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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蛇灵在寒光寺附近设置的秘密据点，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中年文士迎了上来。他名叫孙鹤，是肖清芳派来负责与薇月对接，并“协助”她工作的心腹之一。说是协助，监视的意味更为明显。 “薇月姑娘，见过袁天师了”孙鹤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如鹰，仔细地观察着薇月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薇月点了点头，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见过了。袁天师……志存高远。” 孙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显然也对那位“袁天师”的做派心知肚明。他引着薇月进入内室，屏退左右，这才低声道：“首领有令，薇月姑娘此行的核心任务，并非完全听从袁天师的指令，而是……确保他和他所谓的‘计划’，能够按照我们蛇灵真正的意图进行。” 薇月心中一动，果然如此。肖清芳根本信不过这个疯子，派她来，是让她当那个实际的控制者。 “孙先生的意思是”薇月故作不解。 孙鹤压低声音：“袁天罡此人，野心勃勃，却志大才疏。他的那些手段，哄骗愚民尚可，但若真想成事，无异于痴人说梦。首领需要他这面‘袁天罡’的旗号来凝聚人心，制造混乱，但绝不能让他真的把组织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的任务，就是监视他，引导他。他那些愚蠢的计划，能完善的便完善，不能完善的，也要想办法让其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至少，要能骗过朝廷的耳目，为我们真正的行动争取时间和空间。必要时……”孙鹤眼中寒光一闪，“可以采取一切必要手段，确保他不会脱离掌控。” 一切必要手段……薇月听懂了其中的潜台词。这意味着，她拥有在关键时刻，甚至除掉假袁天罡的权力。肖清芳这是给了她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立功；用不好，或者她有任何异动，孙鹤恐怕就会执行“一切必要手段”中的另一种含义。 “属下明白了。”薇月郑重地点点头，“请孙先生回复首领，薇月必定不负所托，确保‘袁天师’这面旗子，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而不会成为我们的拖累。” 孙鹤对薇月的表态似乎还算满意，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如此甚好。这是袁天罡接下来准备实施的几个‘神迹’方案，姑娘请看，其中颇多漏洞，还需姑娘费心弥补。”说着，他将几卷帛书递给薇月。 薇月接过帛书，展开细看。上面记载的所谓“神迹”，无非是在特定地点布置机关，释放烟雾、制造光影、或者利用一些化学原理让清水变“血水”之类。手法粗糙，时机选择也充满随意性，完全经不起推敲。 看着这些漏洞百出的计划，薇月脑海中却迅速浮现出几个改良方案。利用她现代的物理、化学知识，完全可以让这些“神迹”变得更加逼真，更具冲击力，甚至……更危险。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型。 肖清芳不是要混乱吗不是要吸引朝廷的注意力吗那她就将计就计，把这场戏做得更大，更真！她要利用假袁天罡这个舞台，导演一出足以震动朝野的大戏。水越浑，她才越有机会摸鱼。 她不仅要让假袁天罡的计划“成功”，还要让它超乎所有人预期地“成功”。只有这样，才能将狄仁杰的注意力牢牢吸引过来，也才能让肖清芳看到她的“价值”，暂时不会动她。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可以巧妙地将祸水引向肖清芳希望的方向，甚至……暗中埋下一些将来可以反制肖清芳的线索。 “孙先生，这些方案，确实……颇为质朴。”薇月放下帛书，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无奈和自信的神情，“不过，并非没有改进的余地。给我一天时间，我会拿出一份更完善的计划，务必让这次的‘神迹’，效果惊人。” 孙鹤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姑娘有办法” “略懂一些奇巧之术罢了。”薇月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不是吗至少要能让那位即将到来的狄阁老，也感到棘手才行。” 听到狄仁杰的名字，孙鹤神色一凛，看向薇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郑重：“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姑娘了。若能成功，首领面前，我必为姑娘请功！” 薇月谦逊地低下头：“分内之事。” 心中却是一片冷然。请功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肖清芳的奖赏。她要的，是借着这次机会，将这个疯狂的假袁天罡和背后操控的肖清芳，都一步步推向她自己设定的棋局之中。 掌控这个疯子，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利用这个疯子，来达成她自己的目的。这场危险的游戏，她已经做好了入局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