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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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涛回到住处，往床上一躺，心里盘算着：从上海出差回来这些天，还没跟姚雨菲见过面呢。他想约她，话到嘴边却总咽回去，来回琢磨了半宿，借着几分酒劲才总算鼓起勇气，给姚雨菲发了条信息：“最近忙吗” 没等多久，姚雨菲的消息就回了过来：“有点忙，你找我有事” 张博涛指尖悬在屏幕上，想了想回复：“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把你上次借我的手帕还你。” 姚雨菲很快回了句：“多大点事，手帕你留着吧，不用还了。” 张博涛赶紧顺着台阶往下接：“那多不好意思，我请你吃顿饭吧，就当谢礼。” 姚雨菲回复：“行，我看看时间……下周日应该有空。” 张博涛连忙追问：“那你喜欢吃什么菜” 姚雨菲回复：“我在国外待得久，对西餐更习惯些，不过别的也都行，不挑。” 张博涛立刻回：“那咱就吃西餐，我订好餐厅把地址发你。” 姚雨菲回了个“好的”。 张博涛心里一阵雀跃，连忙上网搜西餐厅，发现东三环有家叫“friday”的评价不错。便把地址发了过去，约好周日下午不见不散。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周日下午。张博涛特意穿了身崭新的休闲装，提前赶到餐厅。服务员把他领到靠窗的位置，客气地问：“先生，请问几位” “两位，等会儿再点菜。”张博涛随手翻了翻菜单，眼睛差点瞪出来，这价格也太离谱了。他咬咬牙，心想来都来了，总不能临阵脱逃。 他正琢磨着，抬眼就看见姚雨菲走了进来，一袭紫色连衣裙衬得她落落大方，气质娴静。 张博涛赶紧起身拉过椅子：“你来了，快坐。” 姚雨菲笑着说：“你到得挺早啊。” “我也刚到，”张博涛把菜单递过去，“看看喜欢什么，随便点。” 姚雨菲接过菜单翻了翻，说：“我点个沙拉和冰淇淋派就行，剩下的你来吧。” 张博涛愣了下：“姚小姐，你点的都是素的，难道你是素食主义者” “不是呀，我不挑的，”姚雨菲笑着摆手，“你点你爱吃的就好，咱俩人，别点太多浪费。” 张博涛接过菜单，边看边说：“那我点个嫩肩牛排、法式鹅肝，再来份炸鸡柳棒……”话没说完就被姚雨菲打断：“够了够了，肯定吃不完，别点了。” 张博涛忍不住笑了：“那多谢姚小姐帮我省钱了。对了，喝点酒吗” 姚雨菲耸耸肩：“我平时不怎么喝，应酬时会喝点红酒。” 张博涛看了看菜单，有威士忌也有红酒，便点了一瓶法国红酒。 菜很快上齐了。张博涛先给姚雨菲的酒杯倒上酒，才拿起自己的餐具。他看着姚雨菲用刀叉时行云流水的样子，举止优雅又得体。再低头看看自己，握着刀叉的手怎么都不听使唤，牛排切得盘子“吱呀”作响，肉却纹丝不动。他越急越乱，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都冒了汗。 姚雨菲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你好像有点紧张哦。” 张博涛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不太习惯吃西餐。来，咱喝酒，我敬你一杯。”姚雨菲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那你平时爱吃什么”姚雨菲放下酒杯问道。 张博涛挠挠头：“我是西安人，就爱吃我们那儿的油泼面、凉皮肉夹馍啥的，接地气。 ” 姚雨菲眼睛一亮：“西安小吃我知道，可好吃了！小时候爸妈带我去西安旅游，我最爱吃老孙家的羊肉泡馍。” 张博涛立刻接话：“下次你要是去西安，我给你当导游，带你吃遍街头巷尾的好味道。” 说完他又觉得提油泼面有点太“土”，忽然想起宋海洋之前提醒他注意商务细节的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有件事我一直没弄明白，想问问你，又怕你觉得唐突……” 姚雨菲笑了：“什么事这么神秘你说吧。” 张博涛斟酌着开口：“我从上海出差回来后，我们宋经理让我以后多注意商务细节，我一直没搞懂是怎么回事。” 姚雨菲恍然：“哦，这事我听说了。上次在上海公司餐厅吃饭，你可能稍微随意了点，刚好被上海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看见了，他是我们刘总的外甥。后来大概是刘总跟你们宋经理提了一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张博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姚雨菲故意逗他：“怎么，你以为是我跟你们经理说的” 张博涛脸“腾”地一下红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绝对没那么想！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姚雨菲噗嗤笑了：“其实我还挺欣赏你这直爽的性子。吃饭嘛，就得吃得痛快，狼吞虎咽才香，要是扭扭捏捏的，既吃不舒服，也吃不饱呀。” 张博涛松了口气，认真地说：“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工作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上大学时，我端着米饭在男生宿舍串门，见谁桌上有好菜就夹一筷子，大家都习以为常。现在看来，确实得改改这些毛病，多注意商务场合的细节。” 姚雨菲点点头：“慢慢来就行，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别往心里去。” 张博涛连忙道谢：“多亏你开导我，不然我还一直琢磨呢。” 正说着，姚雨菲忽然抬头问：“对了，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博涛说：“我爸自己做点小生意，我妈在企业当会计。那你爸妈呢” 姚雨菲答道：“我爸爸是外交官，我妈妈在高校当老师。” 张博涛感慨道：“那你妈妈是老师呀，难怪你看着就特别有气质，学习成绩肯定很优秀吧” 姚雨菲笑着摆手：“哪有，我小时候挺贪玩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服务员递来账单。张博涛一看——976元，脸“唰”地一下白了，额头又开始冒汗。他忍不住翻回菜单核对，发现光是那瓶红酒就占了五百多。他强压下心里的波澜，从包里掏出信用卡递给服务员。 姚雨菲笑着说：“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换我请你。” 张博涛擦了擦汗，有些语无伦次：“客气啥……好，好的。”他心里却在打鼓：这顿饭差不多是他半个月的工资，这个月怕是得靠馒头咸菜过了。 他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餐厅的，只记得陪姚雨菲在街上散了会儿步，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姚雨菲看出他有心事，便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爸妈该念叨了。” 张博涛连忙说：“我帮你拦辆出租车。” 他朝远处挥了挥手，一辆出租车很快驶了过来。张博涛打开车门，看着姚雨菲坐进去，挥手道别，直到出租车汇入车流看不见了。 张博涛送走姚雨菲后终于能畅快地吐出一口气，带着街边晚风的凉意直往肺里钻。他突然感觉很懊悔，捂着额头直叹气：“这次可真是大出血了。” 他想抽根烟缓缓神，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没带烟，只好悻悻地转身去坐地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