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南海人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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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且听我一言。本人遭遇风暴之危，所乘舟楫尽皆毁损。机缘凑巧，流落至贵宝地，实无丝毫冒犯之心。” 风子垣心中明白，自己身处这未知之地，若想离开此岛，需借助这群人之力。 故而，不到山穷水尽之时，实不宜与对方起任何冲突，以免自断生路。 然而，这些人却对风子垣的话语充耳不闻，只见他们目光冷峻，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依旧步步紧逼，朝着风子垣缓缓围拢过来。 待得近前，他们纷纷扬起手中的钢叉，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眼见对方就要刺过来，风子垣心中一紧，知道避无可避。 他不敢耽搁，急忙并指为剑，大手一挥。 霎时，一股凌厉的黑色剑气自指尖迸射而出，朝着缠缚于脚上的藤蔓狠狠斩去。 “嚓”的一声脆响，坚韧的藤蔓应声而断。 “咚！” 风子垣直直掉落在地。 他反应极快，立刻在地上打个滚，顺势翻身而起，迅速捡起方才掉落在地的短刀，紧紧护在身前。 口中更是大声喝道： “尔等莫要逼人太甚！我虽落难于此，却也非任人欺凌之辈！” 令他大感意外的是，为首之人忽地大手一扬，其身后众人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 此人皱着眉头，用风子垣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 风子垣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忙以海虹语作答。 岂料对方仍是一脸茫然，呆呆地望着他。 他心下焦急，又将自己所会的诸般言语一一试遍，可双方依旧如鸡同鸭讲，各说各话。 直至他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之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赶忙以乾坤大陆所用的雅言问道： “阁下适才所言，究竟是何意思” 对方闻言，身形陡然一滞，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色。 他满脸惊愕，脱口而出： “你是何人竟能施展煞气之能” 声音里，夹杂着一缕难以掩饰的疑惑。 风子垣亦是满心意外，此人竟通晓雅言。 他赶忙躬身作揖道： “在下风子垣，来自乾坤大陆，因遭逢暴风雨，所乘舟船尽毁，不幸流落至此。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领头之人闻言，将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叉“唰”地一收，随即抱拳还礼： “本人阿澜，不过是鲛人族中一名微末的族长罢了。” 原来他们当真乃是鲛人族，风子垣心中暗自思忖，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他忙又问道：“敢问此地为何处与乾坤大陆相距几何” 阿澜微微侧首，与身旁族人目光交汇，短暂言语几句后，开口道： “此地唤作南沙岛，乃是我鲛人族世代聚居之所。我等从未听闻过乾坤大陆之名，亦不知其坐落何方。” 风子垣心中好奇更甚，接着问道： “即使如此，尔等缘何会说我乾坤大陆之语” 阿澜轻轻摇头，神色茫然道： “我等实不知此言当如何称呼，只因女王大人有令，每一名鲛人皆须习得此言。因此，我族之人，自出生起便开始研习。” “鲛人族女王！” 风子垣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神秘的摩崖石刻，忙不迭地开口问道： “风某于途中，曾无意间瞥见数幅岩画。其上所绘，似乎是贵族一段跌宕起伏的传奇过往。” “哦” 阿澜闻言，双眸瞬间睁大，眼中满是好奇之光，急切地问道： “不知是何等惊心动魄的故事还望风仙师不吝赐教，说与我等细细听听。” 风子垣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我细观那岩画的内容，画面虽已有些模糊，却仍能窥见端倪。似是贵族曾遭某股神秘势力肆意屠戮。场景之惨烈，仿若人间炼狱。而后，忽有一人如神兵天降，救……” “打住！” 阿澜突然面色大变，如遭雷击，原本镇定的神情瞬间被惊慌失措所取代。 他双手慌乱地摆动着，急切地打断了风子垣的话。 “风仙师，此乃我族禁忌之事，一旦触碰，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啊！