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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出生没法选择，那么至少可以多努力一些，试着挣扎挣扎。—谓之侠者 我叫王向阳，来自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家中清贫，世代务农。 在这个年代务农清贫是一件好事，越贫穷越光荣。 自我出生起，我便是在我爸妈的特别关照下长大，可以说集父母爱于一身，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我眼前看到的好吃的总会莫名其妙消失，直到我懂事后才发现我还有一个哥哥。 其实我小时经常和他一起玩耍，我一直都知道他是我哥哥，爸妈对他也非常好，好到我很嫉妒，羡慕。 那时的我知道他是哥哥，却不知道哥哥和哥哥是不一样的，显而易见我的这个哥哥在某种程度上爸妈爱他远超过我。 那时我小不懂，虽然心中很气愤爸妈把我喜欢的东西藏起来偷偷给哥哥，但却从来没有上手抢夺回来，只是有那么一两次我实在气不过控诉过，爸妈便会温声的摸摸我的头，然后告诉我一些我听不懂的事。 “那是你的哥哥，你看哥哥那么瘦小，我们要一起呵护他，照顾他，有吃的多分享他一些。” 我极度不平衡控诉：“这些事我当然知道，我一直有喊他哥哥，有在分享我的好吃的，可是不能总是我分享我的，而他只分享我的。” 每到这时爸妈会温柔地抱着我，然后哄我。 每当看到那个叫哥哥的大朋友，爸妈回家总会心情不好，晚上甚至会偷偷抹眼泪。 我不懂，为何看到他不开心，还要一直去看他。 为了让爸妈不那么难过，我只好假装不在意我的糖果点心还有苹果，甚至大白面和麦乳精。 后来等我稍稍懂事的时候，才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到，这个哥哥和其他哥哥不一样。 他和我一个妈妈，我们是亲兄弟。 他之所以会被送到舅舅家，是因为妈妈欠舅舅一条命。 哥哥的悲哀是爸妈造成的，所以他们在努力的弥补，而我没有抗争的资格。 看到哥哥那么小却要扛起整个家的时候，出于同个血脉的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心疼，然后上前去帮他。 爸妈看到我第一次主动愿意帮他，笑着欣慰地夸了我好久，以至于后来很多很多年后，我都忘不掉那时他们那张愧疚又欣喜的脸。 爸妈平日里需要在村里农忙赚工分，而我承担起了去舅舅家运送好东西的重担，我很开心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喜欢看他们脸上的笑容。 “向阳长大了，像个小大人一样。” 听到这样的夸奖，简直比吃糖还甜。 后来小静出生了，我因为要在家帮忙照看妹妹和妈妈去舅舅家次数少了一些，每次因为一些节日往来见到哥哥的时候，他总是闷闷不乐，垂头丧气。 看的出来他很喜欢待在我家，因为家里有可以吃饱的饭，可以喝的糖水。 因为要长个的原因，哥哥的饭量越来越大，舅舅舅妈和姥姥总是愁眉苦脸。 王向前不能一直待在我家，因为他也要参与村里的集体工作赚工分。 长期吃不饱饭，导致他一次比一次没精神，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看起来瘦的和麻杆一样。 直到后来小静一岁断奶，两家又开始了密切来往，大哥的脸上又多了一些笑容。 小静断奶没多久，舅舅因一场大雨病倒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看着锅里的稀米如白开水一样的米汤，我第一次感觉到舅舅一家是个拖累。 也是第一次了解到饿好几顿的滋味，肚子里空荡荡的，好难受想吐，四肢软，可又没有东西吐，头晕又眼花。 小静饿的直哭，爸实在无奈又出去借粮短暂的度过了一段时间。 哥哥和舅妈又来借粮，我这次实在没忍住把他们骂了出去，哥哥和舅妈像个做错事的人，头垂的低低的，而我得到了王永路的一顿打，还把我关在了茅房里自省，气的我把整个茅坑踹歪了。 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们好过。 事实上，我才是那个更不好过的人，没多久，我的屁股又迎来了第二次精准打击，身上的衣服是哭着自己洗完的。 说实话我有些记不清当时是怎么过的那段时光，只知道肚子空空好难受，发誓长大一定要好好赚钱，一定不要饿肚子。 爸妈每天早出晚归，手上满是厚厚的茧，而我负责起了小静的饮食起居还有午间送饭的活。 我带着小静来回穿梭在田野间，教小静捉蚂蚱，教小静写字，教小静怎么去河里摸鱼捞虾捉螃蟹。 当然因为摸鱼这事又没少挨揍，可是对我来说无所谓，挨一顿打换一顿鱼虾肉吃，心里还是满开心的。 到了终于可以上学的年纪，我比任何人都认真，放学的时候也总会积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因为知道学费来之不易，我比任何人都珍惜上学的机会。 慢慢的我已长大，小静也不需要步步跟着，我开始加入了赚工分的大家庭。 看着手上的透明的泡磨成血泡，然后慢慢变成茧子，我心中竟有一种怅然和痛快。 那是一种只吃饭不干活的心里负担被卸下的快感，虽然身体很累，可心理上得到了释放。 一两个工分足够我开心就久，也慢慢的懂得了哥哥的辛苦，对他上门借粮这件事不再有抵触。 我作为家里的劳动力已经能帮上家里忙，家里一贫如洗的日子渐渐松快，干活有劲，生活也有了盼头。 爸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我和小静手里也多了一两分零花钱。 只是每当日子快要好起来的时候，舅舅的病就像瞅准机会一般再度把我们抽空。 无可奈何又必须执行。 好在村里到了再次选举的时候，爸当选了大队长预备员，感觉无聊乏力的生活一下子有了盼头。 只是好景不长，突然学校罢课开始了乱哄哄的活动，大家不再上课而是举着旗子拿着本本到处乱喊。 教室里的课桌被掀翻在地，书被撕成了碎片到处抛洒，我小心的把书藏在了怀里才躲过一劫。 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闹哄哄的他们，眼里充满了不解，若是这个社会没有了知识，那岂不是乱了套，我没有参与他们的行为，抱着怀里的书一路狂奔跑回了家。 我失去了上学的机会，村里却莫名的多了很多的活动，我眼睁睁看着村里好几个有学问的人被挂上了牌子站在了大队门口接受批评，眼睁睁看着村民往他们身上扔臭烂的菜叶子。 我想上前去拦，却被我爸妈捂住了嘴带回了家。 我质疑，抗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