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残渣利用与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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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薇薇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或者说，这个世界疯了。她从滨江公园那个冰冷的观景台回来后，就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在出租屋里不吃不喝地躺了两天。恐惧、绝望、不甘、还有一丝被巨大力量碾压后的麻木，交替撕扯着她所剩无几的神经。 那封“星尘监管”发来的、措辞严厉冰冷的律师函，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落下，将她彻底钉死在诈骗犯的耻辱柱上。她尝试联系“林先生”，号码早已是空号；她想找王蔓求救，对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失效了；她甚至想过去自首，但又没有勇气面对牢狱之灾。 走投无路，极致的恐惧最终转化成为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她想起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和那个介绍她认识“林先生”的苏菲张，以及苏菲张背后若隐若现的“星聚荟”圈子有关！是胡老板！一定是胡老板和那个“林先生”联手做的局坑她！ 这个荒谬的念头在她混乱的大脑里生根发芽，迅速长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执念——她就算死，也要咬下胡广财一块肉！ 于是，就有了她状若疯癫地跑到“星聚荟”那栋豪华会所门口，哭喊着胡老板名字，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样扔出去的一幕。这一幕，恰好被“新巢”的监控捕捉到。 “新巢”实验室，耗子看着屏幕上吴薇薇被丢出去时那绝望而扭曲的脸，咂咂嘴：“这姐们真是…蠢得有点可怜了。不过老大，她这疯劲，倒是正好能用上。” 林灿面无表情：“把她‘请’回来。给她打一针镇静剂，让她清醒一下，然后…给她看点儿‘好东西’。”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车停在失魂落魄、漫无目的游荡的吴薇薇身边，两个穿着像医护人员的人迅速下车，以“关心她的精神状态”为由，半强制地将她扶上了车。注射了微量镇静剂后，吴薇薇激烈的情绪逐渐平复，但眼神依旧空洞。 她被带到一个安静、洁白的房间里（“新巢”某个安全屋）。面前的全息屏幕亮起，开始播放一段经过精心剪辑的视频。 视频里，有胡广财在私人包间里对一众捞女吹嘘自己如何“玩弄资本、操控人心”的录音（取自王蔓之前提供的某些碎片信息合成）；有“星聚荟”旗下公司一些模糊的、但看起来就很可疑的资金往来记录（部分真实，部分伪造）；最后，则是几段经过处理的、关于“特殊样本”运输的物流信息截图，重点标注了“百悦生物”和“星聚荟疗养院”的字样，并配上极具引导性的字幕：“非法生物实验”“人体交易”“背后的恐怖真相” 视频的结尾，是一行冰冷的文字：“你想报复吗想拿回你失去的一切吗或者至少，让拖你下水的人付出代价” 吴薇薇呆呆地看着屏幕，刚刚平复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但这次不再是绝望的疯狂，而是被引导出的、强烈的仇恨和愤怒！视频里的内容（尽管半真半假）完美地“验证”了她的猜想——胡广财就是个无恶不作的魔鬼！自己就是被他害的！ “我…我要怎么做”她声音沙哑地问，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在房间里响起：“很简单。我们会给你一个经过伪装的录音设备和一个紧急报警触发装置。你想办法再次接近胡广财，不需要套取什么核心机密，只需要录下他承认与‘林先生’认识、以及提及‘投资’、‘项目’等内容的对话即可。剩下的，交给我们。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帮你解决‘星尘监管’的麻烦。” 这个要求听起来并不过分，甚至符合吴薇薇自己报复的预期。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方向和强大的“盟友”，却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手中一把用完即弃的刀。 就在吴薇薇被“改造”成复仇者的同时，“新巢”放出的另一波攻势已经开始发酵。 几份关于“星聚荟”及胡广财旗下公司涉嫌严重偷税漏税、非法跨境资金转移的“匿名举报材料”和部分“证据截图”，被巧妙地送到了税务局几位刚正不阿的稽查官员手里，同时也“不小心”泄露给了几家一直想挖“星聚荟”黑料的竞争对手媒体。 虽然核心的“生物样本”问题暂时没有抛出（以免打草惊蛇），但这些经济问题已经足够引起震动。 很快，胡广财就感受到了压力。税务局突然宣布要对其旗下多家公司进行重点稽查，几个重要的对公账户被暂时冻结。媒体也开始出现一些含沙射影的报道，暗示“星聚荟”光鲜外表下的财务危机。一些原本与“星聚荟”有合作的金主和会员，也开始打电话来旁敲侧击地询问情况。 胡广财坐在自己豪华的办公室里，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解释得口干舌燥，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当然知道自己屁股不干净，但以往都能靠关系和手段摆平，这次对方的举报又准又狠，明显是有备而来！ “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他怒气冲冲地对手下心腹吼道，“是赵四海那个老狐狸还是南区的刘瘸子妈的！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口中的“这个时候”，显然是指“引路人”组织那边催得越来越紧的“样本”输送任务。资金链本来就被赵四海那边的异常抽血搞得有些紧张，现在又被税务盯上，简直是雪上加霜！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对秘书喊道：“今晚的酒会照常！让amanda…算了！”他本来想叫王蔓来陪酒，稳住几个重要客户，忽然想起好像有几天没联系上她了，打她电话也是关机。“妈的，一个个都靠不住！看看lisa或者coco谁有空！” 他并不知道，被他认为“靠不住”的王蔓，正裹着廉价的头巾，像惊弓之鸟一样挤在通往边境的长途汽车上，窗外掠过的风景无法引起她任何兴趣，只有深深的恐惧和茫然。她更不知道，她曾经苦心经营的形象和关系网，正在被迅速侵蚀和替代。 而被他惦记的赵四海，此刻正站在宏泰大厦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繁华的都市，眼神却是一片疯狂的赤红。三百亿！还差一大截！他已经快把能卖的都卖了，能押的都押了，甚至不惜借了利息高得吓人的地下钱庄的钱！ “时间…快到了…‘门’必须打开…”他喃喃自语，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古怪的、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金属碎片，那是“引路人”不久前赐予他的“信物”，也是催促他抓紧时间的警告。他能感觉到，碎片里的能量越来越活跃，仿佛在呼应着遥远星空的召唤。 “新巢”实验室，林灿看着屏幕上各方势力的动态图。胡广财被税务缠得焦头烂额，赵四海在疯狂边缘徘徊，王蔓仓皇出逃，吴薇薇这把“刀”已经磨好… 水，已经足够浑了。 “耗子，‘海洋探索者号’的最新位置” “还在那片异常磁暴区兜圈子，但它的通讯信号活跃度在过去一小时提升了300%！正在接收大量加密数据流，来源…无法追踪，但信号特征与猎户座波动有微弱相似！”耗子语气凝重。 “看来，‘门’的另一边，也很忙碌。”林灿目光幽深，“准备好。等吴薇薇这把‘刀’捅出去，我们就该去‘星聚荟’的渔场，亲自‘提货’了。” 棋盘之上，风云变幻。 疯狂的国王，焦躁的骑士，逃亡的王后，还有即将刺出的、微不足道却足以打破平衡的卒子。 以及，隐身幕后的， 真正棋手。 最终的好戏， 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