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艰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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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接连发生的两起恶性事件，几乎在同一时间，如同两颗重磅炸弹，投向了王顶光。 他先是接到了交警部门内部关系传来的紧急消息——赵振业夫妇在前往老宅途中遭遇严重车祸，现场惨烈，两人当场死亡，肇事泥头车司机重伤昏迷，正在抢救，初步调查显示车辆刹车系统有人为破坏痕迹，疑似谋杀！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王顶光瞬间僵立在办公室中央，手脚冰凉。赵叔……林姨……他们……没了那个总是拍着他肩膀鼓励他、待人宽厚的赵叔，那个温柔娴静、会给他煲汤喝的林姨……就这么……走了 还没等他从这巨大的震惊和悲痛中回过神来，手机再次急促响起，是老宅那边留守的、绝对可靠的兄弟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光哥！福伯……福伯在门口被人在家门口被捅了！三刀！现在在医院抢救，生死不明！” 王顶光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他猛地用手撑住桌面，才勉强没有倒下。 车祸！刺杀！ 目标直指赵家在南城最核心的成员！ 这绝不是巧合！这是来自敌人最疯狂、最恶毒、也是最直接的报复和挑衅！是在用最血腥的方式，向赵山河，也是向他们所有人宣战！ 王家！一定是王家那群畜生！他们不敢，或者暂时没能直接在医院对防护严密的赵山河下手，就将屠刀挥向了他的至亲！他们要用这种方式，摧毁赵家定海神针赵泰安的精神防线，让他崩溃，让他方寸大乱！ “混蛋！我操他妈的！”王顶光双眼赤红，一拳狠狠砸在实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腔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 他恨不得立刻带上所有兄弟，杀到燕京，将王家所有的杂碎碎尸万段！ 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拉扯着他。他是南城这边的负责人，是赵山河最信任的臂膀之一，他不能乱！ 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难题是——要不要立刻告诉远在燕京的老大 王顶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痛苦之中。 告诉 这个时候，让他得知父母双双罹难，福伯也生命垂危……这将是何等毁灭性的打击他能否承受得住他会不会被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冲昏头脑，做出不理智的决定，从而打乱所有的布局，甚至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王顶光不敢想象赵山河得知消息后会是什么样子。 不告诉 可这是他的父母！是血浓于水的至亲！瞒着他，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和残忍。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根本瞒不住！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会通过各种渠道散播出去。等到老大从别人口中，或者从新闻上得知这一切，那对他的打击和信任的伤害，将是致命的。他会怎么想他会认为他们背叛了他！ 王顶光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他回忆起赵山河在机场送他离开燕京时，拍着他的肩膀，郑重嘱托：“顶光，南城，还有我的家人，就交给你了。” 当时他铿锵有力地回答：“老大放心！只要我王顶光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南城出任何岔子，绝不让赵叔林姨他们受半点委屈！” 可现在……岔子出了，天大的岔子！委屈这已经不是委屈，这是血海深仇！ 无尽的愧疚和自责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老大的信任，没有保护好他的家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南城这边需要他，至少在琉璃姐不在的时候，面子上还需要他主持大局，处理善后，追查凶手，稳定局面……但他此刻的心，却乱成了一团麻。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南城依旧车水马龙的街道，只觉得那一片繁华背后，是令人窒息的冰冷和黑暗。 最终，他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做出了一个艰难而沉重的决定。 他拿起那部专门与燕京联系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开口时，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沙哑和悲痛。 他先拨通了查梁一的号码。这是他离开燕京时候，老大特意让他加上的号码。此时此刻他需要先和查梁一沟通，两人一起权衡，如何以对赵山河伤害最小的方式，告知他这个噩耗，并且确保燕京那边的行动不会因此出现致命的混乱。 “查先生……”电话接通，王顶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南城……出大事了……” 他艰难地、一字一句地将惨剧说出。 电话那头，查梁一长时间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小王……”查梁一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风暴，“你……是不是能确定” “确定……查先生。交警和医院……都确认了……”王顶光闭上眼，泪水终于无法控制地滑落。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先……不要直接告诉山河。”查梁一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等我今晚到南城确认过后，我亲自和他说。你那边，稳住，先处理好现场，尽全力抢救福伯！追查凶手！我立刻安排飞机到南城！” “是……查先生。”王顶光哽咽着应下。 放下电话，王顶光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他知道，更大的风暴，即将随着这个消息，席卷燕京，席卷赵山河，席卷他们每一个人。 而此刻，在燕京的赵山河，对此一无所知，还在为下一步针对王家的行动进行着精密的计算。他或许感应到了什么，心头莫名地一阵剧烈悸动，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皱了皱眉，俯身捡起笔，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漫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