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事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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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丝绒帷幕如同舞台的幕布，隔绝了两个世界。当查梁一率先掀开帷幕，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重新踏入宴会厅璀璨的光影与喧嚣中时，紧随其后的赵山河，脸上也挂着无懈可击的、属于“合作者”的从容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刚刚完成一场宾主尽欢的密谈，瞬间吸引了无数道或探究、或忌惮、或算计的目光聚焦而来。查梁一甚至停下脚步，对着几个熟识的宾客微微颔首致意，姿态矜持而充满掌控感。 就在赵山河脚步踏入主厅，与查梁一拉开半个身位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般精准地插入了这短暂的空隙。 “查少！赵总！”王顶光满脸笑容，热情洋溢，那笑容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甚至有些夸张。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既不会让人觉得刺耳，又能恰到好处地引起他人的注意，仿佛他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助理，正在为主人提供周到的服务。 只见王顶光双手各端着一杯香槟，那香槟杯晶莹剔透，宛如水晶般闪耀，杯中盛满了金黄色的液体，气泡在杯中欢快地跳跃着，仿佛在诉说着这杯香槟的美妙。 王顶光动作优雅地先一步将左手的香槟递向查梁一，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的。 “查少，您辛苦了！润润喉吧！”王顶光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查梁一的尊敬和关心，让人不禁对他的细心和周到感到赞赏。 此时的查梁一正沉浸在海外星核蓝图所带来的巨大诱惑之中，心情异常愉悦。他顺手接过王顶光递来的香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和善”笑容。 “王助理，你真是太有心了。”查梁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满意和赞赏，显然对王顶光的表现非常满意。 就在查梁一接过酒杯、注意力被那金黄的液体短暂吸引的刹那！王顶光身体极其自然地微微一侧，将右手的香槟递向赵山河，同时借着递杯的动作，上半身向前倾出一个极其微小的、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他的嘴唇几乎贴到了赵山河的耳廓，速度快如闪电，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颤抖和凝重，清晰无比地吐出三个字： “事未成。”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裹挟着九幽寒气的惊雷，毫无征兆地在赵山河脑中轰然炸响！ ——什么！ 赵山河伸向酒杯的手，在距离杯脚不到一厘米的空中，几不可察地停滞了零点一秒！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未曾改变分毫。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某个虚无的点，仿佛只是在等待自己的香槟。然而，在这完美的表象之下，他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收缩！ ——事未成！ ——王珏安然无恙！计划的核心环节失败了！ 巨大的意外和随之而来的、如同海啸般的危险预感瞬间席卷了他！ 无数个念头在电光火石间疯狂碰撞：王珏为什么没事琉璃失手了还是王珏早有防备白慕婉那边发生了什么王珏是否察觉他会如何反扑查梁一是否也…… 风暴在他的眼底深处无声地酝酿、咆哮！ 但这一切，都被他强大到极致的意志力死死锁在了那副完美无缺的“准新郎”面具之下。只有离他最近、正死死盯着他反应的王顶光，才在那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瞬间，捕捉到了自家老大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如同深渊裂开般的冰冷锐芒！那光芒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和一种……被彻底激怒的、更加可怕的掌控欲！ 仅仅千分之一秒的凝滞后，赵山河的手指稳稳地握住了香槟杯脚。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微不可察的停顿从未发生。 他甚至还对着王顶光，极其自然地、带着一丝“助理懂事”的赞许意味，微微颔首。同时，一个极其细微、只有王顶光能读懂的眼神递了过去——那是命令，也是安抚：知道了，去忙你的。 王顶光悬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肚子里一半，后背的冷汗却瞬间湿透了衬衫内衬。他强忍着几乎要虚脱的感觉，脸上堆起更加灿烂（也更僵硬）的笑容，对着赵山河和查梁一连连鞠躬：“赵总、查少慢用！有事随时吩咐！”说完，如同逃命般迅速退开，重新没入人群的喧嚣之中，寻找毛亮的身影。 就在那一瞬间，赵山河的脑海中如闪电般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然而，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疑，只见他迅速而果断地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动作优雅而自信。 然后，当着在场所有宾客的面，他对着查梁一微微颔首示意，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查梁一显然没有察觉到赵山河笑容背后的深意，他同样志得意满地举起酒杯，与赵山河的杯子轻轻一碰。 “查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清脆的声响在两人之间回荡，宴会厅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此刻他们俩之间达成的某种默契的合作。 查梁一仰头饮下一口香槟，那股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微微的刺激。 然而，就在他享受这片刻的愉悦时，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赵山河那平静表象下正掀起惊涛骇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