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碧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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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被拽入漩涡的瞬间，左泽只觉天旋地转，耳边是呼啸的水流声。等他勉强稳住心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诡异的空间里——头顶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脚下是波澜不惊的水面，水天相接处泛着淡淡的蓝光，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这是……碧水令内部”左泽皱眉，尝试调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只是一缕神识，根本无法施展内力。 就在这时，脚下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水中缓缓升起，轮廓越来越清晰，正是秦德！但这个秦德与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他脸上没有虬髯，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 “桀桀桀……”秦德的幻影发出刺耳的笑声，抬手一挥，水面顿时掀起巨浪，浪涛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他年轻时为争夺水影门掌门之位，毒杀同门的场景；有他将反对者扔进拳法蚂蚁巢穴的惨状；还有他用锁情散折磨无辜女子的画面……一幕幕都透着令人发指的邪恶。 左泽看得目眦欲裂：“你这老东西，竟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伤天害理”秦德幻影冷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都是我登顶的垫脚石！现在，就让你尝尝这些‘垫脚石’的滋味！” 话音未落，那些画面突然从浪涛中冲出，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恶念，如同饥饿的野兽般扑向左泽。这些恶念形态各异，有的是被毒杀的同门化作的怨魂，有的是被蚂蚁啃食的躯体，还有的是被锁情散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女子，每一道都带着浓烈的怨恨和戾气。 左泽心中大骇，他想躲闪，却发现自己的神识在这片空间里异常滞涩。第一道恶念已经扑到近前，是个七窍流血的怨魂，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左泽脑中突然闪过《汨罗水经》的内容。这本从工位系统那里得到的秘籍，不仅记载了一些妙用的功法，还提到了如何以水之柔性化解戾气。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按照秘籍中的方法，让自己的神识如同水流般波动起来。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道恶念穿过他波动的神识，竟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威力瞬间消散了大半。左泽抓住机会，集中精神，用神识模拟出水流的漩涡，将那道恶念卷了进去。 “给我散！”左泽低喝。漩涡高速旋转，不断撕扯着恶念，那怨魂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化作点点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有点意思。”秦德幻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更加疯狂，“但这只是开始！”他双手结印，水面翻涌得更加剧烈，数十道恶念同时冲出，铺天盖地般袭来。 左泽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运转《汨罗水经》的法门。他的神识在黑暗中化作一道流动的水幕，时而化作坚冰抵挡恶念的冲击，时而化作柔波缠绕、化解对方的戾气，时而又化作惊涛，将弱小的恶念直接撕碎。 这场战斗比在树屋中与秦德本尊交手还要艰难。恶念无形无质，却能直接攻击神识，每一次碰撞都让左泽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脑子里搅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恶念中蕴含的痛苦和怨恨，好几次都差点被同化。 “不能被它们影响！”左泽咬紧牙关，想起姚婳还在等着解药，想起林贲和王虎的信任，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他将《汨罗水经》的精髓发挥到极致，神识化作的水幕越来越凝实，甚至能隐约看到水幕上流转的符文。 激战不知持续了多久，左泽的神识已经濒临极限，眼前阵阵发黑。但他依旧强撑着，将最后一道恶念——也就是秦德最强烈的权力欲所化的黑影，彻底吞噬、化解。 水面渐渐平静下来，秦德的幻影站在水中，脸上的疯狂褪去，只剩下一丝疲惫和解脱：“没想到……竟有人能化解我的全部恶念……这碧水令……终究还是找到了归宿……”说完，他的身影渐渐淡化，最终融入水面，消失不见。 左泽瘫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片空间开始剧烈晃动，显然是因为恶念被清除，即将崩溃。 就在这时，一段信息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他的神识——这碧水令是水影门初代掌门炼制的异宝，能将持有人的恶念抽离、储存，并在持有者死后将恶念放大，寻找新的宿主。秦德之所以变得如此多疑残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长期持有碧水令，被放大的恶念影响了心智。 “原来如此……”左泽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宝贝，分明是个会滋生邪恶的毒瘤！难怪秦德会变成那样，换做是谁，长期被自己的恶念放大影响，都会变得疯狂。 空间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左泽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即将崩溃的水天，心中暗道：这东西留不得，必须找机会彻底毁掉，否则不知会再害多少人。 随着这个念头升起，他的神识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瞬间退出了碧水令内部。 再次睁开眼，左泽发现自己还躺在榉树的断枝上，手中紧紧攥着那块尾指大小的蓝色令牌。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脸上，带着温暖的触感，与刚才那片黑暗冰冷的空间形成鲜明对比。 他下意识地将碧水令收起，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想起在里面的经历，左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毁掉碧水令的念头，在他心中变得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