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保大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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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顾思渊正骑着自行车，驮着大柱媳妇去卫生院生孩子呢。 顾思渊在前面骑，大柱媳妇李桂芬紧紧拽着顾思渊的衣服，大柱跟在后面跑。 “媳妇，忍着点，就快到了。”大柱气喘吁吁，还不忘安抚自己媳妇。 今天早上吃完饭，李桂芬说肚子有点疼，当时也没在意，快到晌午做饭的时候，裤子上见了红，他着急忙慌去借牛车，却得知牛车去了镇上还没回来。 村长家的自行车也被高大勇骑到镇上去了。 他着急的都快哭了，这穷乡僻壤的哪里还有车，村里就这一辆自行车，高大勇天天去镇上窜什么。 可巧的是遇到了大队长和他儿子回家，大家互相打了声招呼，王向阳得知大柱情况后，给他透露顾思渊昨天骑了一辆自行车回来，不知道今天走了没，让他去看看。 他着急忙慌地往顾思渊家里赶，敲了半天门，才听到顾思渊的声音，不由松了口气。 大柱成功地借到了自行车，可他不会骑，这才出现了刚才一幕，大柱在后跟着跑的情景。 “没事，还没有很疼，就是感觉有点害怕。”李桂芬红着眼，带着哭腔。 “嫂子，别害怕，别紧张，镇上医院条件挺好，放宽心，咱附近几个村都在那生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健康的很。”顾思渊心里也有些紧张，手心里都是汗，但他不能表露出来，不然会让孕妇更紧张。 李桂芬听着顾思渊安慰她的话，心里安稳不少，毕竟顾思渊有本事，知道的也多。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镇上的医院，大柱去办理入院，顾思渊则是扶着她去病房，等待做检查。 一小护士走到病房，大声喊道：“哪位是李桂芬的家属，来把一会用到的待产包拿着。” 顾思渊急忙走过去，把东西接过来。 小护士见来人是个高大帅气的男子，顿时变得温柔许多，耳提面命地叮嘱着生产前后该注意些什么。 顾思渊边听边点头，默默记在心里。 “有什么不懂的，回头再问我们，这段时间一定要保证孕妇的好心情，不能惹她生气，也不能累着她。” “好好。” 顾思渊回到病房后，大柱已经办好手续回来了，顾思渊把刚才护士给他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大柱听。 “谢谢你啊，思渊，我这脑子有点乱，多亏了你帮我把我媳妇带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柱说着就要跪下给顾思渊磕头，顾思渊连忙拦住。 两人推脱之际，李桂芬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疼，吓得大柱连滚带爬的跑到医生办公室去喊人。 这检查还没来得及做呢，大夫来到后，不急不慢的让家属出去，然后摸了一下宫口。 “这才一指，早着呢，去抽血做下检查。”大夫出门叮嘱了几句，便回到了办公室。 李桂芬疼的满头大汗，在那嗷嗷叫，他们俩也帮不上什么忙，急的大柱和顾思渊两人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快到了晚上，大夫又来查了一次，喊了护士把李桂芬拉到了产房里。 产房门口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门外等待，脸上也尽是担忧。 顾思渊跟着王大柱到了产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尖叫声，整个人都不好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时时扎着两人的心。 “我媳妇不会出事吧。”王大柱在门外着急不安的跺着步子，趴在门口往里张望，可门里是门，看不到他媳妇。 顾思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生孩子，听着里面不断传来嘶喊声，有些茫然，他以前只是听人村里人说生孩子，进去一会就出来了，等见到了才知道根本不是这回事。 李桂芬是村里比较壮实的女子，从晌午一直疼到了晚上才刚能进产房，这比酷刑还酷刑呢，不知道沈欣念那小身子板以后若是怀孕了，能不能承受的住。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产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名护士满手是血着急的对着门外大喊：“谁是孟小草的爱人” “我是！”一个穿着蓝色涤卡套装的男子，站起身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年长的女人。 护士急急喊着：“你媳妇胎位不正，正难产大出血，需要手术，你们看，保大还是保小” 那中年女子一把拽住小护士，着急问道：“啥保大保小，我儿媳妇咋了”。 小护士又把情况和他们说了一遍，还告知告诉他们以后这次，女人生孩子几率很小。 男子呆怔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男孩女孩”中年女人这次听明白了，这是让他们选儿媳妇还是孩子。 “是个男孩。”小护士诚实问答。 “保大。” “保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妈，平日里她对晚晴不是很好吗为何保小。 小护士有些不耐烦再次问道：“到底听谁的”。 “我家世代单传，给我们留个后吧。”中年女人哭着使劲用力打她儿子，大声教训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媳妇没了再娶，你要是光要个女人，那以后咱家不是断后了。” 男子冲他妈大喊：“妈，那是人命。”。 “我孙子的命就不是命了有了孙子你到时爱娶谁娶谁，我不管了行吧。”那年长女子抓住男子软肋，男人刚才还强硬的态度，突然软了下来。 护士又忍不住问了一次，这次男子没回答，那女人直接要求保小。 男子虽不情愿，还是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顾思渊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件事，男人他妈说的句句在理，可他们之间的感情岂是理能折服的，说到底，还是觉得她媳妇不值得。 有了孩子，回头再娶个新媳妇，日子照样能过，可那女人呢，怀胎十月，不过给她人做嫁衣。 没多久，护士抱着一个孩子交到了男子手里，刚才还一脸悲伤的男子看到孩子后，忍不住开始逗孩子，脸上也挂上了笑。 麻木的在死亡通知单上签了字，丝毫没顾念这些年的夫妻感情。 他妈也笑嘻嘻的直夸孩子长的漂亮。 护士见怪不怪，在这里每天都有这样的事发生。 大柱在旁边五味杂陈，只盼着这事不要落在他头上，不然他说不好会做出什么决断。 在这个时代，大家似乎都在默认男孩比女孩好，孩子的命重于母亲。 顾思渊看着这场景，只觉得压抑的很，找了个借口出去抽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