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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姝菀望着漆黑无垠的夜色,非但没有露出萧璟预期的失落或愤怒,嘴角反而缓缓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妖异而危险。 “王爷,” 她轻声反问,语气带着奇异的平静,“有没有第三种可能呢” 萧璟眉梢一挑,眼底兴味盎然:“第三种可能或许……是你今晚彻底消失在本王手里。” 宋姝菀轻轻摇头:“王爷,你猜错了。” 话音未落,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一支锋利的羽箭,携着冰冷的杀意,直射萧璟后心。 萧璟眼神一凛,反应极快地侧身,修长的手指竟在电光火石间精准地夹住了箭杆。 箭尖离他的衣衫仅有寸许,尾羽仍在微微震颤。 宋姝菀心脏漏跳一拍。 是阙一! 这小登,下手这么狠,就没想过万一射偏了…… 萧璟指间用力,咔嚓一声将那支箭折断,冷眸扫向窗外暗处,刚欲开口,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狠狠踹开。 霎时间,明亮的火把光芒涌入,驱散了室内的昏暗诡异。 一批训练有素,身着太子亲卫服饰的侍卫鱼贯而入,迅速控制住场面。 宋姝菀目光飞快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身侧萧璟瞬间变得阴沉难看的脸上,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戏谑。 紧接着,她眸中瞬间浮起一层水雾,脸上血色尽褪,像是受惊过度的小鹿,踉跄着向门口方向退去,声音带着哭腔颤声呼道: “殿下!救我!” 你们快看我给你们演。 萧玦踏着满室烛火与寒气而来,一袭墨色大氅衬得他面容愈发清冷如玉,平日那份温和疏离此刻已被凛冽的寒意取代。 他目光锐利如刀,先是在宋姝菀身上扫过,确认她无大碍后,便直直射向窗边的萧璟。 “承王叔,不在京城享福,为何会出现在这青州险地还以如此方式,请孤的贵客前来” 萧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朝宋姝菀伸出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坚定: “姝菀,别怕,过来孤身边。” 宋姝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扑向萧玦,在靠近他怀抱的瞬间,身体还配合地微微发抖,将受惊弱女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而,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她垂下的眼眸中,却是一片冷静的算计。 萧璟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在宋姝菀和萧玦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太子殿下真是来得及时。”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仿佛刚才那场惊险从未发生, “本王不过是与故人叙叙旧,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屋内的气氛,因叔侄对峙,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而引发这一切的宋姝菀,则安然地躲在太子萧玦的一旁,开始了她下一轮的表演。 暗处,放完冷箭的阙一隐入黑暗,冰冷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 萧璟几乎不用细想,就能看透宋姝菀此刻那副娇弱受惊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精于算计的心。 见她又要奔向萧玦,他手臂一伸,再次将她拽了回来,力道不容抗拒。 太子麾下侍卫见状,纷纷利剑出鞘,寒光闪闪,直指萧璟,屋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萧璟却浑不在意,甚至抬手,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般,轻轻顺了顺宋姝菀的头发,动作亲昵却充满挑衅,他看向萧玦,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要大义灭亲,杀了本王吗” 萧玦眉头紧锁,声音冷冽:“承王,放开她。否则,休怪孤。” “呵,”萧璟低笑, “本王就喜欢别人对我不客气。太子殿下打算如何不客气杀了我吗” 他话音一转,视线落回宋姝菀身上,指尖缠绕着她一缕发丝,语气暧昧, “我与菀菀不过是旧友重逢,叙叙旧而已,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动怒太子莫非忘了,我与她,可是相识多年的青梅竹马” 萧玦面色微沉。 他岂会不知 当年京城谁人不知宋家二小姐与承王殿下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虽未正式定亲,却与定了亲无异。 所有人都以为宋姝菀将来会嫁入承王府,谁料后来会发生那般变故…… 他的目光扫过宋姝菀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异样,但看她那般无助地期盼着自己,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 “她这般惧怕于你,像是在与你叙旧的模样吗”萧玦冷声道。 萧璟不答反问,眼神锐利:“那太子殿下此刻以什么身份护着她未来的……姐夫吗” 空气骤然安静了一瞬。 萧玦沉默片刻,瞥见宋姝菀因这句话而失落地垂下眼帘,他心头莫名一紧,沉声开口: “孤以储君的身份,孤不会坐视任何女子被肆意欺凌,无论她是谁。” 这个回答,显然有些出乎萧璟的意料。 连宋姝菀垂下的眼睫都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闪过一丝兴味。 她还以为,萧玦会顺势承认点什么,毕竟他之前的态度已足够明显。 储君的身份 倒是撇得干净。 趁萧璟因这个回答而微怔的刹那,宋姝菀猛地挣脱他的钳制,这次没有丝毫犹豫。 像只受惊的雀鸟,飞快地躲到了萧玦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他腰侧的大氅,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声音带着后怕的哽咽: “殿下……我是不是又给您添麻烦了” 她仰头望着萧玦,泪眼婆娑,“可是……可是我方才真的好怕……见到殿下,我才安心些。” 她声音极轻,像羽毛搔过心尖,带着令人心软的脆弱。 不等萧玦回应,她又怯生生地看向萧璟,努力做出委曲求全的样子:“殿下莫要因我与承王殿下起争执……我们,我们方才确实是在……叙旧。只是我胆子小,承王殿下叙旧的方式……有些特别罢了。” 她这话看似在劝和,实则坐实了萧璟的欺负。 萧玦心中低叹,她总是这般善良,自己受了委屈,还担心他与王叔失和。 他放柔了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怕,有孤在。” 萧璟看着她那副做作的样子,简直气笑了,脱口而出:“萧玦,你眼睛瞎了吗” 这女人演戏演得如此明显! “承王殿下!请注意您的言辞!”元北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萧玦摆了摆手,示意元北退下,目光扫过这诡异的场面,竟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元北,带人都出去。既然承王说是叙旧,那孤便一同听听。今夜是除夕,去备一桌席面来。今年的守岁,看来要热闹些了。” 于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间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屋子,竟摆开了一桌勉强算得上丰盛的年夜饭。 三个人各怀鬼胎地坐在桌旁,气氛比外面的寒冬还要冷上几分。 斜对面一座高阁的屋顶阴影处,阙一冷眼看着屋内那一片和气开始用餐的景象,嗤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无趣。 他身影一闪,如同融入了夜色,消失不见。 门口,元北和萧璟的贴身侍卫叶忌面面相觑,听着里面安静得只剩下杯箸轻微碰撞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这大概是他们经历过最诡异的除夕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