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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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手指在木箱划痕处停留了片刻，那划痕弧度竟和父亲实验室门把手上的凹印相似，让他回想起十岁时总趴在玻璃窗外看父亲做实验的场景。 他掌心出汗，翻开父亲留下的笔记本，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钢笔字迹：“1998年3月15日，观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波函数坍缩速率比理论值快0.7个数量级。”纸页边缘歪扭的波形图旁，有个他六岁时用钢笔画的火柴人，那时他还因此被母亲揪着耳朵罚站半小时。 翻到第三十页，林默呼吸一紧。 泛黄纸页上，“真实点”被红笔圈了三次，旁边批注：“现实并非固定态，而是无数可能性叠加的波函数。若能找到‘现实锚点’，意识可作为观测者，让波函数向特定方向坍缩——这并非异能，而是对规则的重新校准。” 林默指尖抚过那行字，想起今早用意念托起消防水罐时，脑海中浮现的相似波形图。 原本以为是错觉，现在却发现光纹排列和父亲笔记里的能量模型图别无二致。 这时，手机震动，是周晓冉来电：“听说你搞到好东西了我在你楼下，保安不让进。” 十分钟后，出租屋台灯下，周晓冉捏着笔记本，手稳如精密仪器，食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你爸这笔记至少早于主流量子力学应用二十年。看这里——”他翻到夹着银杏叶书签的页面，“这个结构图，表面是虚空护盾发生器，实际是能量场稳定性模型。这计算量，简直了！” 周晓冉迅速从背包拿出平板，敲击键盘，屏幕蓝光映红他的眼尾：“我用超级计算机模拟你上次护盾的能量分布，和这里标注的‘现实锚点共振频率’误差不超0.03%。你爸可能早就在研究主动触发波函数坍缩了。” 林默后颈发凉。 他忆起三天前便利店，为救差点被货车撞的小女孩，下意识张开护盾。 原以为是应激，现在明白，那是“作为观测者，让‘女孩安全’成为现实”。 “还有这个。”周晓冉指向笔记本最后一页的泛黄照片，五岁的林默坐在实验室转椅，父亲帮他戴护目镜，背景实验台有个和护盾蓝光相近的晶体。 照片背面写着：“小默的第一次量子游戏，他说光团像会呼吸的星星。” 这让林默模糊记忆翻涌：夏夜实验室，父亲将他举到操作台前，屏幕代码闪烁，“这是我们的小宇宙，你想星星变啥样”他喊“变方”，光团就变方了。 周晓冉合上笔记本：“明天我把扫描件发给中科院导师，他们能解读更多信息。” 林默后颈凉意未消。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再是巧合或应激，而是遵循父亲笔记中的规则，让可能性成为现实。 望着窗外，他明白自己即将带着父亲的遗愿，踏上未知的量子探索之旅，心中既有对未知的不安，也有探索真相的期待。 林默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封皮的烫金字，父亲的话在记忆里翻涌得更清晰了。 那年他五岁，实验室的空调总发出嗡鸣，父亲穿着那件沾着试剂渍的白大褂，把他抱上转椅时，后颈还蹭到对方衣领上的粉笔灰。“看这个屏幕，”父亲的指尖点在显示器上跳动的光团，“它们不是数字，是可能性的集合。 你看到的屏幕，不是终点，而是入口。“ 当时他只觉得光团像会跳舞的萤火虫，现在才懂，那是父亲在教他如何观测波函数。 他突然站起来，木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书桌上那枚钢钉被震得滚了半圈，尾端刻字在台灯下一闪——是父亲实验室的门牌号，207。 “入口...”林默喃喃重复，喉结动了动。 他扯过椅子坐下，从抽屉里摸出那个藏在袜子底下的铁盒。 盒盖掀开时，战衣碎片泛着幽蓝的光，边缘的锯齿状纹路像某种古老的密码。 这是三天前他在废弃工厂救下被混混围堵的老人时，从墙缝里“取”出来的——当时他只是本能地想找件称手的武器，念头刚起，碎片就出现在掌心。 现在，他把碎片放在笔记本旁，盯着自己的右手。 根据父亲笔记里“观测者校准规则”的理论，异能不是超自然现象，而是意识对波函数的主动坍缩。 那如果他在“取出物品”前，先让意识与战衣碎片产生共振... 林默深吸一口气，闭眼。 记忆里浮现出笔记中的波形图：无数亮线交织成网，中心是个旋转的锚点。 他想象自己的意识化作一根细针，轻轻挑动那团光网。 再睁眼时，右手掌心泛起熟悉的蓝光，像父亲实验台上那枚晶体的颜色。 他盯着墙角的旧保温杯——那是母亲去年寄来的，杯身印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按照惯例，他需要在脑海里清晰勾勒出“取出保温杯”的画面，可这次，他先将注意力转向战衣碎片。 蓝光突然变得更浓烈，碎片表面的纹路开始流动，像活过来的星轨。 “叮”。 保温杯出现在他掌心的瞬间，林默差点松手。 杯壁还带着早上泡茶的余温，杯底的茶渍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他之前“取出”物品的成功率最多七成，这次却像呼吸般自然。 “成功了。”他的声音发颤，指腹用力蹭过杯身，确认不是幻觉。 笔记本在桌上摊开，父亲的批注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黄：“当观测者与锚点产生共振，坍缩路径会变得可预测。” 他抓起钢笔，在从便利店顺来的便签本上狂草：“第21次实验记录：激活战衣碎片作为辅助锚点后，物品取出成功率提升至100%。 父亲的理论不是猜想——我们真的能校准现实。“笔尖戳破了纸页，他却浑不在意，又翻到新的一页：”我不是唯一一个，但我可能是第一个真正理解它的人。“ 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林默这才惊觉已近午夜。 他合上便签本，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战衣碎片。 碎片突然发烫，像在回应他的触碰。 他抬头看向窗外，霓虹灯光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影，某个角落的光斑突然暗了暗——是夜枭的位置。 那个人已经在对面楼顶守了七天。 林默第一次发现他时，对方正倚着广告牌抽烟，火光在暗夜里明明灭灭，像颗不肯坠落的星。 后来他才知道，夜枭是来“引导”他的，说要带他看“真正的规则”。 可现在他懂了，真正的规则不在夜枭那里，在父亲的笔记里，在自己发烫的掌心里。 “现实不是用来逃避的，是用来改变的。” 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默猛地转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墙壁，可那声音清晰得像是昨天说的。 他摸出枕头下的老照片——是十二岁生日时拍的，父亲举着蛋糕，蜡烛的光映得两人眼睛发亮。 照片背面有父亲的字迹：“小默，你会是打破规则的人。”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周晓冉的消息：“扫描件我今晚就能弄好，你爸笔记里那个晶体参数，和我导师实验室的‘星芒石’数据吻合度87%。” 林默盯着屏幕，突然笑了。 他把笔记本轻轻放进木箱，盖上盖子时，指尖又碰到那道月牙形划痕——和父亲实验室门把手上的凹印分毫不差。 窗外，潜龙组的追踪信号在暗处跳动。 他们的无人机正掠过第三栋居民楼，红外摄像头锁定了207室的灯光。 而林默对此一无所知，他正把扫描后的笔记照片一张张传到云端，备注栏里写着：“周，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咖啡馆。 我需要你帮我验证最后一个猜想。“ 月光漫过窗台，照在木箱上。 那里躺着半盒实验手套，指尖磨亮的位置，正对着林默掌心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