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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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远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击，输入金额，确认转账。 当看到屏幕上弹出“转账成功”的提示时，他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懈下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干涩：“转……转过去了。江小姐，您看……” 江妍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惊喜或满意，依旧是那副掌控一切的平静。 她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下，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加价和威胁从未发生。 “上菜吧。”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拿起筷子，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面前空空的骨碟。 张宏远如蒙大赦，连忙对着门口喊道：“上菜！快上菜！” 他拿起茶壶，殷勤地想要给江妍倒茶，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江小姐说了半天话，口渴了吧来，喝点茶润润喉。” 江妍却看都没看他递过来的茶壶。她伸出自己白皙的手，稳稳地拿起桌上另一把紫砂壶，手腕轻抬，琥珀色的茶汤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注入她面前的空杯。 水声清越，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独立和掌控。 她端起茶杯，送到唇边，在张宏远有些尴尬的目光注视下，仰头，一饮而尽。 “不劳张副总费心。”她放下空杯，声音平淡无波。 张宏远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举着茶壶的手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明白了。这杯茶，是她无声的宣告：她不需要他假惺惺的照顾，更不需要他站在她背后自以为是的支持。她有足够的能力，掌控自己的一切，包括他张宏远的命运。 他讪讪地放下茶壶，干笑两声，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狼狈和一丝被彻底看穿的虚弱：“呵呵……是，是张某……话多了。” 服务员鱼贯而入，精致的菜肴摆满了桌面。香气四溢，却再也无法掩盖这雅间内弥漫的、由江妍一手主导的、冰冷而沉重的无形硝烟。张宏远拿起筷子，食不知味。 而江妍，则姿态优雅地夹起一片清炒时蔬，仿佛只是在享用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午餐。只有她眼底深处，那偶尔一闪而过的、冰冷而残酷的光芒，揭示着这场午餐背后真正的猎杀游戏，才刚刚开始。 不远处江妍的红色跑车内：看着屏幕上张宏远那副被彻底拿捏、狼狈不堪的样子，沈烽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他重重地靠回椅背，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他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仰头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感觉心跳稍稍平复。 “妈的……这女人……”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心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畏惧的钦佩。刚才江妍那步步紧逼、翻手为云的手段，看得他手心全是汗。 林杰摘下眼镜，用指腹用力按压着鼻梁，试图驱散高度紧张带来的疲惫。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复杂的干涩：“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得多。”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投向屏幕上江妍那张平静进食的侧脸，“也……更强大。” 沈烽放下水瓶，抹了把脸，苦笑着摇头，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是啊……早知道她有这本事，当年就该……”他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就该把她拉进他们的商业帝国，而不是让她游离在外，最终成为他们自己也掌控不了的、最危险的变量。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屏幕，“不过……现在这样，好像也不错至少，对付张宏远这种老狐狸，比我们俩联手硬碰硬……痛快多了。” 林杰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江妍的身影上。 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那掌控全局的从容，那视张宏远如无物的漠然，都让他心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是后怕是庆幸是……更深层次的忌惮 最终，他只是低低地、近乎自语般地说了一句：“别高兴太早。她说了，张宏远……只是个开始。她的‘游戏’，恐怕才刚刚拉开序幕。” 7月15日下午15:30，妍语咖啡店 午后的阳光透过妍语咖啡店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斜长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甜点的气息，但此刻店内异常安静，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江妍那辆标志性的红色跑车随意地停在店外，像一团凝固的火焰。 店内靠窗的位置，沈烽和林杰相对而坐。 沈烽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深色的胡桃木桌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林杰则坐姿端正，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锐利，仿佛在审视一份复杂的商业报告。 他们的对面，江妍整个人陷在一个巨大的、毛绒绒的灰色懒人沙发里，那姿态慵懒随意到了极点，几乎与沙发融为一体。 她手里捧着一个最新款的掌机，纤细的手指在按键上飞快操作，屏幕上是激烈的枪战场面，爆炸声和子弹呼啸声通过耳机隐约传出。她甚至没看对面两个男人一眼，长长的睫毛低垂，专注地盯着掌机屏幕，仿佛他们只是两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妍妍，刚才在听雨阁……” 沈烽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后怕，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赞赏，“太绝了！那老狐狸的脸都绿了！五千万！你开口就要五千万！他还真乖乖掏了！还有最后那杯茶……啧！你是没看见他那个怂样！”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几乎要离开座位，眼神亮得惊人，“简直……简直是教科书级的谈判！兵不血刃，把他玩得团团转！” 林杰推了推眼镜，声音比沈烽冷静许多，但探究的意味更浓：“江妍，你刚才的谈判策略非常精准，甚至可以说……专业得令人意外。” 他目光如手术刀般剖析着，“不接受任何讨好和贿赂，等待对方主动暴露核心诉求。利用我们制造的压力暗示自己有达成目标的能力，随后精准点出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在掌握他子女关键情报的前提下，切中他不得不妥协的要害。最后以离场姿态逼迫他立刻做出决定，在他答应后，再用自己倒茶的动作无声地证明你的能力并非空谈，达成‘打一鞭子给一颗枣’的效果，既榨取了最大利益，又在他心里埋下了对你能力的敬畏。”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紧紧锁住江妍那张在游戏中显得格外专注的侧脸，问出了关键问题：“这种级别的商业谈判技巧和心理博弈手段，绝非一日之功。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深藏的警惕。 过去的江妍张扬、冒险，喜欢看戏，但从未展现出如此老辣、精准、近乎冷酷的商业手腕。这三年，难道... 掌机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定格，显示出大大的“winner”字样。江妍似乎才意识到有人在跟她说话，慢悠悠地摘下一只耳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甚至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她揉了揉眼睛，把掌机随手丢在旁边的矮几上，身体在懒人沙发里陷得更深，像只餍足的猫。 “啊” 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刚打完游戏的松弛感，眼神还有些迷茫地看向林杰，“什么技巧商业谈判” 她歪了歪头，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想，“就……那样说了呗。感觉该那么说，就那么说了。” 她耸耸肩，动作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就像……生下来就会呼吸一样，自然而然就会说那些话了。官话套话，不都那样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碟下菜呗。” 她的解释轻描淡写，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天真，仿佛那惊心动魄的博弈只是她信手拈来的游戏。 沈烽和林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无力感。天赋本能这种解释比任何刻意的学习都更让他们心惊。 “操！”沈烽低骂一声，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老子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你有这本事，十年前说什么也得把你绑上我们的船！什么张宏远李天盛，早他妈被我们踩成渣了！” 林杰沉默了几秒，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光，声音低沉：“……确实。如果你当年加入，很多局面会完全不同。”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和对错失良机的扼腕。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江妍懒洋洋地挥挥手，仿佛在驱散无聊的旧事。 她拿起矮几上的掌机，却没有再开游戏，而是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 下一秒，掌机屏幕骤然变暗，随即，妹妹那灰白色的虚拟形象浮现出来。她依旧穿着繁复的洛丽塔裙，但那双标志性的瞳孔，此刻却持续散发着妖异、不祥的血红色光芒，如同两颗凝固的血珠，冰冷地注视着现实世界。 “姐姐。”妹妹的声音冰冷平直，毫无感情波动。 “放出来看看。”江妍躺在沙发里，下巴朝屏幕扬了扬，语气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