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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暖意，从礼车的透气窗钻进来，吹得成彦鬓角的碎发轻轻晃。她坐在后座，指尖轻轻拂过裙摆 —— 墨绿色的蜀锦面料贴着腿侧，触感像揉过陈年的丝绸，上面绣娘手工钉的栀子花纹缠着飞天飘带，最细的绣线比头发丝还软，针脚密得能看清每片花瓣边缘的 “打籽绣”，裙摆扫过膝盖时，像裹着片沾了晨露的云。 “姐，你摸玉簪的手都在轻颤！” 小夏坐在旁边，手里攥着个印子 “星耀定制” 的补妆包，包上的栀子贴纸被手心的汗浸得发皱，另一只手捏着张皱巴巴的纸巾，指尖都掐白了，“别慌啊！张姐早上五点就起来给礼服做最后检查，连飘带的垂坠度都用尺子量了，说‘保证走起来像飞天在跟着你动’，比去年某明星故意踩裙摆博热搜的‘红毯事故’稳一百倍！” 成彦忍不住笑了，抬手帮小夏理了理歪掉的银色领结 —— 领结是张姐特意配的，上面嵌着细小的珍珠，跟玉簪的花蕊呼应。“我不是慌，是觉得这礼服太‘沉’了。” 她指尖碰了碰头上的花丝镶嵌玉簪，簪头的立体栀子花瓣蹭过耳廓，有点痒，“老陈上周跟我说，做这玉簪的李师傅都 78 岁了，老花镜度数得戴 400 度，光嵌那 36 颗小珍珠就用了 5 天，每天只敢做 2 小时，说‘怕手抖坏了老手艺’。” 话音刚落，礼车 “吱呀” 一声停在红毯入口。司机拉开门的瞬间，海风裹着闪光灯的 “咔嚓” 声涌进来，像突然涨潮的海 —— 最前面的《variety》记者举着黑色麦克风，镜头上还贴着 “戛纳特供” 的红色标签；旁边有几个华人观众举着手写的牌子，“成彦加油” 的字迹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热；还有个穿西装的工作人员，举着写有 “cheng yan” 的牌子，快步走过来引路，皮鞋踩在石板路上 “噔噔” 响。 “行业冷知识第一弹！” 造型师张姐拎着礼服的拖尾，跟在后面，声音压得低却清晰，“戛纳红毯的头部媒体，镜头会优先追‘有文化记忆点’的造型 —— 去年某女星穿青花瓷礼服，镜头时长比同流量的高定多 3 倍，今天你这蜀锦 + 非遗玉簪，绝对能让他们拍够！等下走的时候步幅别超 30 厘米，让裙摆自然晃，飞天飘带才显灵！” 成彦点点头，踩着银色绣鞋走下车 —— 鞋面上的小朵栀子用银线勾了边，在阳光下泛着细闪，鞋跟处还贴了层防滑胶，张姐说 “戛纳红毯的石板缝能卡鞋跟，上次某超模就崴了，咱得防着”。她刚站稳，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喊 “成彦！看这里！”，转头时，正好对上一个举着中文牌子的小姑娘，姑娘激动得跳起来，牌子都差点掉了。 成彦对着小姑娘笑了笑，眼角弯起个浅弧 —— 这笑容没掺半分刻意，是真的被那声中文喊得心头暖。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去县城参加小电影节，穿的是租来的白色礼服，袖口沾着块洗不掉的咖啡渍，走红毯时裙摆太长，踩得差点摔跤，最后是助理蹲下来帮她扯掉缠住鞋跟的纱，当时她紧张得连微笑都忘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miss cheng！your dress has such beautiful patterns！” 一个金发的意大利记者挤到前面，相机镜头快贴到裙摆上，“is this related to your role in the watcher（这和你在《守望者》里的角色有关吗）” 成彦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按在裙摆的飞天飘带上，声音稳得像扎了根：“yes，i played a policewoman who sticks to her beliefs in the movie.（是的，我在电影里演了个坚守信念的女警） these flying apsaras patterns from dunhuang represent persistence to me，just like my character.（敦煌飞天的纹样对我来说代表‘坚守’，和我的角色很像）” 旁边的法新社记者赶紧追问：“many chinese celebrities choose western high fashion on cannes red carpet，why did you choose traditional chinese style（很多中国艺人在戛纳选西方高定，你为什么选中国传统风格）” “because beauty has no borders，but culture has roots.（因为美无国界，但文化有根）” 成彦抬眼时，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玉簪的珍珠闪着细光，“when i filmed in dunhuang，i saw murals that are more than a thousand years old. the craftsmen who painted them didnt know their works would last，but they still put their hearts into every stroke.（我在敦煌录节目时，看到过千年的壁画，画壁画的工匠不知道作品能流传多久，却还是用心画好每一笔） i want to bring this kind ofsincerity to the world stage.（我想把这种‘真心’带到世界舞台上）” 这话刚说完，闪光灯 “咔嚓” 声更密了，连举牌子的小姑娘都激动地喊 “说得好！”。