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对不起，我的领域里，你连呼吸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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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胡子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掌心，那里面仿佛有一个正在孕育的新世界。 他纵横大海一生，第一次对自身的力量，产生了“陌生感”。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像是握了一辈子锤子的铁匠，忽然有人告诉他，这块铁不仅能砸，还能融化、塑形，变成任何他想要的模样。 宴会的喧嚣，似乎离他远去了。 就在这时，一片巨大的阴影，毫无征兆地笼罩了莫比迪克号。 狂欢的音乐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 一艘巨大的红色龙头战舰，如同一头沉默的远古巨兽，静静地停靠在他们旁边。船帆上，那三道爪痕与骷髅组成的旗帜，在海风中无声飘扬。 红发海贼团。 甲板上传来几声轻响，几道身影已经越了过来。 为首的男人，草帽，红发，左脸三道疤痕，腰间佩着一把西洋剑。他的出现，自带一股无形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四皇，“红发”香克斯。 他身后跟着他的副船长本贝克曼，以及一众核心干部。 “纽盖特……” 香克斯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白胡子身上。他准备好的说辞，那些关于阻止战争、顾全大局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预想过无数种场景。 白胡子战死，海贼团溃散。 白胡子重伤，狼狈撤退。 或者两败俱伤，马林梵多血流成河。 唯独没有眼前这一幕。 一个精神矍铄，甚至比他记忆中更加强大的白胡子，正坐在一片欢声笑语的宴会中。 这哪里是战败，这分明是凯旋。 白胡子咧开嘴，发出咕啦啦啦的笑声，但这一次，笑声中少了几分以往的霸道，多了几分内敛的浑厚。 “香克斯，你来晚了，酒都要被这群小子喝光了。” 香克斯的注意力，很快从白胡子身上移开。 他注意到了那个角落。 那个与整艘船的狂欢气氛格格不入的角落。 神月佑和佐助正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两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香克斯看不透他们。 完全看不透。 他纵横新世界多年，见闻色霸气早已登峰造极，能预见短暂的未来。但在他的感知里，那两个人就像是……黑洞。 所有的探知，都在靠近的瞬间被吞噬，得不到任何反馈。 这不正常。 世界的运转出现了偏差，而源头，就在那里。 香克斯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必须确认一件事。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否还如他所认知的那样。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霸王色霸气！ 足以让万军辟易、鬼神退让的皇者资质。 嗡—— 莫比迪克号的巨大船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无数正在狂欢的海贼，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成片成片地倒下。 甲板上，瞬间清空了一大片。 马尔科、乔兹等队长脸色一变，立刻挡在了白胡子身前，用自己的气势抵抗着这股冲击。 这是来自另一位“皇帝”的试探。 然而，那股霸气的目标，并非白胡子。它如同一道无形的巨浪，径直拍向了那个安静的角落。 神月佑连头都没抬。 他只是觉得有些吵闹。 就像一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作响。 于是，他将自己那早已与天地法则融为一体的气息，释放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缕。 【霸王色皇者领域】 没有冲击，没有声势，没有对抗。 香克斯释放出的那股霸道绝伦的霸王色霸气，在接触到神月佑周身三尺范围的瞬间，就如同被烈日照耀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蒸发、湮灭。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势”，反推了回来。 那不是力量，不是能量，更不是什么霸气。 那是一种“理”。 一种“我即是天，我即是道”的绝对法则。 香克斯如遭雷击。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对抗一个人，而是在对抗整个世界。天空、海洋、大气、光线、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在排斥他的存在。 他引以为傲的霸王色，在这股“势”面前，就像孩童的涂鸦，试图去挑战一幅由神明绘制的星图。 可笑，且不自量力。 “噗！” 香克斯没能忍住，一口血沫从喉咙里涌出，但他强行咽了下去。 他的身体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正面命中，蹬！蹬！蹬！连退了三大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甲板上踩出深深的凹痕。 最后，是本贝克曼一把扶住了他，他才勉强站稳。 “船长！” “香克斯！” 红发海贼团的干部们大惊失色，瞬间拔出武器，摆开阵势，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骇然与戒备。 跟随香克斯这么多年，他们见过他与鹰眼对决，见过他与白胡子对峙，见过他独身闯入海军本部。 但他们从未见过，从未想过，香克斯的霸王色，会在一次正面的碰撞中，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如此……屈辱。 那不是落败，那是被碾碎。 整个莫比迪克号，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海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 神月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他放下茶杯，终于抬起头，看向脸色苍白的香克斯。 “你的‘面子’，在这里还不够大。” 香克斯抬手，制止了准备冲上去的干部们。 他擦去唇角的血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心中的骇浪，比外界的任何风暴都要猛烈。 仲裁者…… 他本是抱着调停战争、充当仲裁者的目的而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真正的“仲裁者”。 而自己，连站在对方面前讨价还价的资格，似乎都没有。 香克斯忽然笑了，那是一个混杂着苦涩、震撼与某种释然的复杂笑容。 他推开本贝克曼，一步步，重新走向神月佑。 这一次，他身上再没有任何属于“四皇”的压迫感，只是一个单纯的“人”。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瓶未开封的朗姆酒，用拇指弹开瓶塞，对着神月佑的方向，举起了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