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银杏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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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絮语。 王叔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膝盖上摊开一本，被火烧过边缘的账簿。晨光透过叶隙，斑驳地落在纸页上，照亮那些褪色的数字。1998年5月30日，新月水电买入记录：200万股，成交价7.18元。 柯景阳盯着这行字迹，喉咙发紧："当年是你们在接盘" "不是接盘。"王叔的手指，抚过泛黄的交易单，右上角印着，他年轻时的工号017，"是救市。" 他从灰夹克内袋，取出一个老式怀表，按下机关，表盖弹开后，露出里面的微型照片：1998年的证券营业厅，二十多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站在"青年突击队"红旗前，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同样的银杏叶徽章。 "我们二十八个营业部员工，凑了所有积蓄。"王叔的声音，混着落叶的沙沙声，"在欧阳家砸盘时反向买入。" 柯景阳接过怀表，发现照片的背面，写着二十八个人的血型，像是某种悲壮的誓约。 阿泰的网吧，屏幕上的蓝光，映照着三张凝重的脸。 小雨调出1998年的分时图："5月30日下午，新月广夏确实在，7.18元横盘了17分钟。"她放大成交量柱，"这期间成交了......" "200万股。"柯景阳看向王叔，"就是你们买的" 老人直摇头，调出另一张表格："只买到82万股，剩下的......"他指向一行，被反复涂改的数据，"被欧阳家的，程序化交易拦截了。" 阿泰的机械义眼，突然聚焦："等等，这个时间点......"他调出信托大厦的火灾报道，15点30分，正是王叔他们，买入失败的时刻。 "火势从三楼的机房开始。"小雨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但消防的记录显示，最先冒烟的是......" "配电室。"王叔从怀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我赶到时，主服务器，已经过载起火了。" 钥匙齿痕与98-17完美吻合。 营业部的 储藏室，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 柯景阳翻开那本，焦黑的《突发事件记录簿》： "15点25分， 监测到异常卖单（账户：林建军）"， "15点27分， 电力中断，备用发电机启动失败"， "15点29 分，火警触发，确认人为纵火"。 最后一行字被血渍染红： "017号员工王卫国负伤抢救资料"。 小雨突然倒吸一口气，她父亲当年，被强平的卖单，根本不是自己操作的。 银杏树下，暮色的四合院。 王叔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两个时间轴： 1998年5月30日， 9点15分， 林建军账户异常卖单。 15点25分， 救市资金入场 。 15点30分， 火灾爆发。 月3日， 9点15分，林建军账户异常卖单 15点25分 ? 15点30分 ? "历史不是重复......"王叔的树枝，点在问号处，"是镜像。" 柯景阳突然明白过来："所以您重现了，当年的一切包括那个老式股票机" "不只是重现。"王叔从树洞里，取出一个铁盒，"是要补上缺失的环节。" 盒子里静静躺着，二十八张银行卡，每一张的背面，都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当年那些"青年突击队"成员。 "我们约定过......"老人的手指，拂过最上面那张卡，"如果谁发现轮回重演，就激活这个计划。" 小雨拿起一张卡："可他们都......" "死了。"王叔平静地说，"十二个肺癌，八个白血病，剩下的在车祸，和'意外'中离世。" 银行卡在暮光中泛着冷光，像一排沉默的墓碑。 深夜的蓝蜘蛛网吧 ， 阿泰的义眼，投影出惊人发现： 新月水电停牌前，最后三分钟。 有一笔200万股买单，挂在7.18元。 委托席位：全国二十八家，不同的营业部。 "这些营业部的代码......"小雨调出对比数据，"和1998年救市时的一模一样！" 柯景阳看向，角落里的王叔："是您组织的" 老人摇头，指向屏幕上的委托时间：2020年7月3日， 15点25分，与二十五年前精准同步。 "是他们子女的复仇基金。"王叔的声音，轻得像落叶，"每人继承了一张卡，今天同时按下确认键。" 阿泰突然站了起来，机械义眼疯狂闪烁："快看行情！" 尽管处于停牌状态，新月水电的盘口，突然跳动，7.18元买一价挂单量增至282万股。 "28人......"小雨轻声说，"每人10万股" "不。"王叔露出久违的微笑，"是28的双倍。" 次日黎明，银杏树下， 柯景阳发现树根处，新冒出几株嫩苗。王叔用保温杯里的，枸杞水浇灌它们，水面倒映着，晨报头条： 《欧阳瑾坠亡案现反转：生前涉嫌操纵证券市场》， "知道银杏树，为什么能活三千年吗"老人突然问。 柯景阳摇头。 "因为它会从根部萌发新芽。"王叔踩了踩脚下的泥土，"就像仇恨会轮回......"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银杏叶，纷纷扬扬落下。有几片粘在柯景阳肩头，像极了二十八枚徽章。 注: 救市资金特征: 1.通常选择流动性好的大盘权重股， 2.买入的时间大多在，恐慌性抛售末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