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静水深流，暗涌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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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的日子，如同山涧溪流，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自有暗涌潜藏。 林凡愈发适应了这种规律的生活。白日里，他是一丝不苟的杂役执事，将杂乱无章的玉简分门别类，动作麻利，态度恭谨，与其他几名外门弟子相处也算融洽，偶尔交流几句修行心得，倒也收获了些许微末的炼丹、制符经验。他刻意保持低调，将修为维持在初入天仙、气息尚有些不稳的状态，符合一个侥幸突破、需稳固境界的散修形象。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或是寻得僻静角落整理那些无人问津的古旧残卷时，他便会悄然开启系统的辅助功能，如同饕餮般，疯狂吞噬着玉简中的知识洪流。他对洪荒的认知，以惊人的速度拓宽、加深。 这一日，他奉命整理一批关于“四海地理与上古水族传说”的冷僻玉简。这类典籍平日少有人问津，积满了灰尘。林凡却心中微动，格外仔细。 大多玉简记载的都是些广为人知的传说，如龙族统御四海，蛟蟒之属的分布，以及一些诸如“禺疆”、“河伯”等水神的名号事迹。林凡耐心翻阅，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与“碧波”相关的信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枚记录东海奇异传闻的玉简角落，他发现了一段极其简略、近乎随笔的记载： “……东海之极，有墟曰归，万水所聚，深不见底。古有谣传，归墟之眼，曾有神府沉浮，号‘碧水天宫’，司水之神居焉，然龙汉劫后，杳无踪迹，或云崩灭，或云隐遁，不可考矣……” 碧水天宫！与那残破玉简中提到的“碧波神君道场”隐隐对应！归墟！果然是那个连金仙都不敢轻易涉足的恐怖之地！ 林凡心脏狂跳，强压激动，继续查找。又在一份看似是某位截教前辈游览笔记的兽皮卷残片中，找到了另一段模糊描述： “……于东海荒岛得一残碑，铭文古奥，识其一二，有‘碧波’‘源初’‘道统’等字眼，疑与上古水神相关。然碑碎难以复原，甚憾。曾闻教中某位师叔祖早年游历归墟外围，或有所得，惜已闭关千年，无缘请教……” 线索再次指向归墟，并且暗示截教内部可能也有人对“碧波”有所了解！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方向没错。 然而，这些信息都太过模糊零碎，如同散落的珍珠，缺少串联的主线。归墟太过凶险，远非他现在能够触碰。那位闭关的截教师叔祖，更是虚无缥缈。 他将这些信息牢牢记住，心中对“碧波神君”的轮廓渐渐清晰了几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疑惑：这位上古水神与自己究竟有何关联父母是谁为何要将这玉镯留给自己 这日午后，藏经阁内颇为安静。林凡正在整理一批新送来的、关于基础阵道解析的玉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洪师兄，您怎么来了今日不是该您轮值巡查西山矿脉吗”一名外门弟子讶异道。 “巡查个屁！气死俺了！”洪晁那熟悉的大嗓门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响起，“俺刚接到传讯，清虚那王八蛋又搞事情！” 林凡手中动作微微一顿，侧耳倾听。 “怎么了洪师兄” “那厮仗着他师父是玉鼎真人座下的管事，竟然以‘协防边界，清查奸细’为名，要派一队阐教弟子进驻咱们外围的‘黑风崖’！那地方虽然偏僻，但下面有一条小的阴脉分支，是咱们几处药园和低阶弟子洞府的水源之一！让他们进来，还不是想找茬卡咱们脖子”洪晁怒气冲冲，“师尊正在闭关炼一炉紧要丹药，暂时不便出面，让俺们先盯着，别起冲突，但也不能让他们太放肆！俺得去找赵师兄他们商量对策！” 话音未落，洪晁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藏经阁，目光一扫，正好看到林凡，立刻走了过来，脸上怒容未消：“林老弟，你也在！正好，你说气不气人！” 