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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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主场，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早已注定 清晨的地铁站入口，人流如织。柯景阳混在，赶早班的白领中，脚步保持着平稳的匀速，双肩放松，眼神平视前方，看上去，和每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别无二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后颈的皮肤正绷得发紧，那道冰冷的视线，如同附骨之疽，自他走出小区起，就牢牢锁定着他的后背。 他没有回头，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偏移，可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都化作了眼睛。地铁站光洁如镜的墙壁，映出身后的人流，闸机的反光玻璃，能捕捉到远处的身影，就连擦肩而过的路人，手机屏幕亮起时，他都能借着那一瞬间的微光，看清那个“灰帽衫”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对方始终跟在十米开外，脚步轻缓，总能借着涌动的人群，完美隐藏自己，抬手扶帽檐的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多余，显然是个老手。 但柯景阳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极淡、几乎无人察觉的弧度。 熟悉比熟悉更甚。整个新月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段下水道的走向，老城区哪条小巷，藏着供流浪猫穿行的狗洞，哪个小区的保安几点换岗、几点打盹，他比谁都清楚！过去那些骑着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的跑腿岁月，那些为了多送一单外卖、摸清所有近路的日子，此刻成了他最锋利的武器。 走到线路指引牌前，他没有走向通往公司的1号线，脚步微微一拐，顺着指示箭头，踏上了通往老城区的l5线。这是条即将被淘汰的老线路，站台墙壁斑驳，通道岔路纵横，尤其是早高峰过后，就要停运维护，此刻的监控设备，大半处于半休眠状态，盲区多到数不清，这是他早就选好的“猎场”。 身后的“灰帽衫”显然迟疑了半秒，或许是在判断，他突然变线的意图，但职业素养让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加快脚步跟上，和柯景阳先后踏入了同一节车厢。车厢里人不多，座位只坐了一半，彼此的身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柯景阳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他背上扫过，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动，假装沉浸在信息里，实则是心跳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着，不是恐惧，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猎物已经踏入了，陷阱的边缘。 列车轰隆前行，窗外的黑暗，被站台灯光短暂划破。两站过后，广播里传来清脆的女声：“下一站，北仓河站，本次列车终点站，请所有乘客准备下车……” 就是现在！ 列车刚一停稳，车门“嗤”地滑开，柯景阳猛地起身，动作快得像被弹簧弹射出去，几乎是踉跄着冲下站台。他没有走向亮着“出站”标识的通道，反而径直冲向对面，那里有一个，早已废弃的旧站台入口，铁门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锁头早已氧化发黑，显然很久没人用过。 “灰帽衫”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冲向废弃区域，脚步顿了一下，但职业本能，让他立刻快步跟上，甚至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他不能让目标脱离视线。 柯景阳冲到铁门前，动作夸张地，在口袋里掏来掏去，像是在焦急地找钥匙，身体却巧妙地侧过，挡住了对方，看向铁门内侧的视线。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急促而沉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就在“灰帽衫”距离他仅剩两三米，右手微微抬起，似乎要伸手制止他时， 柯景阳猛地向旁边一闪！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同时脚下极其隐蔽地一勾，将一个不知何时捡来的空饮料罐，精准地踢到了，对方前冲的落脚点上！ “哐当！” 空罐被踩得变形，发出刺耳的声响。 “唔！” “灰帽衫”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柯景阳，和那扇“需要钥匙才能打开”的铁门上，根本没料到脚下有诈！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心前倾，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去！ 而就在这一刹那，借着对方身体前倾、衫兜帽微微向后滑落的几秒空隙，柯景阳的目光锐利如刀，如同最精准的摄像头，瞬间锁定了对方耳后，那里贴着一个小巧的、科技感十足的黑色蓝牙耳机。而在耳机不起眼的侧面，刻着一个微小的、他绝不可能认错的logo：一条缠绕着数字货币符号的毒蛇。 “黑曼巴”通讯设备，柯文阳私募团队的标配！当初还是他亲自帮堂弟挑选、采购的款式！ 电光火石间，所有的疑点瞬间串联，真相如同惊雷般在脑海里炸开！ “灰帽衫”反应极快，单手撑地，借着惯性迅速稳住身形，帽衫的兜帽再次滑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已经太晚了，该看到的，柯景阳都看到了。 柯景阳没有，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转身就扎进了，旁边一条挂着“设备间，闲人免进”警示牌的狭窄楼梯。楼梯间昏暗潮湿，他的脚步声急促而坚定，很快就消失在通道深处。 “灰帽衫”没有立刻追击。他站在原地，抬手扶正耳后的耳机，声音压得极低，语速飞快：“目标警觉性极高，已摆脱跟踪。他发现了……重复，他可能发现了身份……” 耳机里传来，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一字一句如同淬了冰：“废物。立刻回来。” 柯景阳在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里快速穿行，转过一个又一个岔口。这些路线，他早已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心脏仍在狂跳，但脸上却绽放出，一个混合着愤怒、冰冷与极致快意的笑容。 柯文阳！果然是你！ 派这么专业的跟踪者，来对付你亲哥真是看得起我！ 但很可惜，在这座他用脚步丈量过，每一寸土地的城市里，在他靠送外卖跑出来的“活地图”上，你柯文阳养的，那些所谓“专业猎犬”，也不过是，一条找不到方向的迷路哈士奇！ 这场兄弟阋墙的战争，从你派人跟踪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响。而第一回合，他柯景阳，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