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早就在地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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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妍看向镜子里后颈上的痕迹，刺得眼睛生疼。 七年了，每一天，那颗包裹着甜蜜糖衣的药丸，被他哄着、有时几乎是逼着，送入口中。 每一次，他指尖冰冷的注射器精准地刺入那片皮肤，注入冰凉的液体。 他告诉江妍，这是为了她好，为了治愈那场车祸在她大脑里留下的空洞。他需要她完整，他需要她记得他，只记得他。 她低下头，避开镜子里自己茫然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睛。 “妍妍”林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他的视线精准地扫过房间，像探照灯一样，掠过江妍的脸，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最后落在梳妆镜里她的后颈。他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半秒，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怎么发起呆了”他的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闷响，脸上重新挂上那种滴水不漏的温柔笑容，仿佛刚才那冰冷的审视只是江妍的错觉。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瞬间将江妍笼罩，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自然地抚上她的后颈，那片布满细小针孔的皮肤。 “这里还疼吗”他的指尖在那片淤痕上打着圈按压，力道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控制感，冰凉的触感激起皮肤下一阵细微的、难以抑制的战栗。 “没事...”江妍垂下眼睫，避开他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目光落在自己放在膝盖上、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刺痛强迫自己稳住声音，“可能……昨晚没睡好。” 声音干涩得厉害。 林杰的指尖在后颈停留了几秒，才缓缓移开，转而落在她的脸颊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俯下身，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镜片后微微眯起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混杂着审视、占有欲和一丝病态满足感的暗流。 “我的妍妍真娇气。”他轻笑一声，笑声低沉，却像冰渣子滚过脊背，“不过没关系，今天带你去的地方，会让你精神起来的。”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雪白衬衫的袖口，动作优雅从容。 “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目光却越过江妍的头顶，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兴奋，“一个……能让你彻底好起来的地方。” 窗外，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撞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不多时，林杰驾驶着他的白色奔驰车，停在了一处荒废了很久的医院门口，他伸手摘下了蒙在江妍眼睛上的眼罩，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妍妍，走吧，我带你看个好东西。” 二人来到一间病房前，林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医疗器械与心电监护仪，江妍望着房间中心，椅子上的男人双手被绑着，垂着头。 听到动静，那个男人抬起头，目光对上江妍的一瞬间，吼着:“江妍！” 林杰站在江妍身旁，似乎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好戏，从容不迫的开口解释:“我向你介绍一下，妍妍，你忘了他是谁也正常，七年前的那场车祸，就是他把我们撞下悬崖，把你撞失忆的。我调查了他七年，直到最近才查出来他的身份。”他慢慢的走向椅子旁边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沈烽，堂堂天肇公司总裁....”林杰把玩着桌上的手术刀，目光游移在江妍与沈烽之间，“竟然抢别人的女朋友。” 沈烽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白衬衫上沾着暗红血迹。他盯着江妍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江妍，你仔细看看我...你真的不记得了" 江妍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撞上林杰早有准备的手臂，他顺势将她圈在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垂轻声细语："别怕，他骗你的。当年要不是他酒驾逆行..."话音未落，沈烽突然暴起，连人带椅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放你妈的屁！"铁质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沈烽脖颈青筋暴起，"林杰你他妈篡改她记忆！那些药————” 一声闷响后，倒下去的却是江妍。 见状，沈烽红着眼眶，语气里带着几分求饶:“林总，你已经拥有江妍了，你不是说你爱她吗不要再伤害她了，算我求你，大不了，你今天在这里把我杀了。” 林杰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烽，刚刚将江妍砍晕过去的手刀还没收回去:“堂堂沈总怎么心甘情愿的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啊” 林杰的皮鞋尖随意拨弄了下江妍散落的发丝，确认只是暂时失去意识，才缓缓直起身。 他看向沈烽，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一种近乎愉悦的残忍光芒，仿佛在欣赏猎物徒劳的挣扎。 “求我为了她”林杰轻笑起来，笑声在空旷废弃的病房里带着冰冷的回音，他慢条斯理地踱步到沈烽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沈烽狼狈地倒在地上，椅子沉重的金属结构压着他的腿，但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杰，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沈总，你太高看自己了。你的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他蹲下身，与沈烽的视线平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蛇一般的嘶嘶声，“让她痛苦，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看着你爱的女人，在我的怀里，对我痴迷，叫我老公……这七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凌迟你吧” 沈烽胸腔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那是愤怒与绝望到了极点的嘶吼。他猛地用尽全身力气，试图用头撞向林杰。 林杰只是微微偏头，轻松躲过，反手用手背狠狠掴在沈烽脸上。 “别急，”林杰站起身，优雅地用手帕擦拭着碰过沈烽脸颊的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精彩的还在后面。”他走到旁边一张布满灰尘但显然被清理过的手术台边，拿起一个金属托盘，上面整齐摆放着几支已经抽好药液的注射器和几瓶贴着特殊标签的药瓶。冰冷的器械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你给她注射了什么！”沈烽目眦欲裂，看着那些熟悉的针筒，联想到江妍后颈的淤青和针孔，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那些糖…那些该死的药丸…到底是什么！” “一些小礼物。”林杰拿起一支注射器，对着微弱的光线轻轻推动活塞，排出一小滴无色的液体。 “我的公司最新研发的专利产品，效果显着。能完美地安抚情绪，加深依赖，最重要的是……它能巩固治疗效果，让那些不该存在的记忆碎片彻底消失，让植入的记忆坚不可摧。”他走向昏迷的江妍，针尖在离她手臂皮肤几毫米的地方停住，像是故意折磨沈烽的神经。 “就像现在，我只需要再给她一点点帮助，她醒来后，就会清晰地记得是你，沈烽，因为求爱不成，恼羞成怒，疯狂地开车撞向我和她，想要同归于尽。而我，她的丈夫林杰，又一次拼死保护了她。”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弧度，“而你，会被警察发现畏罪自杀在这间废弃医院里。一个完美的闭环，不是吗” 在林杰看不到的地方，江妍微不可闻的动了动手指，指了下沈烽的方向，又打出了个手势，示意他拖延时间。 沈烽快速瞄了一眼，心中了然，随即换上一副崩溃的神情，怒斥着林杰:“你他妈有本事冲着我来，你知道江妍初吻给的人是谁吗” 林杰完美的面具有些龟裂开来，随即快速反驳道:“沈总，你可别忘了，妍妍她这七年来每一天都在我的怀里撒娇，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你知道我有多想得到她。” 林杰的声音逐渐变得癫狂:“你知不知道，七年前，就在车祸后，她刚出院就被我转移到我的私人实验室里，被我注射了一个星期的致幻剂，第二天我们就领了结婚证” 他停顿了一下，欣赏了一会儿沈烽那像要吃人般的眼神“领证后的当天晚上，你知道我碰了她几次吗你知道那天晚上我给她注射了多少违禁药品吗你知道那之后她连着三天腿都是软的，下不了床吗” 林杰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弃医院里回荡，带着病态的满足感。 他俯身凑近沈烽，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哭着求我停下的时候，叫的可是你的名字呢，沈总。" 沈烽的指节捏得发白，椅子扶手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他死死盯着林杰，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你会下地狱的。" 林杰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地狱我早就在地狱里了。"他转身走向昏迷的江妍，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不过现在，有她陪着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