小夏在后面偷偷用手机录了段视频，发给陆岩和顾怀安，配文：“姐今天杀疯了！外媒追着问，中文观众喊加油，比上次某流量假摔博眼球强一万倍！” 没等小夏收起手机，陆岩的消息就弹了出来：“刚看海外话题，# 成彦戛纳国风礼服# 1 小时阅读量破 580 万，国风文创说要做礼服同款丝巾，绣飞天飘带，还让你当设计顾问！飞跃运动也想加印栀子花纹的运动袜，说‘要把东方美穿在日常里’！” 顾怀安的消息跟着进来，只有短短一句，却让成彦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刚看了直播，你的眼神比玉簪还亮 —— 你说的‘文化有根’，我在旋律里也听到了。” 小夏凑过来，指着顾怀安的消息，挤眉弄眼：“姐！顾老师这话说得也太会了吧！比我上次看的偶像剧台词还甜！你快回复他，别让他等急了！” 成彦拍了下小夏的胳膊，却还是飞快地回复：“等我看完电影，跟你说敦煌飞天纹样的故事。” 后面加了个小栀子的表情 —— 是她昨天特意存的，跟顾怀安之前发的那个很像。 “行业冷知识第二弹！” 张姐突然凑过来，悄悄帮成彦理了理歪掉的飘带，手指捏着飘带的末端轻轻一拉，“这飘带得顺着海风的方向，不然会缠在一起 —— 你看，现在是不是像真的要飞起来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骄傲，“刚才《vogue》的编辑跟我打听蜀锦的来源，说‘这材质比法国里昂丝绸还细腻’，咱老祖宗的手艺，就是牛！” 成彦跟着张姐的力道调整了下姿势，果然觉得飘带顺了很多。走到签名墙前时，组委会的工作人员递来支金色签字笔，笑着说：“your dress is the most touching one today——its not just beautiful，it has stories.（你的礼服是今天最动人的，不只是美，还有故事）” 成彦接过笔，指尖在笔杆上顿了顿 —— 她想起拍《守望者》时，陈导让她在剧本上写 “苏清的信念”，当时她写了 “守得住初心，看得见光明”，现在在签名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觉得每个笔画都比以前更有力。 签完名转身往影厅走时，成彦的眼角余光突然扫到红毯尽头的阴影里 —— 一个戴黑色棒球帽的男人，帽檐压得快遮住眼睛，手里举着台黑色长焦相机，镜头正对着她的背影。最让她在意的是，男人的食指上戴着枚夸张的钻石戒指，戒面是不规则的几何形，跟上次林枫助理王姐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男人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赶紧侧过身，假装在拍远处的棕榈树，可相机镜头却还偷偷对着她。成彦的心头轻轻 “咯噔” 一下，指尖在裙摆上攥了攥，蜀锦的面料硌得手心有点痒，可脚步却没停，依旧从容地往前走 —— 她知道，现在不能慌，要是露出破绽，反而让对方有机可乘。 “姐，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小夏跟上来，注意到成彦的脸色有点白，“是不是太累了影厅里有空调，进去歇会儿就好。” “没事。” 成彦摇摇头，声音放轻了点，“刚才好像看到个熟人，又没看清 —— 别多想，咱们进去看电影。” 她怕小夏担心，没提戒指的事，只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影厅入口 —— 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门口，像条通往梦想的路。 走进影厅时，海风的咸湿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爆米花的甜香。成彦找到自己的座位，旁边正好是陈导，他手里拿着杯可乐，笑着说：“刚才在红毯上，《好莱坞报道者》的记者跟我说，‘cheng yan has a kind of calm that belongs to eastern women’（成彦有种东方女性特有的从容），还问我怎么找到你的 —— 我说‘她不是靠运气，是靠对角色、对文化的尊重’。” 成彦坐下时，座椅的靠背轻轻弹了下，她看着前方渐渐亮起来的银幕，心里却还想着那个戴黑帽的男人 —— 林枫肯定没放弃，说不定会在电影节期间搞小动作，比如找水军抹黑礼服，或者造谣电影内容。可她没慌，反而觉得更坚定了 —— 就像她在红毯上说的 “坚守”，不管遇到什么，她都要把东方的美、把苏清的故事，好好地呈现在大家面前。 银幕上开始播放《守望者》的片头，熟悉的旋律响起来 —— 是顾怀安改的交响乐版，里面混着敦煌筚篥的声音。成彦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心的蜀锦裙摆，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那些绣娘的针脚、李师傅的玉簪、顾怀安的旋律、陆岩的支持，还有观众的欢呼，都像一束束光，裹着她往前走。 她没注意到，影厅外的角落里，戴黑帽的男人正对着手机屏幕发消息，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成彦现场反响超预期，礼服故事性强，外媒评价高，原定的‘质疑文化挪用’方案不可行，需重新制定。” 消息发出去后，男人抬头看了眼影厅的门，把相机往包里一塞，转身跟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走了 —— 女人的手里，拿着份印着《守望者》海报的宣传册，册子里夹着张纸条，上面写着 “找机会接触电影节评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