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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猛驾着满是伤痕的车冲进长安镇汽修厂时，晨光刚漫过厂房的铁皮屋顶。车头凹陷的弧度像被巨兽啃过，破碎的挡风玻璃用塑料布草草蒙着，夜风灌进驾驶座，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乱飞。他跳下车，拍着变形的引擎盖，语气没半分犹豫：“师傅，尽全力修，用最好的料，多少钱都无所谓，我要尽快取车。” 汽修厂老板从没见过这么急的客户，围着车转了两圈：“换挡风玻璃、拉平车头、全车喷漆，再检修发动机，通宵赶工加班，三天时间全部复原，得四千块。” “行，我后天来取” 楚猛从副驾驶拎出鼓囊囊的黑色布袋， —— 那是王虎刚给的五十万赔偿，还没来得及整理，边角还沾着点尘土。他没心思去银行存钱，直接提着黑布袋打车回到出租屋。 第三天上午，楚猛准时来取车。修复后的本田雅阁像换了个模样，黑色车身在夕阳下泛着亮得晃眼的光泽，凹陷的车头变得平整，新挡风玻璃映着晚霞，连轮胎都换了新的防滑纹。他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引擎的声音平稳得像流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退了长安镇的出租屋，方向盘一打，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子驶进县城时，已是深夜。楚猛没找地方住，直接在车里等到天亮。开门的中介看到他一身风尘却眼神坚定，“我要全款买套四室一厅，位置要好，周边有医院和菜市场，今就要签合同。” 中介眼睛都亮了，连忙推荐县城新开发的 “幸福家园” 小区 —— 三楼的四室一厅，一百四十六平米，南北通透，主卧带阳台，两个次卧朝阳，还有一间小书房，楼梯房，最适合老年人居住，周边步行五分钟就是县医院和大型菜市场，总价十八万八普通装修。在目前2003年这个价格最便宜的了！楚猛跟着中介去看房，推开门的瞬间，阳光从阳台洒进来，照亮了宽敞的客厅，他仿佛已经看到父母在客厅里看电视、妹妹在书房写作业的模样，当场拍板：“就这套。 当天下午，楚猛开着车回到村里。土坯房门口，母亲正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父亲在院子里劈柴，两人都愣在了原地。“猛子你咋刚出去又回来了 楚猛笑着下车，“妈，我在县城给你们买了房了，过几天就搬过去，以后再也不用住老房子了。” 他又从黑色布袋里数出一包钞票，放在堂屋的桌上，“这二十万块你们拿着，平时买点好吃的，给妹妹们买新衣服，别再省着了。” 房子是以父母的名字买的，父亲重复看着房产证，戴上老花镜，一字一句地念着上面的名字，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猛子，你…… 你这孩子，咋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就买这么大的房子” “商量啥呀，您和我妈辛苦一辈子，就该住好房子。” 楚猛帮父亲擦了擦眼泪，“明天我帮你们收拾东西，房子在三楼，不用爬高层楼梯，以后买菜也方便。” 第二天，楚猛雇了辆货车，帮父母把家里的家具家电搬到新房。看着父母在宽敞的客厅里转来转去，母亲摸着阳台的瓷砖念叨 “以后能在这晒被子了”，父亲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感慨 “终于有地方看书了”，楚猛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他帮父母把房间收拾好，又带着他们去菜市场买了好多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其乐融融。 在县城陪了父母十来天，又购置了不少的东西，楚猛便准备去黔西南 —— 他想念龙阿婆熬的油茶和腊肉糯饭，更想跟着龙阿婆学更多养蛊的本事，让黑仔变得更强。临走前，他反复叮嘱父母：“爸、妈，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回来。妹妹们上学要是需要钱，别舍不得花。” “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们呢。” 母亲拉着他的手，眼眶红红的，“在外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楚猛点头，钻进车里。后视镜里，父母站在小区门口挥手，直到车子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他才深吸一口气，加快车速朝着黔西南驶去。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了一天，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苗寨轮廓。吊脚楼依山而建，炊烟在屋顶袅袅升起，寨口的老榕树依旧枝繁叶茂。