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抵达崇州，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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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下的夜晚，寒冷而漫长。薇月不敢生火，怕引来追兵，只能和柳七轮流守夜，照顾昏迷不醒的石柱。她给的解毒丹似乎起了一些效果，石柱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没有脱离危险。 柳七经过最初的惊恐，渐渐冷静下来，看向薇月的目光也愈发复杂。他原本以为这位空有“公主”名头的上司只是个需要保护的花瓶，没想到其身手、智谋和狠辣程度，都远超常人。尤其是那神出鬼没的烟雾弹和精准致命的剑法，让他心有余悸。 “姑娘，您说……那些黑衣人，会是谁派来的”柳七压低声音，忍不住问道。 薇月靠坐在岩石上，目光望着山谷外隐约的崇州城方向，声音平静无波：“谁知道呢。想我们死的人，不少。” 她心中有几个怀疑对象。首当其冲自然是青蛇，假传命令，杀人灭口，符合肖清芳一贯的作风。但也有可能是王孝杰的人，发现了他们这支可疑的“商队”或者是邱静甚至是……狄仁杰虽然可能性较小，但并非完全不可能。 没有证据，一切只能是猜测。 “那……我们还去黑风峪吗”柳七又问。 “去”薇月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里恐怕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柳七打了个寒颤，不敢再问。 天亮时分，石柱依旧昏迷。薇月决定不能再等下去。她让柳七找来一些树枝和藤蔓，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两人轮流抬着石柱，沿着山间小路，绕了一个大圈，艰难地向崇州城方向返回。 他们不敢再走大路，专挑人迹罕至的小径，一路上小心翼翼，躲避着可能存在的眼线和搜捕。直到第二天傍晚，三人才狼狈不堪地回到了崇州城外的接应点——钱老板的酒馆。 看到三人如此模样，尤其是昏迷不醒的石柱，钱老板吓了一跳，连忙将他们安置到更加隐蔽的后院密室。 薇月顾不上休息，立刻让钱老板去找可靠的郎中，并严密封锁消息。 “姑娘，这……这是出了什么事”钱老板脸色发白地问道。 “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薇月没有细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钱老板，我们前往黑风峪的消息，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钱老板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姑娘明鉴！小的……小的只是按规矩传递消息，绝不敢泄露半分啊！青蛇大人传来的命令，小的原封不动交给姑娘，中间绝无第三人经手！” 薇月盯着他看了片刻，确认他不似作伪，才缓缓道：“起来吧。此事我自有计较，你只需管好自己的嘴巴。” “是！是！小的明白！”钱老板如蒙大赦，擦着冷汗退下去找郎中了。 薇月坐在密室里，脸色阴沉。消息是从青蛇那里来的，钱老板这里没有泄露，那么问题八成就出在青蛇身上！就算不是他主使，也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次截杀，彻底印证了她之前的担忧。肖清芳或者她手下的实权派，已经容不下她这个“不安分”的棋子了。 很快，郎中来了，仔细检查了石柱的伤势后，摇了摇头：“箭毒甚是猛烈，虽用了上好的解毒丹压制，但毒性已深入经络，能否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即便醒来，这条胳膊……恐怕也废了。” 薇月沉默地点了点头，付了诊金，让郎中开了些调理的药方。 柳七站在一旁，看着昏迷的石柱，脸上露出兔死狐悲的神色。 “害怕了”薇月瞥了他一眼。 柳七身体一颤，连忙道：“没……没有！属下誓死追随姑娘！” 薇月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好好照顾石柱。另外，通知赵龙，让他带两个人过来，加强这里的守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密室。” “是！”柳七应声退下。 密室里只剩下薇月一人。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沉下的夜幕，崇州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如同一个蛰伏的巨兽。 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她刚刚抵达崇州，就险些命丧黄泉。这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在这里，妥协和退让只会死得更快。 她必须主动出击，掌握更多的筹码。 青蛇……王孝杰……邱静……狄仁杰…… 一个个名字在她脑海中闪过。 既然有人不想让她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那她就偏偏要把这潭水搅得更浑！ 她回到桌边，铺开纸张，开始重新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必须稳住阵脚，清理内部。赵龙带来的小队里，未必没有别人的眼线。 其次，要尽快与青蛇取得联系，试探他的态度。如果他真是幕后黑手，那就要想办法对付他；如果不是，也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搞鬼。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必须尽快在崇州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和力量，不能完全依赖蛇灵现有的渠道。 她提起笔，开始撰写一份给肖清芳的密信。信中，她详细“汇报”了前往黑风峪途中遭遇“不明身份势力”截杀的过程，描述了对方狠辣的手段和疑似死士的风格，并“推测”可能是王孝杰或邱静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所为。她隐去了自己对青蛇的怀疑，只字未提命令来源，反而请求宗主查明真相，并增派人手支援。 这封信，既是在诉苦和求援，也是在试探肖清芳的反应。 将密信封好，通过钱老板的渠道紧急送出后，薇月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连续的战斗和逃亡，耗费了她大量的心力。 但她不能休息。 她走出密室，找到正在安排守卫的赵龙。 “赵头领，石柱受伤，柳七也受了惊吓。接下来监视狄仁杰和刺史府、大将军府的任务，你要多费心了。”薇月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重点留意，最近是否有关于不明身份势力在城外活动的消息。” 赵龙看着薇月平静无波的脸，又想起柳七私下里描述的惊险遭遇，心中对这位年轻上司的评价不由得更提高了几分。他躬身应道：“姑娘放心，属下一定办好！” 薇月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她卸下所有伪装，脸上才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倦容。 崇州，这个龙潭虎穴，她已经踏了进来，并且差点被吞噬。 但她也因此更加清楚地看到了脚下的路——一条布满荆棘，却必须走下去的路。 暗流汹涌，方能潜龙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