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诺千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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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与水色的碰撞在湖面炸开，左泽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手臂传来，十八张麻将牌组成的宝剑瞬间被震散，化作漫天金芒。他踉跄着后退三步，脚下的荷叶被踩裂三张，喉头一阵腥甜，强忍着才没喷出鲜血。 庄桦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荷叶杆茎寸寸断裂，碎片随着湖水漂散，他胸前的月白长衫被剑气割开一道口子，嘴角溢出一丝淡蓝色的血迹——那是水影门武者特有的内劲反噬征兆。 “好一个《大浩然炁剑》。”庄桦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里的玩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修行‘自然十三点’三十年，还是头一次被人逼到这份上。” 左泽重新将麻将牌凝聚在掌心，瞬弩的弓弦已经绷紧：“庄先生的剑道也让左某大开眼界。但今天，这莲心楼我必须过。” 庄桦摇头：“不可能。我答应过秦蔷，要守住水影门的入口，除非踏过我的尸体。”他身形一晃，竟在水面上踏出一串涟漪，整个人如同一片荷叶般飘起，正是他的得意轻功“早有蜻蜓立上头”。 这门轻功极为诡异，身形飘忽不定，时而如柳絮般轻盈，时而又如惊鸿般迅捷。庄桦随手从湖面摘下一根荷花花茎，花茎比之前的荷叶杆茎更显柔韧，顶端还带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小心了。”庄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影在湖面上不断闪烁，根本无法锁定位置，“这是我新近领悟的偶然一招，‘映日荷花’。” 话音未落，无数道荷花花影突然在湖面上绽放，每一朵花影中都藏着庄桦的气息。花茎如同利剑般从不同方向刺来，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却暗藏致命的杀机。 “又是这种把戏！”左泽低喝一声，瞬弩连射，金色劲芒如同暴雨般射向那些花影。同时，十八张麻将牌在他周身高速旋转，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圈。 “砰砰砰！” 劲芒射在花影上，大部分都穿透而过，显然是幻影。但其中三道劲芒却射中了实体，庄桦的身影从花影中显现，踉跄着后退，荷花花茎上出现了三个细小的孔洞。 “反应很快。”庄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赏，身影再次融入花影之中。 左泽没有追击，他知道这是庄桦的拖延之计。对方的轻功太过诡异，硬拼只会消耗更多内力。他深吸一口气，将《玄重落雨劲》的感知提升到极致，仔细分辨着花影中真正的气息。 终于，他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波动——在西北方向的那朵最大的荷花影中！ “找到了！”左泽眼神一凝，瞬弩调转方向，同时将十八张麻将牌凝聚成一根金色长鞭，朝着那朵花影甩去！ 金色长鞭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金龙出海，瞬间撕裂了花影。庄桦的真身被迫显现，他显然没想到左泽能识破自己的幻术，仓促间举起荷花花茎抵挡。 “啪！” 花茎应声而断。金色长鞭顺势抽在庄桦的胸口，将他抽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湖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 庄桦挣扎着爬起来，胸口的伤口已经扩大，鲜血染红了月白长衫。他看着左泽，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丝释然：“我输了。” 左泽收起瞬弩和麻将牌，没有乘胜追击。他知道庄桦并非恶人，只是在坚守自己的承诺。 “你已经尽力了。”左泽说道。 庄桦苦笑一声，走到岸边坐下，望着湖面出神：“三十年了，我守着这莲心楼，以为能挡住所有来犯之敌。当年答应秦蔷的父亲，要守护好水影门的山门，今天看来，终究还是没能做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落寞：“或许，是我太固执了。这水影门的规矩，早就该变一变了。” 王虎和林贲连忙跑过来，看到庄桦没有再战的意思，都松了口气。 “庄先生，”林贲忍不住开口，“我师父她是被冤枉的，求你让我们过去，查清真相。” 庄桦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着天空，眼神飘忽，仿佛在透过虚空看着什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却掩不住他眼中的迷茫和反省。 他想起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对秦蔷父亲的承诺，想起了这些年挡在莲心楼前的无数武者。那些坚持，那些固执，那些自以为是的守护，此刻看来，竟像是一场笑话。 “去吧。”庄桦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锁龙洞的入口在竹楼地下三层。至于能不能救走你师父，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左泽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多谢。”左泽拱手道。 庄桦没有回应，依旧望着天空，仿佛在对着一面无形的天空之镜，反省着自己的过往与错失。湖面上的荷花依旧盛开，却再也映不出那个坚守承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