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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辰眼睛一亮:“哈桑老板久仰久仰,来来来,坐,喝一杯,”他热情地给哈桑倒酒,开始套近乎。 凌析在一旁如坐针毡,只能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葡萄酒,努力扮演一个沉默寡言的账房先生。 萨迪克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他们桌边转悠,一会儿送盘水果,一会儿添壶酒,眼神里充满了忐忑和绝望。 岳辰才不管他,继续跟哈桑和其他几个凑过来的胡商推杯换盏,天南海北地胡侃。 他江湖经验丰富,三教九流的话都会说几句,很快就跟几个胡商称兄道弟起来。 “哈桑老哥,你说那个骨咄禄死前,有没有什么仇家啊”岳辰装作不经意地问,又给哈桑满上一杯。 “仇家”哈桑一拍桌子,酒水四溅,“多了去了!那……那龟兹的阿卜杜勒,就恨不得生吃了他!还有、还有那个穿蓝袍子的中原老爷,骨咄禄死前还跟他吵了一架呢!” “蓝袍子”岳辰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哦中原人长什么样干啥的” “就、就那样呗……”哈桑醉眼朦胧,舌头打结,“三……三十多岁,穿得挺体面,说话斯斯文文的……但、但骨咄禄好像挺怕他吵完之后,脸色难看的呢!” “怕他”岳辰追问,“为啥怕他” “不、不知道……”哈桑摇头晃脑,“可能、可能那中原老爷,是大人物骨咄禄不是……不是吹牛说,认识京城大官吗可能踢到铁板了嘿嘿……” 萨迪克在一旁听得脸都绿了,赶紧端着一大盘刚烤好的羊肉串冲过来,直接杵到哈桑面前:“哈桑老爷,您最爱吃的羊肉串,刚烤好,热乎的!快,趁热吃!” 瞧他那样,恨不得直接把羊肉串塞哈桑嘴里,然后撸出火星子来。 不过,哈桑的确被香喷喷的羊肉串吸引了注意力,抓起一串就啃,暂时忘了刚才的话题。 岳辰心中暗笑,也不着急。 他慢悠悠地啃着羊排,目光扫过大堂。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瘦小的龟兹商人——阿卜杜勒。他一个人默默喝着酒,眼神阴郁,时不时瞟向这边。 岳辰端起酒杯,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阿卜杜勒对面:“这位老板,一个人喝闷酒啊来,兄弟陪你喝一杯!” 阿卜杜勒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岳辰:“你……你是谁” “我鄙人姓岳,新来的,做点小买卖,”岳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他压低声音,“兄弟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也跟那个骨咄禄有过节” 阿卜杜勒眼神闪烁,低下头:“没、没有……” “别装了!”岳辰凑近些,带着点“同仇敌忾”的江湖气,“刚才哈桑老哥都说了,那家伙不是东西,仗着认识大人物,欺负人,我听着就来气!你说他死了是不是老天开眼” 阿卜杜勒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恨意,但很快又低下头,闷声道:“他、他是该死!” “就是!”岳辰一拍大腿,“对了,哈桑老哥说他死前还跟一个穿蓝袍子的中原老爷吵了一架你知道那中原老爷是谁吗是不是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大人物’” 阿卜杜勒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挣扎。 萨迪克又如同幽灵般出现,端着一盘油炸馓子,声音幽幽的:“阿卜杜勒老爷,您……您尝尝这个,新炸的,酥脆!” 阿卜杜勒被萨迪克一打岔,又闭了嘴,只是默默拿起一根馓子,小口小口地咬着。 岳辰心里暗骂萨迪克碍事,但脸上依旧笑容和蔼,一个眼神扫过去:“萨掌柜啊,去,给我上两盘羊肉饺子,一盘瘦肉不要一点肥,一盘肥肉不要一点瘦,去吧。” 萨迪克脸都白了,连连答应着下去了。 岳辰看着萨迪克的背影,眼珠一转,装作不经意地叹道:“唉,可惜啊,骨咄禄死了,他那些值钱的香料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听说他还有批货存在城西‘万通货栈’不知道能不能捡个漏……” “万通货栈”阿卜杜勒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他、他的货怎么可能存在万通货栈” “哦”岳辰心中一动,“那存在哪儿” 阿卜杜勒似乎意识到失言,赶紧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胡商,大概是听到了“万通货栈”,大着舌头插嘴:“万通货栈那、那是二皇子府上的产业呀!” “骨……骨咄禄他算老几他的货配、配存那儿他的货都都存、存……呃……”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在厨房帘子后头狗狗祟祟的萨迪克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酒壶就往那醉汉嘴里灌:“老爷!您喝多了,喝点水,醒醒酒!” 岳辰和凌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二皇子府上的产业骨咄禄的货不配存那儿那他的货存在哪里那个醉汉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岳辰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和胡商们插科打诨。凌析则默默记下了“万通货栈”和“二皇子府”这两个关键词,心脏砰砰直跳。 一顿“羊肉串味儿”的蹲点晚餐,在萨迪克心惊肉跳的“上菜堵嘴”和胡商们或真或假的醉话中结束。 岳辰和凌析回到房间,关上门。 “二皇子府,万通货栈……”岳辰摸着下巴,眼神锐利,“那个穿蓝袍子的中原人,会不会就是二皇子府上的人,” 凌析脸色凝重:“很有可能,而且骨咄禄的货似乎存得很隐秘连这些同行都不太清楚” “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岳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森然,“明天,咱们去‘万通货栈’逛逛!” 凌析看着岳辰兴奋的样子,心里却沉甸甸的。 胡商案的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简易工具,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影七是女人,她现在是“男人”,也没听说代王活着的时候,和现在的二皇子有什么往来,这一趟……应该不会有事吧 呃,呸呸呸,不要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