆，三天前确实有一个与林伯模样相符的老者出城，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男子，两人雇了一辆马车，朝着南边的扬州方向去了。 李嵩当即下令，给扬州府衙发公文，协查林伯的踪迹，同时亲自带着捕快，沿着东门官道追了下去。 而刑部大牢里，严光仍在审讯苏掌柜。 这几日，他每日都去囚室，不仅不提审讯之事，反而给苏掌柜带些可口的饭菜，与他聊江南的风土人情。 苏掌柜渐渐放下戒备，偶尔会与严光说几句话。 这天，严光又带了一壶江南的好酒，递给他一杯。 “我知道你心里害怕，要么是怕沈从安报复，要么是怕太后追责。但你想想，你若一直隐瞒，最后只会落得个株连九族的下场，不如如实招供，还能保全家人。” 苏掌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我也不想这样……可沈丞相和太后都放了话，我若是敢招供，我的妻儿就活不成了……” 严光见他松了口，连忙道。 “陛下已有旨意，只要你如实招供，朕会派人保护你的家人，绝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而且太后与沈从安如今自身难保，你若能检举他们的罪证，便是戴罪立功。” 苏掌柜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眼神坚定下来。 “好，我招！囤积粮草是沈从安的主意，他说要为日后做准备，让我出面打理，资金都是他从私库拿出来的。荆州的王校尉也是他指使的，调兵是为了控制荆州的兵权，好配合他的计划……” 严光立刻让书吏记录下苏掌柜的供词，让他签字画押。 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供词，严光松了口气，立刻派人将供词送到大理寺，同时按苏掌柜提供的线索，去保护他的家人。 十日之期已到，卫峥带着王校尉与通信信件，从荆州启程返回京城。 李嵩追到扬州边境，得知林伯的马车在扬州城外的破庙停过，之后便没了踪迹，他只得在扬州继续追查，并给卫峥与严光传信，告知进展。 严光则将苏掌柜的供词整理妥当，等着卫峥回京后，召开三司第三次会审。 京城与荆州的官道上，快马往来穿梭，传递着案件的线索与进展。 卫峥骑在马背上，看着手中王校尉的供词与通信信件，心中清楚，这桩牵扯甚广的案子，终于要迎来转机了。 但他也明白，沈从安与太后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会审，必定又是一场硬仗。 夕阳西下，将卫峥一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快马加鞭，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身后的荆州城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而此时的京城，李嵩的捕快仍在扬州追查林伯的踪迹，严光则在整理所有证物，三司的第三次会审，已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一场关乎北陈朝堂命运的较量，正在悄然升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