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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穿窗,卷起书页哗啦作响。 苏锦黎站在案前,指尖仍压在那张飘落的夹纸上,目光一寸未移。 “铸钟之日,血祭七匠,以镇幽怨。” 字迹干枯如藤,墨色泛褐,显然是多年前所书。 她缓缓将纸翻转,背面还有一行极小的朱批:“钟泣血,则冤魂现;声再动,国本摇。” 她呼吸微凝。 永夜钟并非无故异动——它是被唤醒的。 而所谓天象示警,实则是沉埋三十年的怨气破土而出。 她闭了闭眼,脑中闪过前世记忆:庆元十三年冬至,先帝暴崩,东宫被废,七皇子萧澈因病未能入宫奔丧,三日后亦咳血而亡。 朝野皆道是疫病流行,可就在那一夜,民间传言永夜钟曾自鸣三声,无人敢信,更无人敢提。 如今重来一遍,钟又响了,血又出了。 一切,竟分毫不差地走向那个结局。 但她已不是当年任人摆布的庶女。 她是苏锦黎,带着两世记忆归来的人。 她迅速提笔,在素笺上誊下《太庙祀典补遗》中的关键段落,并附上一句:“昔年静思院火起之夜,钟未动;今血出而钟再震,岂非天意欲昭其冤” 写罢,吹干墨迹,用油纸层层包好,封入竹筒。 次日拂晓,一名灰袍老僧自白马寺山门走出,手中佛珠轻捻,袖中竹筒贴身藏匿。 他步履沉稳,穿过半座京城,最终消失在城西一座僻静府邸侧门之后。 与此同时,大理寺少卿谢云归已在衙署内与林砚舟对坐良久。 “你真要递这道疏”林砚舟声音低哑,“南郊告祭,非天子亲不行。若无诏命而请复礼,形同逼宫。” “那就让他们觉得,是天在逼。”谢云归将拟好的《请复南郊礼疏》推至案中,“钟已两动,血已外渗。你说这是巧合还是先帝遗训里的‘负一人’终于开口了” 林砚舟盯着“朕负一人,钟必三年一颤”八字,久久不语。 他知道这句出自先帝晚年手札,原藏于内阁密档,极少有人得见。 谢云归能引此语,必有内线。 但他更清楚,这句话一旦公之于众,便如利刃悬顶——皇帝若不祭天,便是承认辜负忠良;若祭,则等于默认天谴临头。 “你会惹祸上身。”他最终说道。 “我本就在祸中。”谢云归淡淡一笑,“我只是个旁支出身的小官,能活到今日,全靠在刀尖上跳舞。但这一次……我想赌一次清白。” 两人连夜润色奏疏,次日清晨便联名递交通政司。 然而不过半日,消息传来:礼部尚书以“典礼重大,需合议”为由,暂扣奏本。 压下了。 但这并不意外。 因为另一场风暴,已在市井悄然掀起。 几日后,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首童谣: “永夜钟,滴红泪, 烧弟屋,立兄位。 铜壶漏尽星不留, 赤面金冠唤旧魂。” 孩童拍手传唱,百姓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神谕,有人说是疯话,可越来越多的人在深夜聚集钟楼之下,捧香焚纸,祭拜无名亡者。 甚至有老妇跪地痛哭,声称梦见七名工匠披枷带锁,哀嚎不止。 民心浮动,谣言成势。 而在皇宫最深处的地宫之内,钦天监漏刻博士程砚秋独自伫立于水运浑象之前。 这座青铜巨仪静静运转,齿轮咬合之声细微如息。 她俯身查看底座机关,忽然发现一组刻度偏移了半格。 对照星图推演,她猛然醒悟——每三百六十夜,浑象内部的地脉感应装置便会自动校准一次,触发特定频率的震动,恰好与永夜钟的共振波长完全吻合。 这不是偶然。 这是设计。 她颤抖着取出随身铜牌,在背面悄然刻下一行数字与星位:“庆元十三年冬至,荧惑逆行于井。” 刻完,她抬头望向穹顶星图,喃喃道:“非我启钟,乃天借我器。” 她不知道谁在幕后布局 数日后,朝廷终于松口。 皇帝虽未明旨重启南郊祭,却默许太常寺整理礼器名录,为“万一举行”做准备。 林砚舟奉命进入太常寺库房。 尘封的梁柱间蛛网密布,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漆木与铜锈的气息。 他一箱一柜地核对清单,直至步入最深处一间禁室。 那里堆满蒙布的礼器残件,大多标注“废弃勿用”。 他正欲退出,忽觉脚边有物绊了一下。 低头看去,是一只乌木匣子,半掩于破席之下,表面覆满灰尘,锁扣已锈死。 