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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侧竹林边缘，薇月仔细检查着预设的引爆点。这里距离主要殿宇和僧舍都有一段距离，靠近寺墙，确实相对隐蔽。但她很快发现了问题——前几日的积雪融化，导致地面有些泥泞，虽然今日天气干燥，但土壤深处的潮气可能会影响火药的效果和稳定性。而且，竹林疏密不均，可能会影响“雷火”的视觉效果，甚至导致火星溅射，引发不必要的火灾。 假袁天罡选择的这个地点，完全只考虑了“惊人”，而未考虑“可控”和“安全”，果然是个愚蠢的计划。薇月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指挥着那名教徒和她一起，按照原计划，将特制的火药筒和助燃物小心地埋设到几个选定的位置，并连接好引线。 “记住，引线长度必须精确，点燃后立刻撤离到安全距离。”薇月再次叮嘱那名教徒。这些具体操作，她不可能亲力亲为，只能依靠这些底层教徒。 那教徒默然点头，眼神麻木，显然早已习惯了执行各种危险而莫名的任务。 布置完毕，薇月又在周围踱步，假装检查细节，心中却在快速评估着风险和改进方案。完全按照假袁天罡的计划，成功率不高，且极易失控。但若完全按照她自己的稳妥方案，又不足以产生“震动朝野”的效果，无法满足肖清芳“将水搅浑”的要求，也无法让假袁天罡这个疯子满意。 她需要一个平衡点。既要制造出足够大的动静，引起狄仁杰的高度重视，又要将风险控制在可控范围内，并且……最好能在这个过程中，巧妙地留下一些指向假袁天罡、甚至隐隐指向肖清芳的线索，帮助狄仁杰更快地锁定目标，同时也为自己后续的“投诚”铺垫。 回到后山禅院，薇月向假袁天罡和孙鹤汇报了布置情况。 “天师，地点已按计划布置完毕。只是……”薇月适时地露出一丝忧色，“属下勘察发现，竹林地面潮湿，可能会影响火药威力。而且竹林易燃，万一火势失控，恐会波及寺院，引来官府彻查，反而不美。” 假袁天罡闻言，眉头紧锁，不悦道：“些许风险，何足挂齿！成大事者，岂能畏首畏尾要的就是惊天动地！火势越大，越能显示天威煌煌！” 孙鹤则相对冷静，问道：“薇月姑娘可有稳妥之策” 薇月沉吟片刻，道：“稳妥之策，便是更换地点，或减少药量，确保万无一失。但如此一来，效果势必减弱。”她话锋一转，“若想两全，或许……我们可以利用现有的布置，来调整引爆方式和时机。” “哦如何调整”假袁天罡来了兴趣。 “我们可以在火药中添加一些特制的颜料和发出异响的物料，爆炸时不仅能产生火焰，还能腾起特定颜色的烟雾，并伴有霹雳之声，视觉效果和声势会更佳。同时，我们可以选择在明日午后，天气最为干燥，且寺内僧侣多在午课，香客也少的时辰引爆。并提前在竹林边缘设置一些不易察觉的阻隔，防止火势蔓延。”薇月提出了她深思熟虑后的“改良”方案。 这个方案，看似增强了效果和安全性，实则将爆炸的动静弄得更大（彩色烟雾和异响更容易被远处观察到的狄仁杰注意并分析），同时也为她在布置“阻隔”时做手脚留下了空间。 假袁天罡对“特定颜色烟雾”和“霹雳之声”大为满意，觉得这更符合他想象中的“神迹”，立刻拍板：“好！就按此办！薇月，你立刻去准备所需之物，务必在明日午时前一切就绪！” 孙鹤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薇月的方案比原计划更周全，既能达到目的，又降低了 immediate 的风险，便也点头同意。 离开禅院，薇月立刻去准备所谓的“特制物料”。她心中清楚，这“改良”后的计划，依旧愚蠢而危险，但至少，她为自己争取到了一定的操控空间。明日那场“九天雷火”，将不再仅仅是假袁天罡的疯狂表演，也将是她林薇，向狄仁杰发出的、夹杂在危险信号中的第一声隐秘的呼唤。 她需要确保，狄仁杰不仅能看穿这“神迹”的假象，更能从中读出，制造这假象的人，并非铁板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