林凡放下玉简，面露关切：“洪兄，何事如此动怒那清虚又做了什么”他心中明了，这恐怕是上次冲突的后续发酵。 洪晁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末了骂道：“那小子就是睚眦必报！上次在你这儿吃了瘪，不敢明着来，就玩这种阴招！什么协防清查，分明是恶心人！要是真让他们控制了水源，以后咱们外围弟子修炼都要看他们脸色！” 林凡沉吟道：“此事确实棘手。强硬拒绝，恐授人以柄，说截教抗拒‘协防’。若放任不管，后患无穷。” “谁说不是呢！”洪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赵师兄他们说先去交涉，尽量把他们挡在黑风崖外围，不让他们接触核心区域。但俺看悬，那帮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凡目光微闪，忽然道：“洪兄，那黑风崖的地形和水脉走向，你可熟悉” “还算熟，咋了”洪晁一愣。 “或许……我们可以在规则内，给他们制造点‘小麻烦’。”林凡压低了声音，“比如，水脉流向并非一成不变，某些区域地质结构脆弱，若‘不小心’被外力扰动，导致水脉暂时改道或淤塞……或者，黑风崖终年阴风呼啸，偶尔形成些天然迷阵、阴煞漩涡，也是常事。只要不是我们主动出手，他们就算怀疑，也抓不到把柄。” 洪晁先是茫然，随即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蒲扇大手一拍林凡肩膀（这次记得收了力）：“高啊！林老弟！你这脑子真是……俺咋就没想到！对！让他们自个儿在那边玩去！俺这就去跟赵师兄说，找几个懂阵法、熟悉地形的师弟，好好‘布置布置’！”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怒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准备坑人的兴奋：“嘿嘿，清虚小儿，看爷爷怎么招待你们！” 看着洪晁兴冲冲离去的背影，林凡微微摇头。这只是权宜之计，拖延时间而已。阐截二教的矛盾根深蒂固，绝非这点小伎俩能够化解。清虚此举，恐怕也只是更大风波的前奏。 他重新拿起那枚阵道玉简，神识沉入其中。玉简中记载的是一种名为“小五行迷踪阵”的简易阵法，威力不大，但胜在布置简单，能迷惑感知，扰乱方向。 林凡心中一动。系统商城之中，似乎有关于阵法基础强化和推演的选项……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稍微提升一下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未来在这危机四伏的洪荒，多点手段总是好的。 他并未立刻兑换，而是先凭借自己的理解参悟玉简内容。直到傍晚下值，回到石屋，确认周围无人窥视后，他才心念沟通系统： “系统，兑换‘基础阵法原理强化（初级）’，并推演‘小五行迷踪阵’的三种隐蔽布设方式及效果优化。” 【叮！消耗因果点300点，兑换成功。推演中……】 【推演完成。已生成三种优化方案：地脉引导式（借助微弱地气，降低能耗，增强隐蔽性）、幻影叠加式（结合《蜃楼幻影》神通，增强迷惑效果）、阴煞激发式（适用于阴气浓郁之地，可引动地阴煞气，产生轻微侵蚀干扰）。】 大量关于阵法原理的知识涌入脑海，同时对那简易阵法有了更深的理解和多种应用思路。林凡闭目消化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因果点，花得值。 他走到窗边，望向黑风崖的方向。夜色渐浓，那边陲之地，想必此刻已是暗流涌动。而在这看似平静的金鳌岛，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悄然酝酿。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感受着那份冰凉与沉重。 实力，还是需要更强的实力。无论是探寻身世，还是在这即将到来的大劫中自保，都需要足够的资本。 他盘膝坐下，取出得自洪晁的“润脉丹”服下，又引导出一丝壬水之精的本源之气，开始缓缓温养丹田内那枚布满裂纹的金丹，以及静静躺在系统空间里的那枚先天灵宝碎片。 路要一步一步走。眼下，先利用这藏经阁的便利，尽可能多地积累知识，提升修为，暗中布局。 静水深流，暗涌已起。他这只意外闯入风暴眼的蝴蝶，需要更坚韧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