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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眼珠一转，立刻抓住机会，娇笑着打趣道：“哎呦呦，方才我可听得真真儿的！侯爷不是说求了四个名分吗这柳妹妹占了一个，剩下三位姨娘，侯爷心里头可有人选了快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我们姐妹几个早早备下厚礼，赶着去巴结巴结新姨娘呀！” 李珩瞟了凤姐儿一眼，心里道：给你的，你来吧！嘴上却没直接回答她，反而看向黛玉和宝钗，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另外……我还求了侧妻之位。陛下虽未当场应允，却也未曾驳回。” 他目光转向一旁娴静的沈墨兰，“若陛下恩准，这侧妻之位，该有墨兰一个。她身上有县君的诰命，若只给个妾室，莫说我心里过意不去，便是陛下面前，也说不过去。” “侧妻” 凤姐儿惊得声音都拔高了，“我的大侯爷，如今您不是已有三位正妻了吗秦大奶奶，林妹妹，宝妹妹，这……陛下能不顾祖宗礼制，给您开这恩典” 她指的是“一正妻二平妻”的格局。 李珩笑了，带着点狡黠：“凤姐姐此言差矣。我方才在御书房，跟陛下刚打完官司！我哪里就三妻了当初陛下可是亲口许诺的，玉儿和宝儿可是‘位同正妻’，既然是正妻，所以，我再立侧妻，并无逾越。” 他这番“诡辩”，核心在于强调皇帝金口玉言的“如同正妻”，巧妙地绕开了制度限制。 黛玉和宝钗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又涌起阵阵暖流。他哪里是去跟皇帝争什么侧妻分明是特意去为她们，也为沈墨兰，争体面！这份用心，她们岂会不懂 李纨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忍不住追问：“那……陛下能应允吗” 她深知礼法森严，李珩这要求堪称惊世骇俗。 恰在此时，外头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了。莺儿和紫鹃赶紧上前，麻利地在暖阁角落收拾出一张小几。李珩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接过筷子，一边夹起一大块喷香的肘子肉塞进嘴里，一边含糊地回答李纨：“唔……应当会应。陛下若不应，我这伤可养不好，伤若养不好，如何去衙门办差” 他这混不吝的样子，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感情……爷是到皇上面前耍赖去了”柳含香可不止一回瞧见过他跟皇帝一大一小两头狐狸斗法了，好似……爷还没怎么输过。 沈墨兰却已盈盈起身，朝着李珩端端正正地福了下去，声音温婉而坚定：“妾身谢夫君恩典！” 她已从李珩的语气和态度中，笃定了此事必成。 贾母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感慨：“陛下……是个不拘泥于俗礼、看重情义的明主。珩哥儿……更是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好孩子！” 她这话，既是对皇帝的恭维，也是对李珩行为的认可。 尤氏的心思却活络起来，他急着去求妻妾位份，莫非是为着迎二姐儿三姐儿两个进门那姐俩儿就那般让他急不可耐人家不就比她们大了几岁么哪回没伺候好你这个冤家了 她想起凤姐儿刚才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忍不住再次追问：“凤丫头方才问得在理。侯爷，那剩下三个名分……您心中可有了人选是府里哪位妹妹有此福分” 李珩正吃得香，闻言头也不抬，又夹了一筷子肉，砸吧着嘴，随口胡诌道：“那侧妻的位子先备着，等哪天把九天仙女、月里嫦娥抢回来，自然就用上了！” 他这番胡话说出，引得贾母等人哄堂大笑，只当他是玩笑。 然而，就在众人笑声中，李珩那看似漫不经心、投向李纨的飞快一瞥，却如同惊雷，在李纨和王夫人心中炸响！ 李纨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手中下意识绞着的帕子都差点掉落！他……他刚才那一眼……难道那侧妻之位……竟是为我留的他……他真要娶我为妻不是妾，更不是侍妾，而是……妻是了，之前两人耳鬓厮磨，情动之时，他可不就喜欢说……我是他的嫦娥仙子么 王夫人更是心头剧震，手中捻着的佛珠都僵住了！难道李珩……竟真要把珠儿媳妇要了去做妻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若真如此，倒也不算辱没了贾家的门楣！甚至……对贾家而言，未尝不是一条与靖安侯府的新纽带。凭珠儿家的那般心软又重情分，日后定会对宝玉有所看顾。这个念头一起，王夫人看向李纨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暖阁内的欢声笑语依旧，但某些人心底的波澜，已悄然掀起。 宁国府暖阁里，灵堂的肃穆与归省后的余哀已被李珩的风趣和插科打诨冲淡。李珩心系着后续的安排，在贾母、王夫人等一众女眷的眼皮子底下，匆匆用了些饭食，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放下碗筷，向贾母等人略一点头示意，便说前头去寻政老爷说事儿，起身快步出了暖阁，径直往前厅寻贾政去了。 前厅里，贾赦贾政正与贾代儒等一干贾家族老低声说话，见李珩进来，连忙起身相迎。李珩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政老爷，我想……把府上三公子环兄弟带进锦衣卫，一来三妹妹的情分在那，二来环儿心思也不笨，只不过缺了见识和教导，总困在府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打算带他进锦衣卫衙门历练历练，也算全了三丫头素日待我相厚的情分。” 贾政闻言，顿时面色一喜，连忙让了座，仔细问起是何安排。 李珩便详细说了打算，在锦衣卫给贾环挂个内务的闲差，主要跟着经历司里指挥佥事沈良，做些誊抄公文、整理卷宗的文职工作，不必每日点卯，更不会派他出危险的外差，每月有二两半的俸禄银子。最重要的是，他会亲自抽空教导贾环，提点他为人处世、做事办差的道理。 贾政听完，一股巨大的狂喜与感激涌上心头！他深知自己那庶子贾环，在府中地位尴尬，读书不成，前途渺茫。如今李珩主动提出如此周全、体面又稳妥的安排，简直是给贾环铺了一条青云路！这恩情，比天还高！贾政激动得嘴唇哆嗦，霍然离座，对着李珩便是深深一揖，几乎要弯到地上，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侯爷！您……您真是下官的恩人！环儿顽劣，能得您如此垂青照拂，是他的造化，更是我贾家祖宗庇佑！下官……下官代环儿，代贾家，叩谢侯爷大恩！” 说着，竟又要再拜下去。 李珩忙伸手扶住：“政老爷言重了，环儿是探丫头的亲弟弟，三妹妹待我如亲兄妹，我自当照拂一二。快请起。” 这时贾赦也兴冲冲地搓着双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着李珩便是连珠炮似的奉承：“侯爷！环儿那小子，能跟在您身旁，进锦衣卫当差，那是他的福分！环儿跟着您，那日后必定前程万里，光耀门楣！这可比读死书强多了！” 贾赦那热络劲儿，仿佛得了天大好处的是他自己儿子一般，夸赞之词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李珩心中暗笑贾赦这见风使舵的本事，面上却只是随意应和了几句。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清楚，既然贾政应下，左右再无他事。他便起身告辞回暖阁，寻了宝、戴四女，向贾母、王夫人等告辞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