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娘子，我们好几日都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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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晚食，暑热随着夕阳一同西沉，渐渐散去。 院子里那棵石榴树枝叶扶疏，晚风穿叶而过，不时扇出些让人舒爽的清风。 月盈在石桌上摆好了新沏的花茶，瓷盏里浮着几朵干菊，旁边是一盘切得整齐的寒瓜。 玉娘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清润的茶汤，目光转向正在大口吃瓜的虎子。 “虎子，你在铺子里，瞧着符掌柜的妹妹做事可还尽心手脚如何” 虎子忙咽下嘴里清甜的寒瓜，认真道：“嫂子，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人很不错。手脚麻利，招呼客人也周到，很会说话。” 玉娘听了，眼尾弯起，“既然你看着好，那便再仔细观察几日。若是都稳妥，你便代我与她签三个月的工契。工钱暂定一个月七钱银子。” 如今铺子生意虽好，却不知这样的红火能维持多久。 先招三个月的短工，既解了眼下人手不足的燃眉之急，又留了余地。 这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玉娘抬头便见星子点点，像是谁撒了一把碎银。 她摇摇头，暗自失笑，想来是最近总想着银子，看什么都像极了银钱模样。 众人陆续起身去洗漱。 玉娘和赵惊弦也洗漱好回房。又开始称起了银子。 一共七十二两九钱。 玉娘在账册上记下这笔款项。 赵惊弦存放银子时，玉娘看着渐渐充盈的箱笼，眼中满是笑意，像是初月般温柔清亮：“照这个势头，说不准过几个月，我们便能不用借银子就能买下宅子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盼。 赵惊弦合上箱笼，转身看她。 烛光映照下，他清润的脸上浮现出同样的期盼神色，轻握她的手腕，“会的。” 玉娘脸上盈盈笑意。 “我想着，该给家里再添三个下人了。” 赵惊弦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解：“为何突然想添这么多下人” 玉娘柔声解释：“小攸到了婚配的年纪，身边该有个贴心的丫鬟伺候着。一则学着打理起居，二则出门也有个伴。” “还有小鲤，年岁也不小了，身边也该有个年纪相仿的小丫鬟。自小有个伴不说，日子久了，往后照料小鲤自然也更贴心周到。” 赵惊弦神色了然，歉疚道：“原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些。你总是想得这般周到。” 玉娘摇头：“我也是今日才忽然想到的。” “我想着，先给小攸选两个丫鬟。待她日后出嫁，若是夫家门户复杂，便都带过去。若是简单些，便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都带走。” 赵惊弦认真听着，“确实该如此。相处久些，也能看出品性是否端正。过几日我们便带上小攸和小鲤一起去牙行，让她们自己挑合眼缘的。毕竟是要长久相处的人，总要她们自己看着顺心才是。” “好。”玉娘轻声应着。 见他起身熄了烛火，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却不料片刻后她惊觉衣带解开。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觉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声音低沉而惑人："娘子，我们好几日都未曾......" 玉娘忍不住轻呼一声。 虽说夏日炎热，并不觉着冷，可肌肤骤然暴露在空气中，还是让她些许不适。 "别怕。" 赵惊弦只低低说了这两个字，便无瑕再说话。 玉娘原本抵着他的手，渐渐失了力道。 …… 翌日，虎子送完赵惊弦上值回来，月盈便接手马车，去了绣坊。 她过去主要是取回昨日做好的成衣，再将今日要做的衣裳样式告知绣纺。 待月盈将成衣取回，玉娘又仔细查验过一遍。 确认无问题，才让月盈将衣裳挂在院中通风。 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将衣裳收整好，妥善安置在库房中。 几日光景一晃而过。 到了赵惊弦休沐这日。 用过早食，他将沉甸甸的箱笼搬上马车，由虎子驾车，和玉娘带着赵攸、小鲤出了门。 箱笼里头装着开铺六日来的进项。 这几日生意着实红火，最好的一日进项足有八十八两，便是最少那日也有六十三两，算下来日均竟有七十余两。六日累计，足足四百多两白银。 玉娘将零散的银两留作日常开销，那四百两整银则准备兑换成银票。 到了钱庄，玉娘将四百两白银兑成三张一百两与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暂时由赵惊弦收着。 赵惊弦接过银票，收入衣襟内袋。 一行人又转道官牙。 牙人堆起笑脸相迎，得知是要买下人，更是热情了三分。 玉娘像上次那般细细说明要求，不多时，牙人便将她们引至后院。 院中站了三十多个女孩，右边是二十来个与赵攸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左边则站着十多个与小鲤年岁相当的女娃。 赵攸最终只挑中一个眉眼伶俐的姑娘。 那小姑娘虽也低着头，眼角却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小鲤相中的是一个始终安静垂首的女孩，那女孩年纪虽小，却显出不一般的沉稳气度，既不怯懦，也不张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气质平和。 玉娘见她们挑好了人，便向牙人问价。 牙人搓着手笑道："夫人好眼光，这般性情样貌的，都要五十五两一个。" "这般贵"玉娘微微蹙眉，"先前还是五十两，怎的突然涨了这许多" 牙人苦着脸解释："夫人有所不知，如今太平年月，没有战事，人口虽渐渐稳定，但到底还是少得很。再加上朝廷施政仁义，百姓日子一日好过一日，鲜少有人家愿意鬻儿卖女了。这卖身为奴的人少了，价格自然就水涨船高。" 他指着院中的女孩们，"这些可都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事的，规矩礼仪都受过教导。这个价钱，实在不算贵了。" 最终，玉娘还是付了银钱。 那特意换的五十两银票是用不上了，赵惊弦从怀中掏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她从荷包取了两个银锭。 牙人连忙唤人取来笔墨。 不消片刻，玉娘便拿到了两个丫鬟的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