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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帝龙颜大悦，皇后与诸妃也个个欢欣。李珩心知时机正好，便再次躬身，语气诚恳地奏道：“陛下，如今水泥已成，修路筑城皆需大力推行。然此类工程，非但需材料得力，更需精通建造、善于规划之良才统筹方可事半功倍。臣麾下有一人，名曰墨羽，于营造之事上极具天赋，心思奇巧，尤擅统筹大型工建。臣在金陵的侯府、桃花山别院，以及如今神京的靖安侯府、香山山庄，从选址、规划到具体建造，一应事务皆由他一手主持，其才……可大用。” 他略微抬头，观察了一下皇帝的神色，继续道：“如今陛下正在宫苑东北角，修造上林苑，工程浩大，正需此等专精之人。臣斗胆举荐墨羽入工部效力，若蒙陛下不弃，授其一职，命其主理上林苑修造事宜，必能不负圣望，将上林苑修筑得既合规制，又显我朝天家气派，且能省时省费，还可借机替工部教授一批会用水泥修造之人，待假以时日，分派至我大周各处关隘，主持修缮城关，使之加固坚实，可大大提升防御。” 皇帝闻言，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若有所思。李珩那几处府邸山庄的名声，他自然没少听过，当日金陵桃花山靖安别院，他更是亲自看过，皆是以精巧雅致、坚固实用而闻名，居住其中舒适无比，冬暖夏凉。若真是这墨羽所建，倒确实是个人才。如今工部那些老臣，多墨守成规，缺乏新意，让个新鲜血液，去主持上林苑这等皇家园林的修建，借以为朝廷培养些建筑人才，还真是不错。 “嗯，”皇帝微微颔首，“朕记得你那几处桃花别院的精巧实用，戴权回来也没少夸赞你如今的府邸。既是你极力举荐，想必此人确有其能。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水泥新物也需懂行之人推广。准你所奏！” 他转向侍立一旁的戴权：“拟旨。着锦衣卫百户墨羽，即日调任工部，擢升为工部主事郎，专司主持上林苑一应修造事宜！令其用心当差，仔细教授那水泥运用之法，若有功绩，朕不吝封赏！” “奴才遵旨。”戴权连忙躬身应下。 “陛下……，墨羽……如今尚未正式脱籍……”。李珩赶紧小声加了一句。 “哼哼，兔……混账东西，你当真以为朕不知你所想不就是想着为你那几个心腹脱奴籍么这等事儿，朕可不宜亲自过问，不过……，朕会下旨，凡锦衣卫所属，百户以上，可准予自动脱奴籍！” 李珩心中暗喜，面上却愈发恭敬，深深叩首：“臣代墨羽，代锦衣卫上下，谢陛下隆恩！陛下圣明！如此一来，锦衣卫所属必会更加勤勉”。 大事已毕，李珩又特意转向一直静立一旁、神色复杂的贤妃贾元春，恭敬地行了一礼：“臣，亦多谢贤妃娘娘美意。”这话一语双关，既谢她促成“指婚”，全了两家表面和气，也暗指自己默许了她求皇上赐亲迎春、探春之事。元春目光微动，嘴唇轻轻抿了一下，终究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宫道深深，寒风复起。李珩告辞出了崇明殿，凛冽的寒风立刻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他并未立刻出宫，而是对随行的吴贵等人道：“本侯既入了宫，正好借此机会，巡查一番宫中各处锦衣卫岗哨值守情形，公公自便即可，本官自会招锦衣卫宫中巡守引路。” “是。”吴贵不疑有他，恭敬退下。 李珩整了整衣冠，带着两名心腹亲卫，果真沿着宫道，看似随意地巡查起来。他步伐不疾不徐，目光锐利地扫过各处明岗暗哨，偶尔还会停下询问几句，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 然而，他的路线却颇有深意。不知不觉间，便绕到了贵妃裴雪娆所居的“昭阳宫”附近。恰好一阵寒风吹过，卷起枯枝上的雪沫，迷了人眼。趁着跟随的锦衣卫抬手遮挡、李珩身形极快地一闪，如同鬼魅般贴近宫门，袖中一个用软缎包裹得极小极紧的物件，悄无声息地塞给了门口处，贵妃的贴身心腹宫女手中。那宫女手指一颤，立刻将东西纳入袖中，垂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李珩脚步未停，仿佛只是路过，继续向前“巡查”。不多时，又绕至贤妃贾元春的“凤藻宫”外。同样利用寒风和视线死角，以几乎完全相同的手法，将另一个同样质地的软缎小包，塞给了凤藻宫门口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那两个软缎包里，并非什么宝物，却是两套用那极其珍贵的“香蚕丝”，混合最柔软细棉，由工坊技术最好的绣娘，根据他的“奇思妙想”精心缝制的“内衣”。样式绝非当下女子所穿的肚兜亵裤，而是更接近后世概念，虽不及现代那般大胆暴露，但在这个时代，其贴合身形的剪裁、隐约透肉的质感、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幽香，已足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暧昧至极的“闺阁情趣之物”了。 做完这一切，李珩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巡查。他这才真正朝着宫门方向走去，步伐稳健，背影在深宫高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挺拔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 出了宫门，早有亲卫拉了马车过来等候。李珩上车，对一名亲卫吩咐道：“回府传话，报知夫人们，我今日要去山上庄子里查看一番，山路难行，雪后恐不便往返，且，有些事要做布置，预计要过两三日方回。让她们不必挂念。” “是，侯爷！” 李珩一摆手，车夫一抖缰绳，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便朝着城外香山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在冻硬官道的残雪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嗒嗒声，卷起一阵雪雾，车轮麟麟，轧开路面上薄薄的冰辙，很快便将巍峨的皇城和繁华的神京甩在了身后。 这些日子，看似平淡，实则暗地里风起云涌，暗流涌动。李珩又何曾真的放松过 贾家之事，随着迎春、探春的过门，势必要先告一段落。但他不可能就此罢手，反而还要尽快把李纨、凤姐儿，甚至更多的人从贾府拉出来。并非是因他色欲熏心，而是因为他要救人。 锦衣卫已然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贾赦暗中与忠顺王一党有勾连，而且勾连甚深。贾蓉此番被从金陵提前抓回来，肯定是要跟贾琏一样，“关”在府里闭门思过一些时日的。就凭这两个人的秉性，肯定不会就此老老实实痛改前非，迟早牵连贾家诸女。而作为穿越者的李珩，出于心里那点儿对红楼诸女的“女神效应”，自然不忍让凤姐儿那些女子跟着贾家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