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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他才就着厨房里的热水洗净手，对玉娘柔声道：“这里先交给你们看着，我去换下这身官袍。” 玉娘自然点头，接过他递来的布巾，抬手替他拂去肩头残留的雪水，动作轻柔：“快去吧，这儿有我们呢。” 待赵惊弦和虎子都出了厨房，玉娘便和赵攸、月盈一起，将其余食盒一一打开。 其中一个食盒里满满当当地堆着令人食指大动的羊蝎子。 另一个食盒里整齐码放着几碟片得极薄的生五花肉片和羊肉卷，红白相间，纹理漂亮，甚是新鲜。 最后一个食盒里则是几样酒楼的招牌熟食和小菜。 很快，暖锅里的汤汁滚沸起来，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诱得人饥肠辘辘。 赵惊弦和虎子已换好了舒适的家常棉袍回来。 赵攸也从耳房将赵母和小鲤、团团都唤了过来。 一家人围桌而坐，面前的小碗里盛着方才赵惊弦特意留出的、香浓滚烫的羊肉汤。 “娘，今日是您寿辰，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玉娘对满面红光的赵母笑着说道，眼神真挚。 赵母笑着点头，今日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赵惊弦也温润开口：“娘，儿子祝您福体安康，笑口常开，往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紧接着，赵攸也笑着开口：“娘，祝您生辰快乐，身体康健，每日都像今天这般开心！” 虎子见状，也赶忙放下碗：“伯娘，我嘴笨，不会说漂亮话，就祝您老寿辰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轮到小鲤，如今也是个小大人了，说得有模有样：“奶奶，祝您身康体泰，福运常伴！” 最后，团团也不甘示弱，奶声奶气：“祝奶奶天天开心，顿顿都能吃一碗饭！” 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听着儿女孙辈们此起彼伏的祝福，赵母只觉得心中暖流涌动，无比慰藉。 “好，好！都好！”她声音微哽，却满是幸福，“有你们这份心，我比吃了什么都高兴！都快动筷子，多吃点，多吃点！” 炉子里汤汁咕嘟，香气四溢。 大家纷纷动筷，将鲜嫩的肉片、清甜的萝卜土豆下入滚沸的浓汤中，互相夹菜，席间笑语不断，其乐融融。 期间，小鲤将几块肉和少许米饭拌好，倒入元宝的专用小碗里，看着它凑过来吃，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厨房重新坐下。 玉娘温柔地给她和团团的碗里各自舀了一块肉多髓满的羊脊骨。 团团看着碗里那块冒着热气、香味扑鼻的大骨头，觉得用筷子摆弄实在不便，干脆伸出小手，毫不犹豫地抓了起来，直接就上嘴啃咬。 他吃得十分专注投入，小脸上很快便沾满了亮晶晶的油花。 而小鲤，虽性子仍是跳脱古灵精怪，但在吃饭仪态上却已很注重，显出几分小淑女的雏形。 她先是仔细地用筷子将脊骨上的肉一点点剥离下来，才送入口中小口咀嚼，吃得既文雅又干净。 偶尔抬眼看到弟弟的“花猫脸”，还会像个小大人似的摇摇头，拿出自己的小帕子，趁团团啃得忘乎所以时，替他擦擦脸颊上的油渍。 送赵攸的金钗，玉娘并未在赵母寿辰当日送出，而是特意等到第二日，笑吟吟地拿给了她。 赵攸接到手中时，顿时惊喜得睁大了眼睛，这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件金首饰！ 她声音里满是雀跃：“谢谢嫂子！谢谢二哥！你们真好！” 赵家的这个冬日，除了为赵母贺寿那一日的热闹之外，大多日子都过得稀松平常。 窗外天寒地冻，寒风呼啸，一家人便甚少出门，大多时候都窝在烧得暖融融的耳房里烤火猫冬。 玉娘早先便已精心绘制了十来张女子春季衣裳的图稿。 这几日，她反复推敲琢磨，对着图样修修改改，思量着每件衣裳该配什么样式的腰带才更出彩，又该搭什么颜色、何种绣样的荷包方能相得益彰。 对于开铺子之事，她越想越是深入，思绪也逐渐活络起来，觉得或许还可以顺带卖些与衣裳相配的荷包、绢花、头绳等小配饰。 来买衣裳的客人可以不买这些，但若见了喜欢，只需额外添些银钱便能配齐一套。 自然，这一切的前提，还是得先把最根本的衣裳做好。 这日，她将那一叠图稿铺开，拉来赵攸一同探讨，细细斟酌哪些线条还可更流畅，哪些细节还需再斟酌。 赵攸一张张仔细看过，眼中满是惊艳，只觉得每一张都好看极了，花样别致又新颖，不禁赞叹道：“嫂子，你画的这些都太精巧了！我瞧着竟挑不出半点不好来，样样都好看！” 玉娘轻笑，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月盈，温声询问：“月盈，你从前在大户人家待过，见识的眼界定然宽广。你也来瞧瞧，这些图稿可还使得样式上还有哪些需要改动的地方” 月盈仔细看了一遍，眼中不由流露出由衷的钦佩，只觉得夫人笔下的衣裳既雅致又新奇，她在从前的主家也少见这般好看的衣裳。 她诚恳地道：“回夫人，奴婢愚钝，实在瞧不出有需要改动的地方，这些图样当真极好。” 赵攸和她的话，让玉娘心中更多了几分踏实与信心。 图稿既定，玉娘和赵攸便不再耽搁，立刻着手开始裁布，按着图稿缝制衣裳。 每件衣裳都会特意做得宽大些，体态丰腴的女子能直接穿上，身材纤细些的，改动起来也方便。 直至过年前，玉娘每日的生活都过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每日最主要的三件事，便是缝制衣裳、教导小鲤认字读书、以及描绘新的衣裳样式。 临近过年前几天，她和赵攸才暂且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将重心转移到筹备年节事宜上。 今年的年货主要由她和赵攸负责采买置办，她们将想到的所需之物记下，列了一张的清单。 等到赵惊弦旬休这日，玉娘和赵攸便带着清单，出门置办年货。 赵惊弦和虎子自然陪同在侧，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将玉娘和赵攸买下的年货，稳稳当当地拎回家。
