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鞋女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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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是在13栋的楼梯间遇到她的。 当时他在逃离那个突然亮起的电梯，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转角处，一抹红色撞进他的视线——不是普通的红，是那种在黑暗中会发光的猩红，像是新鲜的血。 她蹲在13层的平台上，背对着他，红色高跟鞋的鞋跟敲着水泥地面，发出"哒哒"的节奏。最诡异的是，她的影子在墙上延伸出三个不同的形状，每个影子都穿着不同颜色的鞋子：红色、黑色、白色。 "你在找我吗"她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钻进张磊的耳朵里。 张磊的喉咙发紧。他想起日记本里提到的"穿红色高跟鞋的女孩"，那个2019年就存在的幽灵住户。现在，她就在他面前，而且似乎一直在等他。 "2019年6月13日，"女孩继续说，依然没有转身，"你出生那天，我就在这里了。那天电梯停在了13层，门开了13秒，足够让我记住你的气味。" 张磊的后背抵着墙，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上的小广告。那些小广告在女孩的声音里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用红色油漆写的数字：13、13、13... "每个穿红鞋的人，"女孩终于站起来，但依然背对着他，"都曾是这个小区的住户。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违规者。" 她慢慢转身。张磊的呼吸停滞了。 那张脸——和他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但眼睛是空的，只有两个漆黑的洞，洞里倒映着无数个小小的张磊，每个都在做着不同的动作：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尖叫。 "妈妈..."张磊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不，"女孩歪着头，这个动作让她的脖子发出"咔哒"一声，"我是她留在13层的影子。真正的她，在生下你那天就消失了。" 女孩的红鞋开始渗出液体，不是血，是某种粘稠的红色物质，像融化的蜡。那些液体滴在水泥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红色脚印，每个脚印都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 "13年前，"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妈妈违反了第13条规则。她不该在13点13分生下你，更不该给你取名叫张磊——因为'磊'字拆开就是三个'石'，而石头在13层是不祥之物。" 楼梯间的灯开始闪烁，每次闪烁女孩的形态就变化一次：有时是老妇人，有时是少女，有时甚至是小女孩。但红鞋始终不变，像是焊在她脚上一样。 "现在，"女孩突然靠近，张磊闻到她身上有一股腐肉混合着玫瑰的味道，"轮到你了。规则需要新的记录者，而你刚好在第13天找到了那本日记。" 她抬起手，张磊看见她手腕上有一个数字"13"的纹身，纹身周围的皮肤已经溃烂，露出下面黑色的血管。那些血管像是有生命一样蠕动着，组成新的图案：一个微型的小区平面图，13栋的位置被特别标记出来。 "看清楚了，"女孩用溃烂的手指戳着那个标记，"13栋的地下室里，有你妈妈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但你要记住——" 她突然停下，侧耳听着什么。楼梯间上方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跑，但声音越来越近，却看不见人。 "他们来了，"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穿黑色制服的，没有眼睛的那些。他们不喜欢我和住户说话。" 她一把抓住张磊的手腕，张磊感觉像是被冰块冻住了一样。女孩的手腕上，那个"13"的纹身突然变得滚烫，烙在张磊的皮肤上。 "带着这个印记去找李奶奶，"女孩快速地说，"她知道怎么打开13栋的电梯。但记住，不要相信她给你的任何关于时间的信息。" 脚步声更近了，现在听起来像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女孩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还有，小心你影子里的那个'你'。它已经饿了13年了。" 最后一丝红色消失在空气中，张磊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里多了一个新鲜的"13"形疤痕，边缘还在渗血。疤痕的形状和女孩纹身的一模一样。 脚步声突然停了。 张磊抬头，发现楼梯间空无一人。但墙上用红色油漆写的"13"开始往下滴血，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泊。血泊里倒映出13栋的轮廓，某个窗户亮着灯，里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短信： 【您有一条新的访客记录】 【访客：红鞋女孩（2019-2024）】 【访问目的：传递违规信息】 【备注：此访客已超出停留时限】 发件人：幸福小区物业001号 张磊盯着"超出停留时限"这几个字，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女孩——或者说那个影子——已经在13层等了13年，就为了告诉他这几句话。 他转身往13栋跑去，手腕上的疤痕越来越烫，像是要烧穿他的皮肤。当他跑到13栋门口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牌子： 【13层住户专用通道】 【使用时间：13:13-13:13】 【违规者禁止通行】 牌子的背面用指甲刻着一行小字： 【但如果你带着我的印记，就可以例外】 张磊摸了摸手腕上的疤痕，推门进去。电梯门恰好在这时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但控制面板上13层的按钮自己亮了起来，像是某种邀请。 当他走进电梯的瞬间，听见背后传来女孩最后的声音： "记住，13层没有住户，只有记录。" 电梯门缓缓关闭，张磊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门缝里对他微笑——那个影子穿着红色高跟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