他蹲下身,拂去尘土,隐约可见匣盖上刻着四个小字: “赤金承面”。 心头莫名一跳。 他记得,《礼器志》中有载:南郊大祭,主祭者须戴赤金面具,以隔凡尘、通天地。 此面具共制三副,唯皇嗣中蒙冤者方可启用其一。 可史书从未记载,哪位皇子曾戴此面行礼。 他手指微颤,轻轻推开匣盖一角—— 一道暗金光芒,幽幽浮现。林砚舟的手指僵在半空,呼吸几乎停滞。 那道暗金光芒并不刺眼,却像一根针,直直扎进他多年坚守的信念深处。 他缓缓掀开乌木匣盖,整副赤金面具终于显露——造型肃穆,眉心嵌着一块血玉,边缘雕有锁魂纹路,正是《礼器志》所载“代罪祭官”之饰。 此物不用于帝王,而专为替天受罚之人所设。 传说中,若君主有大过,可令一人戴此面行祭,以血肉承天谴,保社稷无虞。 可如今太平盛世,怎会留存此等凶器 他的目光落在面具内侧那行刻字上:“裴氏承泽,代戮以赎。” 字迹细如发丝,却是刀凿而成,深及金属肌理。 不是后人加刻,而是铸时即存。 裴氏……承泽 他脑中轰然一震。 当今太子裴文昭,生母早逝,幼年养于先帝宠妃苏贤妃膝下,对外称“承恩宫中长成”。 但坊间旧闻曾提一句:其生母本姓裴,乃前太常卿庶女,因卷入静思院旧案被赐白绫,死后族谱除名,连牌位都未入宗庙。 难道…… 他猛地记起庆元十三年冬至那一夜,东宫失火,三皇子裴文启趁乱控言七皇子萧澈勾结术士、妄动钟仪,致天象示警。 先帝震怒,废黜原太子,改立裴文启为储。 而那位原太子,史书仅记“病卒于静思院”,连谥号也无。 但如果,那人并非病死 如果,他是戴着这副面具,在无人知晓的仪式中,被当作“代罪者”献祭给了上天 林砚舟踉跄后退一步,撞翻了身侧一只铜炉。 尘灰簌簌落下,仿佛整间禁室都在无声控诉。 他忽然明白为何永夜钟会泣血——它不是预警,是回应。 三十年前那场祭祀并未终结,怨气未曾消散,而是被钟声封印,随地脉流转,等待真正的清算之日。 他咬牙将面具原样覆回,用破席掩好木匣位置,强压颤抖走出库房。 不能声张。 此刻任何动作都可能打草惊蛇。 但他必须留下痕迹。 回到值房,他取来太常寺最古老的《礼典稽疑》,在空白页角落画下一枚残缺的面具轮廓,并写下四个小字:“赤面非吉”。 笔落之时,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苍白的脸。 同一夜,刑部档案库。 沈知节蹲在地底砖缝前,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脚底震动持续了整整半盏茶时间,像是某种机关运转的余波。 他撬开三块青砖,露出一条狭窄石阶,向下延伸至黑暗。 墙上刻着五个小字:“永夜渠壬午年修”。 壬午年,正是三年前。 他从怀中取出那本破旧《工役杂记》,纸页泛黄,边角焦黑——这是当年静思院火灾后唯一幸存的工部备案抄录,由一名老吏临终托付于他。 翻开其中一页,他手指微颤: “东宫奏请疏浚地下水道,以防涝患。领工者:太子少傅裴文启,协造监程砚秋(钦天监籍)……” 程砚秋她怎么会参与工程 他又往后翻,在一行不起眼的备注栏里看见一句话:“渠线绕钟楼基座三匝,引南泉入北井,曰‘涤秽净鸣’。” 沈知节瞳孔骤缩。 水道绕钟这不是排水,是共振。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匠人口诀:“铜钟怕湿振,水激则鸣。” 若有人借地下水流冲击钟基,再配合特定频率震动——比如水运浑象的校准机关——岂非能人为唤钟 而火呢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段被墨涂去又复写的内容:“静思院地炕常年不通烟道,反接暗管通外渠……燃点自内起,非人为纵火。” 指尖冰冷。 原来他们根本没放火。 他们是引地火入屋,借水渠传震启钟,再以“天罚”之名,杀一人,立一人。 他抖着手,在册子末尾写下最后一行批注: “水道通钟,火自地生——他们不是纵火,是引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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