还是你莫要再提！”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凛，赶忙双手抱拳，脸上满是歉然之色： “是风某唐突了，未想到此事竟如此敏感，还望兄台莫要怪罪。” 阿澜神色稍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者无罪，风仙师莫要往心里去。” 说罢，他哈哈一笑，瞬间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气氛。 风子垣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也不再纠结于此事。 他目光一转，立刻转移话题： “风某斗胆，有一事恳请兄台相助。本人久别故土，如今归心似箭，欲返回乾坤大陆。不知兄台可否帮在下联络船家，助我踏上归乡之途此恩此德，风某定当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阿澜听后，右手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 “这样吧！仙师不妨暂且先移步至寒舍小住。我于此地尚有些许人脉。待我细细打探一番，若有确切消息，定当第一时间说与仙师知晓。” 风子垣听闻此言，心中大喜，急忙躬身致谢： “那就有劳兄台了，此番恩情，风某定当铭记于心。” 阿澜见状，赶忙疾步上前，托住风子垣的手臂，朗声道： “风仙师若再如此客气，倒显得生分了。” 风子垣见阿澜如此真诚，便也不再坚持，直起身来，拱手笑道： “既如此，风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阿澜咧嘴一笑：“风仙师，且随我来。” 说罢，他领着风子垣朝着自己的住地走去。 …… 一路行来，阿澜兴致盎然，向风子垣娓娓道来鲛人族种种。 “风仙师，你可知道，我鲛人一族，最擅织造之艺。” 言及此处，他的神情间满是自豪， “其中，尤以丝帛之品最为出名。其薄若蝉翼，名唤鲛绡。此绡轻似鸿羽，然而，坚韧超乎凡物，表面莹润光滑，仿若明镜一般。以鲛绡裁制的衣裳，披之宛若披覆云霞，飘然若仙。” 风子垣听得入神，不禁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此时，他忽忆起一事，忙开口问道： “风某有一惑未解，闻说贵族当有鱼尾之形。然而，我观诸位，与在下并无二致，不知是何缘由” 阿澜闻言，哈哈一笑： “仙师有所不知，我鲛族之躯，确有着人面鱼身的奇相。于岸上之时，我等能幻化为人形，与常人一般无二。而一旦逢敌，便即刻化为战斗之体。” 言罢，阿澜忽地猛然攥紧铁拳，臂上肌肉隆起之处，竟隐有细密的鳞片乍现。 “此时，肌肤将化为坚硬若铁的鳞甲状，宛如披覆了一层甲胄，任敌人的刀剑如何厉害，亦难伤我等分毫。” 风子垣闻此言，心中暗自惊赞不已，不禁脱口而出： “贵族这幻化之术，果真神妙至极，非凡人所及！” 阿澜哈哈一笑，道： “此变化之术，乃我鲛人族与生俱来的异能。然而，其中的机巧玄奥，繁复精深，实非片言只语所能尽述。” 风子垣闻其言，不由莞尔打趣道： “若非兄台为我解此疑惑，得知贵族竟怀此等通天彻地的神通，观诸君形貌，除顶上无发之外，与我人族实无二致啊！” 阿澜不禁捧腹大笑，抬手指向自己头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此举，实非我等本意。在我鲛人一族，似我这般出身微末之辈，因每日勤于劳役、精于征伐，为求行事便利，自幼便剃尽青丝，于头顶镂身扎青，以作标识。实乃地位之徽记，身份之象征也。” 风子垣至此豁然开朗，方悟阿澜等人为何皆剃头镂身、以青为饰。 他略一沉吟，复问道：“不知贵族之女，亦须剃头扎青，以示身份吗” 阿澜轻轻摇头，笑着作答： “我族女子，皆生得花容月貌，风姿绰约，恍若天仙下凡。如此佳人，自不会行此等有损雅观之事。” 风子垣闻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女性鲛人那婀娜多姿、婉约动人的身影，心中对这神秘莫测的鲛人族愈发好奇。 阿澜似已窥破风子垣心思，微微一笑，继续道： “风仙师，我族女子尚有一最为世人所传颂的特殊异能。那便是，她们的眼泪，能化为莹润的珍珠，璀璨夺目。” 风子垣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双眼，心中对这鲛人族之神奇异能又多了几分敬畏。 “此事，我亦有所耳闻。然而，只当是奇谈怪论、市井之言以娱耳目，未料到竟然是真的……” 阿澜哈哈一乐，“不知仙师还听过何等离奇传闻，愿闻其详，也好令我等长长见识。” 就这样，二人一边交谈，一边朝着阿澜的住地悠然走去。 沿途的风景，在风子垣的眼中，仿佛也因这鲛人族的神秘故事而变得更加旖旎迷人。 宛如画卷铺展，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