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狄公入幽州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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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经过数日的跋涉，幽州城那高大的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近黄昏，夕阳的余晖给这座边陲重镇染上了一层肃穆而苍凉的金色。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城门口排查的守军数量明显增多，盘问也格外严厉，来往百姓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虎敬晖显然早有安排。他没有选择从正门入城，而是绕到城南一处相对僻静的侧门。这里也有兵士把守，但领头的小校见到虎敬晖出示的一枚令牌后，神色立刻变得恭敬无比，挥手放行，甚至没有过多盘问薇月等人。 “方谦的人。”进入城门洞时，虎敬晖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薇月心中了然。看来方谦对幽州的掌控，确实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连城门守将都是他的心腹。这也意味着，他们一行人的行踪，方谦很快就会知道。 幽州城内街道宽阔，商铺林立，但行人却不如想象中那般熙攘，许多人的眼神中都带着警惕和审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虎敬晖带着他们穿街过巷，最终来到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后门。宅院外表看起来与普通民宅无异，但门楣上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蛇形标记，表明了这里是蛇灵的一处秘密据点。 早有负责接应的低阶成员在里面等候。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人，名叫何五。 “大人，姑娘，房间已经备好。”何五躬身引路，态度谦卑。 宅院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结构复杂，设有暗室和通往不同方向的密道。虎敬晖将薇月安置在一间较为僻静的厢房，自己则住在隔壁。 “今夜好生休息。”虎敬晖留下这句话，便带着那四名杀手去了前厅，想必是听取何五关于幽州最新情况的汇报。 薇月关上房门，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陈设简单，但干净整洁。她推开窗户，外面是一个小小的天井，视野受限，但相对安全。 她放下行囊，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站在窗边，静静感受着这座城池的脉搏。 这里，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方谦、假刺史、刘金、金木兰……还有即将到来的狄仁杰和李元芳。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产生连锁反应，影响到最终的结局，也影响到她自身的存亡。 晚饭是由何五亲自送来的，简单的两菜一汤。薇月谢过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何管事，近来幽州城内，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何五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道：“回姑娘话，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听说…朝廷派了位大人物要来，好像是姓狄的阁老…城里这些天盘查得紧，方刺史那边也似乎…有些动静。” 薇月点点头，塞给他一小块碎银：“有劳了，下去吧。” 何五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果然，狄仁杰要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方谦那边有动静，恐怕是在加紧掩盖罪证，或者…准备铤而走险。 夜色渐深，薇月吹熄了灯，却没有入睡。她和衣躺在床上，耳朵却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声响。 前厅的谈话声早已结束，虎敬晖似乎也回了房间。整个宅院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衣袂破风声从屋顶掠过！ 薇月瞬间屏住了呼吸，全身肌肉绷紧。 有人！而且轻功极高！ 是蛇灵自己的人还是…其他势力 那声音一闪即逝，仿佛只是幻觉。但薇月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幽州这潭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她悄悄起身，摸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月色朦胧，天井里空无一人。 就在她准备退回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开门声。 是虎敬晖！他也察觉了 薇月的心提了起来。她看到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虎敬晖的房中掠出，悄无声息地跃上房檐，朝着刚才那衣袂声消失的方向追去。 动作快如闪电，正是虎敬晖（蝮蛇）！ 薇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跳如鼓。今晚的夜探者，会是谁狄仁杰派来打前站的人还是方谦派来监视他们的或者是…第三方势力 虎敬晖亲自去追，足见来者不凡。 她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一炷香后，一道黑影再次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正是去而复返的虎敬晖。他站在院中，似乎在感受着什么，随后才推门回到自己房间，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薇月轻轻退回床边坐下。虎敬晖没有抓住对方，或者…没有选择抓住 她无从得知答案，但今晚的插曲，无疑给幽州之行蒙上了一层更加诡异的色彩。 风暴，真的将至了。 第二天一早，薇月刚洗漱完毕，虎敬晖便推门而入。他依旧戴着面具，看不出神情。 “方谦已知我们到来，设宴款待，在刺史府。”他言简意赅，“你随我同去。” 薇月心中一动。终于要正面接触这个案件的核心人物之一了。这场宴席，恐怕是宴无好宴。 “是，大人。”她平静地应道。 她需要在这场宴席上，仔细观察方谦，评估他的状态，同时，也要开始思考，如何利用这次接触，为自己后续的行动铺路。 或许，可以趁机在刺史府内，留下一点不起眼的“记号”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跟在虎敬晖身后，走出了房间。 阳光透过天井洒落，却驱不散弥漫在幽州城上空的阴霾。 狄公的车驾，想必已在路上。 漩涡，已经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