楚猛刚把车停在榕树下，有几个女孩认识楚猛，热情的和他打招呼，楚猛提着大包小包直奔寨子里面而去。 终于在一片竹林旁看到了屋顶盖着青瓦，屋檐下挂着三串铜铃的房子，一切都没有变。 两年不见，小弯像雨后的春笋般长开了。十五岁的她穿着一身靛蓝色的苗族刺绣衣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蝴蝶图案，乌黑的长发梳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身后，发梢系着红色的绒线。她的皮肤白皙得像山间的泉水，眉眼弯弯，鼻梁小巧挺直，出落得苗条水灵，站在阳光下，像一朵刚绽放的山茶花。 “楚猛哥！” 小弯的声音带着惊喜，快步跑过来，眼神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好久才会来呢！” “想阿婆和你了，就回来了。” 楚猛笑着下车，习惯性地想摸她的头，却发现小弯已经有女性的明显特征了，手在半空顿了顿，又自然地放下，“你长这么高了，我都快认不出了。” 小弯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脚尖轻轻蹭着地面：“楚猛哥才是，比以前更壮实了，也更…… 更精神了。” “猛子来了” 龙阿婆轻盈的走出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快进屋，油茶刚煮好，还热着呢。” 楚猛跟着她们走进吊脚楼，火塘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油茶的香气扑面而来。龙阿婆给楚猛倒了一碗油茶，看着他喝下去，才笑着问：“这两年在外，过得还好吧” 楚猛摸了摸胸口，黑仔在体内轻轻动了动，一切都很好，就是有一些养蛊方面的事情要请教你。 “好，我就知道你会来问。” 龙阿婆点点头，你心善，蛊虫自然随主人。 接下来的日子，楚猛开始跟着龙阿婆系统学习养蛊。每天清晨，天刚亮，他就跟着龙阿婆去山里采摘草药 —— 龙阿婆教他辨认 “养蛊草”，说这种草的汁液能滋养蛊虫；还有 “灵智花”，晒干后磨成粉，和着露水喂给蛊虫，能帮助它们开启灵识。 楚猛按照龙阿婆的教导，将真气缓缓注入手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黑仔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真气。黑仔在体内也变得活跃，吐出一丝淡淡的黑气，像是在帮它适应真气的滋养。 下午，楚猛开始学习给蛊虫开灵智。龙阿婆给了他一张泛黄的符咒，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还有一段晦涩的咒语。“先把灵智花磨成粉，撒在陶罐里，再念咒语，同时将真气注入符咒，让符咒的力量和你的真气融合，慢慢引导蛊虫开启灵识。” 楚猛坐在火塘边，按照步骤操作。符咒燃烧时，产生的烟雾带着灵智花的清香，楚猛能感觉到，黑仔的气息从原本的懵懂变得灵动，像是有了初步的意识，用细小的触角蹭丹田的位置。 小弯每天都会陪着楚猛。早上跟着他们去山里，帮着采摘草药，把草药分类整理好；下午就坐在火塘边，安静地看着楚猛修炼，手里拿着竹篾，却半天编不出一个竹篮。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小弯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以前是单纯的崇拜和依赖，现在多了几分羞涩和躲闪，说话时声音会不自觉地变软，偶尔还会偷偷看着他，被发现后又慌忙移开视线。有次楚猛在院子里练习给黑仔输送真气，小弯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拿着竹篮，却一直盯着他，直到楚猛转身看她，她才猛地回过神，竹篾 “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楚猛的养蛊术有了很大进步，不仅能熟练地用草药和真气滋养蛊虫，黑仔也在龙阿婆的指点下，变得更加强大，身体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速度更快，吐出的黑气也能短暂困住敌人。 离开的前一夜，楚猛帮龙阿婆把晒干的草药整理好，又偷偷的放了一万块在被子里。 第二天清早，小弯默默地帮他收拾行李，把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还在行李袋里放了一包她亲手炒的瓜子，说是让他路上吃。 楚猛看着小弯，认真地说：“小弯，你好好读书，等你长大了楚猛哥带你去县城看看，也带你去尝尝城里的好吃的。” 小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好，我等你回来，楚猛哥。” 楚猛发动车子。后视镜里，小弯和龙阿婆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山路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