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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听到老杨对他唱高调，他也不敢反驳，只能闷声应是。 只等着老杨教训完，就赶紧去实施他的破局之法。 老杨都愿意给他打配合了，那么在老李眼中，易中海放出这种置领导于两难之境的谣言，动机也就充足了。 这现的轧钢厂里，老李想要处置一个工人，那还不跟摁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一想到大仇即将得报，易中海那个老贼，如今已是釜底游鱼，待宰的羔羊。 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轻松、释然，却又带一丝残忍的笑容。 老杨在旁边把他的这个表情尽收眼底，不禁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与刘海中闲聊得知。 这个傻柱幼年失恃，少年失怙，还要艰辛地拉扯妹妹长大。 虽然旧社会过来，比他悲惨的人更多，但他也算是不幸了。 自小被邻居大爷算计，被人点醒之后努力自救，也算是坚韧。 舍得下脸去拉拢，与他不对付的发小放映员，对他并不客气的长辈二大爷，帮助对付仇敌，也算机变。 难能可贵的是知恩图报。 只是带他去领导家做了一顿饭，他自己就受到了领导的赏识，就没忘了举荐之情。 顺手给他做了一回媒人，就被当成了恩情。 在这么严峻的局势下，仍然尽其所能弄些烟酒吃食，悄悄接济一个落魄的，旁人避之不及的垮台厂长。 之前知道他想要对付易中海，便抱着戏谑和试探，稍稍透露了一下，易中海在解放前做过丧良心的事儿。 这个厨子也恪守着身份，不敢过份追问。 之后也没听说，他对易中海做过什么不法的事儿。 拧断易中海的大拇指，那也是在协助公安抓捕嫌疑犯，这种合理合法的场景之下。 可见这厨子，对社会规则、对法律，还是有起码的敬畏之心。 如今才知道他与易中海的仇恨到底有多深。 这次也是易中海，先在背后对他下了毒手。 以他一个厨子的能力，为了自救也只能不择手段了。 如果他这破局之法不奏效，那么很可能就会抱着玉石俱焚的心理，干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来。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老杨没少收孝敬，心下一软，便继续说道。 “看来你跟易中海两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互相下毒手，想要对方死的地步了。 “行吧，这事儿我帮你解决了，你回食堂老实做你的厨子去！” 何雨柱正琢磨回去后，怎么把易中海贴上老杨余孽标签呢，突然听到他又这么来了一句。 这让他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的事儿。 在老杨嘴里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你回去老老实实做你厨子，就完事了！ 当场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喜地问道。 “厂长，您是说我回后厨，继续老实当厨子就没事了” 老杨提起大扫把，照着他的屁股狠狠的扫了一下。 “滚蛋！老实蹲你灶台去，天塌不下来！” 何雨柱顺着这一扫把的力道，麻溜地就跑了。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何雨柱虽然悟出了一些道理，知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凡人在神仙面前就是蝼蚁虫豸。 也悟出了借势的道理。 而他最乐观的盘算，也不过是将仇家引至神仙袖风笼罩的地界，让对方身处险地却浑然不觉。 没想到，就是因为自知在神仙面前瞒不住自己的小心思，就是这么一个坦诚的举动，居然引得神仙亲自出手了。 何雨柱欢天喜地地跑回了后厨，却发现后厨里的工作井井有条，可谓是少他一个不少，但多他一个，却不知道该往哪插手。 插不上手，他只能又往躺椅上一瘫。 马华在灶台边抡着大勺，还抽空一脚踢在了铁皮柜边忙活的二愣子屁股上。 二愣子抬头想看师兄为什么踢他，这一抬头就看见师傅正往躺椅上瘫。 马上就明白师兄踢他干嘛，赶紧提热水瓶去给师傅沏茶。 何雨柱一看这情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后厨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反而要忙碌的后厨抽出一个人手来伺候他。 喝了一口茶，倒头往下一瘫，就看见旁边菜架和墙壁的缝隙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蜘蛛网。 一只蚊子在上面奋力地挣扎，旁边一只小蜘蛛正顺着蛛网快速地向它靠近。 而这时，他那根藤条就放在菜架上，只要拿起藤条轻轻一捅，那蛛网就必破。 但是蚊子乃是四害之一，即便他只要轻轻地动一动手，就能救下这只蚊子。 可蜘蛛是益虫，他自然不会助纣为虐。 可要是蛛网上粘的是一只蜻蜓，说不定他会伸一伸手，因为在他眼中，蜘蛛不如蜻蜓漂亮。 相对于人而言，蜘蛛和蜻蜓都是益虫，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但当它们在这张蛛网上生死相争的时候，旁边的这个人，对它们而言就是神。 这个神只要插手它们的争斗，帮谁谁赢。 至于帮不帮、帮谁，全看这个人的心情。 他觉得蜻蜓长得漂亮，他就会伸手。 若是换个人，觉得蜘蛛长得漂亮，而蜘蛛又正占着上风，就会站在旁边看戏。 这和老杨之于他与易中海三者间的关系，简直一模一样。 老杨就是旁边的那个人，那个神。 易中海就是那只蜘蛛，他何雨柱便是陷入蛛网的蜻蜓。 在老杨的眼中，这只蜻蜓长得顺眼，便伸了伸手，于是蛛网就缚不住蜻蜓了。 但若蛛网里是只臭名昭着、名列四害的蚊子。 那老杨必然会和此刻旁观蜘蛛吃蚊子的他一样，选择袖手旁观。 他觉得，自己在老杨眼里是一只蜻蜓，是因为他没敢在老杨面前玩心思。 而是坦诚，为了自救，已经做好了不择手段的准备。 如果他把这份心思藏起来，直接去做，那在老杨眼里恐怕就会成一只蚊子了。 又或许，他只是扫地无聊，见这厨子平日还算乖顺，顺手捞一把罢了。 往日里，老杨皮靴踏下之时，何曾顾及过脚下的草芥。 但不管如何，托老杨的福，他这只蚊子，应该能从蛛网中挣脱出来了！ 何雨柱看着看着便笑了，没想到就这么一张蛛网、一只蜘蛛、一只蚊子，他竟能从中看出这么些东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